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储物柜里的“惊喜”与意外的旁观者

　　早读课的铃声像根绷紧的弦，猛地弹响在英德学院的走廊里。文茜抱着那摞被画得乱七八糟的课本，站在高二（A）班的后门，看着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封面上那个被涂成小丑脸的自己。

　　原主的记忆里，这种“艺术加工”算是家常便饭。自从上周不小心撞到道明寺的限量版跑车（虽然只是轻轻蹭了下后视镜），她的课桌、课本、甚至作业本，就成了某些人“创作”的画布。

　　“哟，这不是‘不怕死’的文茜吗？”前排一个染着金发的男生转过身，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昨天把阿司惹毛了，今天还敢来上学？”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低笑。文茜没理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教室最后排靠窗的角落，像个被遗忘的孤岛。

　　她放下课本，刚要坐下，就听到“哗啦”一声，从课桌抽屉里滚出一堆揉成团的废纸，还有半块啃过的面包，霉斑在面包边缘晕成丑陋的绿。

　　又是这样。文茜皱了皱眉，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冰凉的桌面时，突然顿住——桌肚里还粘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红笔写着：“滚出英德，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字迹张扬，带着和道明寺如出一辙的嚣张。

　　【检测到恶意针对行为，羁绊能量波动微弱，未达到启动防御阈值。】

　　金离瞳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像台精准的仪器。文茜在心里回了句“知道了”，继续默默地收拾着抽屉里的垃圾。

　　她记得在叶罗丽仙境时，曼多拉曾将她困在镜阵里，无数面镜子照出她最不堪的样子，那些尖刻的嘲讽比这恶毒百倍。相比之下，这些校园里的小打小闹，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需要帮忙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李真抱着自己的课本，站在过道里，眼神里满是犹豫，却还是递过来一个垃圾袋。

　　文茜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袋子：“谢谢。”

　　“他们太过分了……”李真咬着唇，“其实阿司他……也不是每次都这么不讲理，就是被宠坏了……”

　　“是不是宠坏，跟我没关系。”文茜把垃圾塞进袋子，系紧，“我来英德是为了上学，不是来讨好谁的。”

　　她把那摞画满涂鸦的课本摊开，从笔袋里拿出修正液，一点点盖住那些丑陋的痕迹。白色的液体在纸上晕开，像在给伤口敷药。

　　李真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突然觉得眼前的文茜很陌生。以前的文茜遇到这种事，要么偷偷哭，要么就对着空气发脾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得像一潭深水。

　　早读课上，班主任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经济学原理，文茜却在低头研究课本里夹着的一张课程表。原主的成绩不算差，能考上英德全靠死磕，但显然还没适应这里的教学节奏。

　　“喂，新生。”

　　一只手突然从后排伸过来，敲了敲她的桌面。文茜回头，看到一个留着亚麻色头发的男生，是F4里的美作。他手里转着一支钢笔，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阿司说，中午在顶楼等你。”

　　文茜挑眉：“有事？”

　　“谁知道呢。”美作耸耸肩，“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上次有人让他等了十分钟，最后被扒光了衣服挂在篮球架上。”

　　周围传来几声偷笑。文茜转回头，继续看着课程表，淡淡道：“知道了。”

　　美作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意外，却也没再说什么，吹着口哨转了回去。

　　【警告：检测到潜在人身威胁风险，顶楼区域无监控覆盖。】

　　金离瞳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文茜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自我价值”四个字上轻轻点了点——这是她在课本空白处写的，提醒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没打算逃。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这是她用一辈子总结出的道理。

　　午休铃声响起时，文茜刚把最后一页涂鸦涂满修正液。她把课本收好，起身往顶楼走。走廊里的人看到她，都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像在躲避什么瘟疫。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她的校服裙摆猎猎作响。道明寺背对着她站在天台边缘，双手插在裤袋里，肩膀绷得很紧。西门和美作靠在栏杆上，像两个看好戏的观众。

　　听到脚步声，道明寺猛地转过身，眼神像淬了冰：“你还真敢来？”

　　“你不是在等我吗？”文茜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有话就说，我下午还有课。”

　　“你很拽啊？”道明寺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以为不卑不亢就能让我放过你？我告诉你，在英德，还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那我就做第一个。”文茜迎上他的目光，“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道明寺被她气笑了，“我是来告诉你，要么现在跪下来给我道歉，把我外套上的咖啡渍舔干净，要么就滚出英德！”

　　他的话像颗石子，投进文茜平静的心湖，却只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她想起很多年前，曼多拉也曾这样逼她交出金王子的力量，说只要她臣服，就能得到无尽的荣耀。那时候的她差点就动摇了，幸好最后守住了底线。

　　“道歉可以，”文茜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但下跪和舔衣服，不可能。”

　　“你找死！”道明寺的耐心彻底耗尽，抬手就要去抓她的头发。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道明寺，差不多行了。”

　　花泽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顶楼入口，他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眼神淡漠地扫过这边，“欺负女生，很有意思？”

　　道明寺的动作僵住了，他转头瞪着花泽类：“类，你少管闲事！”

　　“我只是觉得无聊。”花泽类走到栏杆边，靠着，翻开手里的书，“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睡午觉。”

　　西门和美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花泽类从来不管他们的事，更别说为了一个陌生女生开口。

　　文茜也有些意外，她看向花泽类，对方却已经低头看书，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道明寺看看花泽类，又看看文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最在意花泽类的看法，此刻被这么一说，再动手倒显得自己很小家子气。

　　“哼！”他冷哼一声，指着文茜，“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狠狠瞪了花泽类一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西门和美作耸耸肩，也跟着离开了，临走前美作还冲文茜挤了挤眼睛，像是在说“算你运气好”。

　　顶楼只剩下文茜和花泽类。风卷着几片落叶，在地上打着转。

　　文茜犹豫了一下，走到花泽类身边：“刚才……谢谢你。”

　　花泽类翻过一页书，没抬头：“我不是帮你。”

　　“我知道。”文茜笑了笑，“但还是要谢。”

　　她顿了顿，看着远处操场上奔跑的学生，突然问道：“你好像……对F4的做法不太认同？”

　　花泽类翻书的动作停了停，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无聊而已。”

　　又是无聊。文茜没再追问。她能感觉到，这个总是望着天空、眼神淡漠的男生，心里藏着和表面不一样的东西，像叶罗丽仙境里那些藏在迷雾后的花海，看似冷清，实则藏着汹涌的生机。

　　【羁绊能量波动：3%。评价：首次获得非敌对目标间接支持，社交关系出现正向变量。】

　　金离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文茜心里微动，原来这样也算“解锁能量”？

　　她看了看花泽类手里的书，封面上印着《天体演化简史》，是本很冷门的科普读物。

　　“你对宇宙感兴趣？”她随口问道。

　　花泽类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瞬：“嗯，比看人吵架有意思。”

　　文茜被他逗笑了。这个男生，说话倒是挺直白。

　　“午休快结束了，我先走了。”她挥了挥手，转身往楼梯口走。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花泽类的声音：“道明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会用红纸条。”

　　文茜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花泽类已经重新低下头看书，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风带来的幻觉。

　　红纸条？文茜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那是F4用来对付“不顺眼”的人的方式，只要被贴了红纸条，就会被全校学生孤立、欺负，直到那个人受不了自动退学。

　　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文茜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楼梯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

　　她不怕。

　　当年在叶罗丽仙境，她连曼多拉的诅咒都扛过来了，还怕一张小小的红纸条？

　　只是……她摸了摸口袋里那枚金属发饰，它又开始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鼓劲。

　　“金离瞳，”她在心里轻声说，“看来这个世界的‘副本’，比想象中难打啊。”

　　【……我在。】

　　脑海里的声音依旧简洁，却像一颗定心丸，稳稳地落在她心里。

　　文茜笑了笑，加快了脚步。不管接下来有什么等着她，她都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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