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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孩子投的那票,比圣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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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那夜,京城的灯火如星河流转,映得宫墙也泛出微光。

  皇帝站在窗前,久久未动,直到内侍捧着空剑匣退下,他才轻声开口:“三十年了。”

  次日清晨,一道密旨悄无声息地送到了修史院裴文昭手中。

  没有印鉴,没有署名,只有一句口谕:“裴大人,陛下说,有些东西,该有人看见了。”

  裴文昭入宫时天还未亮,廊下烛火摇曳,太监引他穿过废弃多年的东宫偏殿。

  门开处,尘封的樟木箱一字排开,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锁扣早已锈死。

  内侍递来钥匙,却不肯多留一步。

  “陛下只说了三句话。”那人低声,“第一,这些你可以带走;第二,不要说是朕给的;第三……”他顿了顿,“看完就知道了。”

  裴文昭独自搬箱回院,整整十七箱文书,大多是残卷断页。

  他戴上棉布手套,从最上面一册医案开始翻检。

  多数记录模糊不清,唯有一页脉案边缘被虫蛀得厉害,内容却仍可辨认:

  “七殿下发热第三日,体温逾常,神志昏沉。三次请药未果,拒递者签字——宗人府左丞苏崇礼。”

  裴文昭的手指停在那个名字上。

  苏崇礼,当今宗人府左丞,掌皇族谱牒与宗室刑律十余年,向来以“守旧持正”自居。

  而此刻,这页纸上的签名笔力遒劲,确系本人无疑。

  他没有声张。

  当夜,他命人誊抄五份复印件,分别送往五位已故老太医的家属手中,附言仅一句:“此为诊疗旧档,请辨认是否亲历,笔迹是否熟悉。”

  三日后,三封回信陆续抵达。

  “家父临终前曾提,七皇子病中无人供药,他曾怒闯宗人府讨说法,反遭训斥。”

  “字迹确为当年值班签押格式,我兄长亲眼所见。”

  “那年冬天极冷,汤药凉得快,递进去又被拦出来三次……后来就不敢再送了。”

  证据链闭合。

  消息传到王府时,萧澈正靠在暖榻上看一本边防图志。

  听完暗卫汇报,他轻轻放下茶盏,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

  “左丞要烧档案?”他问。

  “是。昨夜调了两名库房守卫轮岗,今晨又下令全面熏鼠。”

  萧澈点点头,转头对李承武道:“你不是说想请宗人府的老弟兄喝顿酒吗?就今晚,别提公务,就说老兵叙旧,顺便问问他们——库房老鼠多不多?听说有些纸咬了会中毒。”

  李承武一怔,随即会意,领命而去。

  当晚,宗人府守卫班头喝得满脸通红,在席间大倒苦水:“可不是嘛!前些日子还抓到一只死耗子,爪子发黑,怕是吃了毒饵。我们顺手查了查,拍了几张柜架照片上报……嗐,也就是走个流程。”

  第二天上午,柳知秋便收到了那些模糊却关键的照片。

  她逐帧放大,比对旧档目录与现存编号,最终锁定其中一格:“这里,原本应存放‘永安八年冬·东宫医药往来录’,现在是空的。”

  “但他们拍到了旁边的标签。”她指着画面边缘一处褪色墨迹,“这个编号序列不会错。”

  萧澈看着照片,沉默片刻,忽然道:“让他们把原图送去裴先生那里,请他‘恰好’发现缺失。”

  柳知秋明白了——真相必须像是自己长出来的,不能是从权力手里递出来的。

  她转身离去,脚步轻却坚定。

  三日后,裴文昭正式向修史院提交《关于东宫旧案文献残缺之考据报告》,并附上所有佐证材料。

  民间哗然,舆论沸腾,都察院接连收到数十封士子联名信,要求彻查当年七皇子病危事件。

  而在这股声浪最高之时,苏锦黎却始终未动。

  她在等一个位置,一个能将风暴转化为制度的位置。

  直到某日晨会,程砚秋登台奏议,手持一份草案,声音清越:“臣请立《记忆归档令》,以固国本,明是非,防遗忘。”

  满朝哗然。

  草案内容一经传出,震动朝野:

  一、凡涉及重大历史事件之官方档案,须向修史院全面开放查阅权限;

  二、经核实的民间拾遗成果,具有同等史料效力;

  三、设立“国家遗忘审查委员会”,专司监督信息遮蔽、篡改、销毁行为,成员由学界、御史台与平民代表共组。

  这不是追责,是重建规则。

  更令人震惊的是,提案人并非王府势力,而是监察御史程砚秋——寒门出身,素有清名,从未依附任何党派。

  内阁试图压下议案,却被都察院以“独立议政权”驳回。

  舆情汹涌,连几位老尚书也不得不承认:“若不立此令,日后史书如何取信于民?”

  苏锦黎坐在帘后听完整个朝议,指尖轻轻摩挲茶杯边缘。

  柳知秋低声问:“真的要走这么远?”

  “不是我们要走多远。”苏锦黎望着窗外渐融的残雪,“是孩子们已经走在前面了。四成三的少年选择了记住——我们就不能再假装可以继续遗忘。”

  夜里,她独坐书房,批阅最后一稿草案副本。

  烛火跳动,映出她眼底的清明与决意。

  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韩霁站在檐下,欲言又止。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年轻人终于开口:“王妃……此举虽正,但会不会太急?一旦触动根本,反弹恐难预料。”

  苏锦黎缓缓合上卷宗,唇角微扬。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查。”她说,“是百姓也开始查。”

  窗外,风停雪住,月光洒在庭院青砖上,像一层薄霜。

  而在她案头,三份报馆的联络帖静静躺着,尚未拆封。

  春雷初响那夜,天边滚过闷雷,却未落雨。

  修史院门前的铜铃被风撞得轻响,裴文昭立于阶前,一身青衫未改,唯有鬓角染霜更显沉静。

  他亲手接过内廷递来的第一箱档案,箱面无印无衔,只贴着一张素纸,上书《贞元医疗疑案汇编》七字,笔迹苍劲如刀刻。

  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都似被压低。

  他缓缓启箱,取出那本薄册,封皮已泛黄,边角磨损,却保存完整。

  “从今日起,”他声音不高,却穿透风声,“历史不再由胜利者独享。”

  话音落时,一道闪电劈开云层,照亮了檐下数十双眼睛——有学者、御史、也有布衣百姓。

  他们之中许多人曾因一句真话被贬,或因一纸证词遭逐。

  此刻,他们看见的不只是一页旧档,而是一个信号:那些被抹去的名字、被掩埋的冬天、被归为“无据”的痛,终于有了位置。

  而在安国公府深处,苏震霆独坐书房,手中族谱摊在膝上。

  烛火摇曳,映出“芸娘”二字——那是苏锦黎生母的名字,三十年来首次被人从夹页中抽出重见天光。

  他手指微颤,仿佛触到了当年那一碗没送出去的药、那一声没能出口的“留她一命”。

  窗外忽然传来清脆铃声,打断思绪。

  几个孩童在巷中奔跑,手中举着竹骨纸灯笼,口中哼唱新编童谣:“错的人低头,孩子举灯走。”节奏分明,竟与军中传信火的节拍暗合。

  苏震霆猛地抬头望向窗外,瞳孔微缩——这不是戏谑,是警告,也是传承。

  与此同时,王府书房灯影未熄。

  苏锦黎正批阅报馆呈来的征文汇总。

  她没有料到,“我的家族黑匣子”这个看似轻巧的主意,竟掀起如此巨浪。

  起初不过三两篇投稿,讲述祖辈隐瞒的债务、婚变、逃役往事;可当那篇《祖父为何从不提西北戍边岁月》刊发后,一切变了。

  作者以平实笔触回忆祖父每逢清明必焚香却不祭碑,追问多年方知其父曾冒领同乡阵亡将士抚恤金,借以养活自家五口。

  文章末尾写道:“我父亲读完刊文当晚,在堂前跪了一夜,说要去官府认罪。他说,不能让孙子将来问我——‘爷爷是不是坏人?’”

  这篇自白引发全城热议。

  有人斥其虚伪作秀,更多人却流泪回应:“我家也有这样的事。”“我叔公占了族田三十载,如今他儿子要还。”道德的雪崩,始于一块松动的石头。

  《记忆归档令》支持率一夜飙升至八成。

  连原本观望的中立官员也开始表态:“若不立此法,何以教子孙?”

  柳知秋进言:“太急了,会不会逼得旧势力狗急跳墙?”

  苏锦黎摇头,目光落在案头三家报馆联署的下一期选题预告上——《母亲藏起的婚书》《伯父消失的三年牢狱》《我们家是怎么发的财》。

  “不是我们逼他们。”她轻声道,“是我们给了普通人一把钥匙。真正让他们害怕的,是千万扇门同时打开的声音。”

  她站起身,推开窗。

  风拂面而来,带着春泥气息。

  远处街角,一个少年正将一封信投入“拾遗邮筒”,动作郑重如献祭。

  而在城南一处僻静学舍,崔砚铭默默收起刚誊抄完的十份民间讲述手稿,吹干墨迹,放入匣中。

  窗外雨终于落下,敲打着青瓦,像无数脚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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