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夫子

　　楚度念出最后一句「秘密皇帝」的刹那，他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轮人形的小太阳！

　　刺眼却不灼热的七色光芒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喷涌而出，尤其是眼、耳、口、鼻七窍，光芒最为炽烈，将他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空气在这光芒中微微扭曲，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连空间本身都在与这股新生的、超越常规的力量共振。

　　“我的眼睛！”

　　“这也太亮了！”

　　假面小队成员们猝不及防，纷纷伸手遮挡这过于耀眼的光芒，只有早有准备的蔷薇戴上了战术墨镜。

　　王面则是不慌不忙地从风衣内侧口袋掏出一副造型古朴、镜片颜色极深的墨镜戴上，平静地继续观察楚度。

　　这眼镜似乎能有效过滤那光芒，让他能看清核心情况。

　　“队长，楚度这是吃了手电筒，还是手电筒成精了？” 月鬼眯着眼，忍不住吐槽。

　　“不知道。” 王面言简意赅。

　　“队长你知道楚度这怎么回事？” 旁边的漩涡也问道。

　　“不知道。” 王面的回答依旧简洁。

　　蔷薇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看向王面：“那你知道什么？”

　　王面微微偏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蔷薇：“谁和你说我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队长你还这么冷静？” 月鬼声音提高，“不怕楚度把自己作死了？”

　　王面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这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死。”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光芒中心的楚度吸引时，一阵清脆的“嘚嘚”马蹄声和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由远及近，以一种不快但异常平稳的速度靠近了这片被临时封锁的区域。

　　那是一辆看起来颇为古朴的马车，拉车的是一匹毛色纯黑、四蹄却仿佛踏着微弱流光的骏马。

　　驾车的是一个梳着双髻、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童子，他穿着合身的青色短衫，脸蛋圆润，眼神却异常清澈灵动。

　　童子远远就看到了空地中央那团耀眼的七色光球，以及周围严阵以待的假面小队。他眨眨眼，侧头向车厢内问道：“夫子，前面好亮的怪光，还有好些人在那边，瞧着不一般，要不要过去看看？”

　　车厢内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哦？怪光？这倒稀奇。过去瞧瞧。” 声音落下，车厢侧面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掀开一角。

　　就在帘子掀开的瞬间，空地中央楚度身上的光芒似乎恰好又增强了一瞬，一道绚烂的光柱折射而出，不偏不倚，正照进了车厢帘缝之中！

　　“哎哟！我的眼睛！” 车厢里顿时传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带着点气急败坏。

　　童子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缰，转身钻进车厢：“夫子！您没事吧？”

　　只见车厢内，一位穿着朴素灰色长衫、头发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正一手捂着眼睛，一手在身旁的小几上摸索着什么，眉头微皱。

　　他面容清癯，气质儒雅，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

　　“无妨无妨，就是被那光晃了一下，片刻就好。”

　　夫子摆摆手，语气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放下手时，眼角还带着点生理性的湿润。

　　他接过童子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敷了敷眼，这才重新看向帘外。

　　透过帘缝，他清晰看到了空地中央那光芒四射的人影，以及周围警戒的假面小队。

　　尤其是当他目光扫过王面眼神微微一动。

　　“好像是守假面小队的人。” 童子低声道，“中间那个发光的………是什么鬼东西？”

　　夫子点点头，略一沉吟：“把车靠过去，问问情况。这般动静，怕是与上京这乱子脱不了干系。”

　　“好嘞！” 童子应声，驾驭着马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假面小队警戒线的边缘驶去。

　　马车很快在警戒线外停下。王面早已注意到了这辆突然出现的马车，抬手示意队员们不必紧张，他自己则主动走了过去。

　　童子跳下车辕，对着王面拱了拱手，小大人似的开口：“王面队长，我家夫子路过此地，见有异象，特来询问，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可有需要相助之处？”

　　他说话条理清晰，礼节周全，显然受过良好教导。

　　王面目光扫过车厢，他能感觉到车厢内有一股深邃平和、却又如渊似海的气息。

　　他点点头，同样礼节性地回应：“守夜人假面小队，正在执行特殊任务。” 他指了指远处暗红色屏障的方向。

　　帘子被完全掀开，夫子弯着腰从车厢内走了出来。

　　他站直身体，目光先是掠过王面，又仔细看了看远处屏障内那令人心悸的巨指虚影，最后将视线投回光芒中心、轮廓都有些模糊的楚度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 夫子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夫子看着光芒中的身影顿时感觉有些眼熟：“里面这个不会是楚度那小子吧？”

　　王面心中一凛，夫子竟然能一眼看出是楚度？

　　“是。” 王面坦然承认。

　　夫子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他向前走了几步，更靠近警戒线边缘，似乎想更清楚地观察楚度的状态。

　　童子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空地中央，楚度身上的光芒开始发生新的变化。

　　七色光芒不再无序喷发，而是开始向内收缩、凝聚，在他体表形成一层宛如实质的、流动的七彩光膜。

　　光膜之下，他的身体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正在某种剧烈的蜕变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开始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天平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但他咬紧牙关，双手依然稳定地维持着那精准的重力场循环。

　　他感觉到，楚度体内正有一股恐怖的力量在苏醒、在膨胀，仿佛要撑破某种无形的外壳。

　　就在这时——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响起！

　　楚度体表的七彩光膜骤然破碎，化作无数光点，如百川归海般瞬间收回他的体内！

　　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

　　楚度静静站在原地，闭着双眼。

　　他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衣着、样貌、甚至连气息都似乎完全内敛了。

　　但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站在那里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概念”，一个“规则”，一个…更高级别的存在。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金色的表盘虚影一闪而逝，又似乎有七彩的星河缓缓流转，最终归于一片深邃的平静。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那暗红色的屏障，以及屏障内那几乎完全凝实、散发着灭世威压的巨指。

　　然后，他轻轻抬起右手，对着那个方向，五指缓缓收拢，做了一个“握住”的动作。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下一个瞬间，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楚度身后出现一个壮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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