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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们捂住耳朵,可心跳吵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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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社祭典前三日,京城上空阴云压城。

  礼部一纸禁令贴满各坊巷口:即日起,一切民间集会、乐舞宴游皆停,违者以“聚众惑民”论处。

  巡防营沿街张贴朱批告示,刀鞘拍地声惊得孩童躲进屋檐下。

  百姓噤声,坊市冷清,连卖糖人的老翁都收了担子,低声嘀咕:“往年春社赛灯、踏歌都不禁,今年这是怎么了?”

  但七王府后园深处,谢云澜却收到了一条密令。

  她展开素笺,只有短短五个字:“照常排练,不发声。”

  指尖一顿。

  她抬眼望向苏锦黎——那女子正立于梅树之下,披着半旧的墨色斗篷,神情平静如井水无波。

  风掠过她的发梢,未乱一丝。

  “王妃是想……用‘无声’来传声?”谢云澜轻问。

  苏锦黎点头,“声音被堵,就让身体说话。律动不会写诗,可人心记得节奏。”

  谢云澜明白了。

  她转身离去时脚步极轻,像怕惊扰一场正在成形的风暴。

  当夜,十二乐坊灯火未熄。

  乐姬们依例换上练功服,步入练功房。

  琴师调弦,鼓手握槌,却无人奏响。

  谢云澜站在前方,双手缓缓抬起,划出第一个节拍——掌心向下,三指微屈,停顿两息,再落。

  这是她们新学的手语谱。

  脚尖点地,模拟鼓点;手臂摆动,对应旋律起伏。

  一个动作代表一句诗,一段舞步暗藏一段赦令文字。

  她们不再靠耳听,而是用心记,用身刻。

  起初生涩,后来流畅。

  有人流泪,有人笑,更多人沉默地一遍遍重复。

  第三日午后,朱雀大街忽然静了下来。

  不是因官差巡逻,也不是突发灾祸。

  而是街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少女,身穿素裙,赤足而立。

  她双手平举,缓缓落下,脚步三步一停,掌心贴地,仿佛在倾听什么。

  一人驻足观看。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十个人模仿她,百人跟进。

  有挑担的农夫放下扁担,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蹲下身来,连街头乞儿也学着比划。

  整条长街陷入诡异的寂静。

  没有口号,没有旗帜,甚至没有人交谈。

  数百人同时踩着相同的节奏,手掌一次次贴向大地,像是在确认某种深埋地底的脉搏。

  巡防营火速赶来,统领骑马而来,厉声喝问:“谁带头?聚众成群,意欲何为!”

  无人回答。

  他们只是继续跳,继续停,继续贴地而听。

  统领怒极拔刀,刀锋划破空气,“你们这是做什么!说!”

  一名老者缓缓抬头,眼神清明:“我们在听。”

  “听什么?!”

  “听京城的心跳。”老者说完,又低下头去,手掌贴地,纹丝不动。

  统领愣住。

  他环顾四周——这些人衣衫各异,身份不同,却动作一致,神情肃穆。

  他们没喊反诗,没举叛旗,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

  他挥刀难下,最终只能下令围而不捕,上报刑部请示。

  与此同时,大理寺评事沈砚舟正策马出城。

  他打着巡查京畿仓廪的名义,实则绕道前往城郊七位致仕老臣的隐居宅邸。

  这些人曾任职先帝朝中枢,如今退居林下,不问政事已久。

  沈砚舟不谈时局,不议新政,只问一句:“诸公可还记得贞元二十年三月初七,宫中是否有诏下达?”

  多数人摇头,称年久遗忘。

  唯三位神色骤变。

  其中一位曾任中书舍人,颤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天?”

  沈砚舟从怀中取出一份摹本,铺于案上。

  字迹古拙,行间紧凑,正是陶铃内壁所刻的赦令全文。

  “此令内容涉及‘宽释民间诗议’,可次日便遭收回,对吗?”

  老臣瞳孔一缩,“你从何处得来?这……这原稿从未署名,誊抄之后全部焚毁!”

  沈砚舟低声道:“但它活下来了。有人背下了它,有人听见了它,有人把它刻进了土里,藏进了井底。”

  另一位盲眼老学士伸出手,颤抖着抚上纸面。

  指尖滑过笔画转折处,突然浑身一震。

  “这……这是先帝左手疾书的习惯!他晚年右臂风痹,凡紧急诏书皆用左手……笔锋顿挫处尤显滞重,天下唯有我与礼部档案阁主知晓……”

  话未尽,老泪已纵横。

  而在城北一处不起眼的别院内,苏锦黎亲手将一只特制陶铃交到林婆子手中。

  老人双目失明,瘫坐轮椅多年,是唯一活着见证“灯变夜”的浆洗妇。

  十年前那个雨夜,她曾在宫墙外洗衣,亲眼看见先帝焚烧诏书,亲耳听见那道被抹去的赦令。

  “您不必开口。”苏锦黎蹲下身,与她平视,“只需点头或摇头。”

  她取出一支玉笛,吹奏起一段看似寻常的《祈年颂》变调。

  音律婉转,似祭祀雅乐,实则每一拍、每一声,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密码——对应着赦令原文的字序与音节。

  当旋律行至“永不开禁”四字时,林婆子枯瘦的手猛地攥紧轮椅扶手,肩头剧烈颤抖,一滴浊泪顺着沟壑般的脸庞滑落。

  苏锦黎闭了闭眼,站起身。

  窗外暮色四合,风穿庭院,吹动檐角铜铃。

  她留下一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

  “您的记忆,已是铁证。”

  数里之外,礼部尚书接到急报:全城出现大量“默舞之人”,民间私录“井语诗”数量激增,更有老臣联名请求重查贞元二十年旧档……

  他惊得打翻茶盏。

  而此刻,七王府书房烛火未熄。

  萧澈倚在窗边,白衣胜雪,眉目如寒潭映月。

  他望着远处朱雀街上仍未散去的人影,唇角微扬。

  “她总能把无声,变成最响的声音。”

  身旁暗卫低声禀报:“殿下,太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萧澈轻轻颔首,目光沉静如渊。

  有些宣告,无需一字出口。夜色如墨,太庙前的石阶泛着冷光。

  萧澈一袭素白祭服,缓步拾级而上。

  礼部尚书紧随其后,额角渗出细汗。

  他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不敢开口阻拦。

  身后百官列立广场,鸦雀无声。

  按制,春祀早已由皇帝亲自主持于三日前完成,如今七皇子突称“补行旧礼”,且不奏钟鼓、不设祝版、无唱礼司仪,实为前所未有之举。

  可谁也不敢动。

  风穿殿宇,吹动檐下铜铃,轻响如诉。

  萧澈走入正殿,未跪祖宗牌位,反而转身面向群臣,缓缓解下腰间玉佩,置于香案之上——那是先帝赐予幼子的“鸣谦”佩,十年未曾现于人前。

  他开始绕殿而行。

  一步,两步……至第七步,双膝触地,叩首伏拜。

  动作极慢,却沉稳如山。

  百官屏息,有人悄悄数着步数,心头骤然一震:这七步一叩,竟与近日坊间流传的“灯诗步序”分毫不差——那是陶铃残诗中暗藏的节奏密谱,曾被讥为疯语迷阵,如今却在太庙圣地上被一步步复现。

  第三周终了,萧澈起身,衣袂未乱,眉目清冷如初雪覆松。

  他立于丹墀之上,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有些话,先帝说了;有些人,没听见。”

  稍顿,他又道:“今日,我替他们听到了。”

  话音落时,天边惊起一道闷雷。

  乌云裂开一线,月光斜照下来,正好落在空荡的祭台之上——那里没有供牲、没有祝文,唯有那枚玉佩静静卧着,映出幽微之光。

  无人敢上前收拾祭器。良久,礼部尚书才踉跄退下,面如死灰。

  而就在百官散去之际,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然拐入大理寺后巷。

  车帘掀开一角,一只枯瘦的手递出一封封口火漆完好的密函。

  守值小吏接过,见印鉴模糊,不敢声张,只默默送入沈砚舟书房。

  当夜,烛火摇曳。

  沈砚舟独坐案前,将林婆子指认的音律同步记录、三位老臣的证词手书、陶铃摹本、民间默舞图谱一一对照归档。

  纸页翻动声中,一部名为《贞元遗音录》的册子渐渐成形。

  他提笔欲拟奏章,忽然听见屋顶瓦片轻响。

  两名黑衣人跃入庭院,身形迅捷,直逼书房窗棂。

  他没有躲,也没有呼救。

  只是轻轻合上《遗音录》,将其端置于案头最显眼处,随后慢条斯理地研起墨来,动作从容,仿佛早知来者何人。

  黑衣人停步门前,互视一眼,最终未进屋,亦未取书,悄然退走。

  沈砚舟吹熄蜡烛,屋内陷入黑暗。

  他倚窗而立,望着城中点点灯火,低语:“你们可以烧书,但烧不了记得的人。”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清辉洒落。

  无数屋檐下,百姓不知何时挂起了琉璃泡灯,内里盛水浮烛,随风轻晃,光影涟漪荡漾,宛如心跳共振。

  寂静之中,某种不可阻挡的东西,正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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