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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从绝望的深渊到幸福的云端,从仓促的契约到郑重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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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柔和,勾勒出家具静谧的轮廓。一天的喧嚣沉淀下来,只剩下彼此安稳的呼吸声。

  江予安操控着轮椅,停在客厅通往卧室区域的三级台阶前。这三级台阶,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一个心照不宣的节点。

  “月月,我自己来。”他侧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康复训练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持。经过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康复治疗,他手臂和核心的力量今非昔比,对于这种短距离的转移,他越来越追求独立完成。

  我看着他专注地盯着台阶边缘,双手已经撑在轮椅扶手上,准备发力。可是,白天在康复室里,他已经耗尽了力气与身体的极限对抗,那汗水浸透衣衫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回到家,这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我只想让他彻底放松,依赖我一点点。

  “还是别了,”我走上前,语气轻柔却带着没得商量的意味,“江律师,白天在康复室你是英勇的战士,晚上回家,你的‘专属搬运服务’自动生效。”说着,我自然地在他轮椅前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老规矩。”

  他撑在扶手上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无奈。他知道,这是我的方式,一种无声的宣告——在这里,你无需时刻坚强,可以安心卸下所有防备。

  他微微倾身,将上半身的重量稳妥地交付到我的背上,双臂绕过我的脖颈,小心地控制着力度。我稳稳地托住他的腿弯,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唔……”我下意识地哼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我……”他立刻紧张起来,想要减轻压在我身上的分量。

  “别动!”我制止他,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江予安,你好像又重了点儿。”

  这不是抱怨,是带着点欣喜的发现。持续的康复训练不仅增强了他的肌力,似乎也让他的体质有了细微的改善,不再像最初那样,抱在怀里总让人觉得轻飘飘的,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贾大夫说体重略有增加是好事,说明肌肉量在恢复。”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解释,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有些痒。

  “我知道是好事。”我背着他,一步步稳稳地踏上三级台阶,走向我们的卧室,“这说明我的努力没白费。”

  “你的努力?”

  “对啊,”我把他往背上掂了掂,得意地说,“天天跟着你吃营养餐,陪练,我自己感觉肌肉都快练出来了,现在背你这点分量,小意思。”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为了能更好地照顾他,也为了跟上他的节奏,我确实有意识地加强了自己的锻炼。能这样轻松地背起他,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和幸福。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贴着我的脊背震动传来,带着满满的宠溺和信赖。“嗯,我们月月最厉害了。”

  走进卧室,我小心地将他放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借着我的力道,熟练地调整好位置,让自己靠坐在床头。随即,他很自然地伸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腿部按摩仪,动作流畅地往自己的双腿上套。这种日常的自我管理,如今他做起来已经无比娴熟,也让我无比安心。

  他一边绑着按摩仪的绑带,一边像是想起什么,随口说道:“月月,民宿那边今天又联系我了,问我们举行婚礼的时间定下来没有。他们给了我几个备选的日子,你说,我们选哪天好?”

  他绑好按摩仪,打开开关,细微的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做完这一切,他才伸手拿起手机,解锁,点开与云南那家可以举行目的地婚礼的民宿老板的聊天记录,然后递给我。

  “我看看。”我凑过去,几乎是半趴在他身边,下巴搁在他的胳膊上,接过手机。

  屏幕上,民宿老板发来了几个日期,后面还贴心地附带了当地的天气预测和档期情况。我的目光在那几个数字上逡巡,七月、八月,都是阳光灿烂的好时节。

  “虽然咱们不迷信,但图个吉利参考一下也不错。”我嘟囔着,用他的手机切到后台,打开浏览器,搜索“老黄历”,输入那几个日期,一个个仔细查看。

  “唔……这个日子,忌嫁娶,pass。”

  “这个呢……宜祭祀、祈福,但不直截了当地写宜嫁娶,感觉差点意思。”

  “再看看这个……”

  我嘀嘀咕咕,像个真正的小神婆一样,对着屏幕上的吉凶宜忌评头论足。江予安也不打扰我,只是含笑看着我认真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我散落在他臂弯的发梢。

  其实,在我心里,早已有一个模糊的、带着特殊光晕的日期。它不需要黄历的肯定,因为它本身的意义,就已经胜过所有外在的吉兆。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心里却在飞快地计算着另一个日子。

  直到我的目光落在民宿老板提供的其中一个日期上——七月二十八日。

  我的心猛地动了一下。

  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那个日期,将手机屏幕递到江予安眼前,语气带着刻意的平静,试图掩盖内里翻涌的情绪:“你看这天怎么样?黄历上说,宜嫁娶、祈福、求嗣,诸事皆宜。”

  江予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轻声念道:“七月二十八……”

  他念出这个日期的瞬间,眼神明显地凝滞了一下,随即,一种了然的、深邃的温柔如同潮水般缓缓漫上他的眼眸。他抬起头,目光深深地望进我的眼睛里,仿佛要直接看进我的心底。

  “月月,”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一丝震颤,“你确定是这一天?”

  我看着他眼中的波澜,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我们之间,很多话无需言明。

  “嗯,”我重重地点头,再也藏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那笑意里充满了回忆的甜蜜和命运的感慨,“我觉得,这一天就很好。非常好。”

  去年的七月二十八日,那是我人生中最混乱、最狼狈、也最绝望的一天。

  那天,阳光毒辣,婚庆公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亲朋好友的询问信息几乎要炸掉我的手机。而我,穿着精心挑选的白纱裙,妆容精致,却像一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独自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难堪和心碎。前男友的背叛像一把淬毒的冰刃,不仅撕碎了爱情,更几乎摧毁了我对未来的所有想象。

  就是在那样一片狼藉和绝望中,我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能去哪里。鬼使神差地,我回到了小学学校附近,也是外婆家附近。

  然后,我遇见了他。

  那个坐在轮椅上,身形清瘦却脊背挺直,神情疏离却眼神沉静的男人。十几年未见的小学同学,江予安。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他轮椅轮胎碾过地面细微的声响,他抬头看我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我蹲在他面前,不管不顾地提出那个荒谬又大胆的请求——“我背你上楼看外婆,你跟我结婚”。

  还有,那栋没有电梯的老旧居民楼,昏暗的楼梯间,空气中飘浮着灰尘的味道。我背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他的身体比现在轻很多,那是一种长期卧病带来的虚软。我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呼吸急促,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他伏在我的背上,一开始身体有些僵硬,后来才慢慢放松下来,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颈侧,很轻,却像羽毛一样,在我当时一片荒芜的心湖上,漾开了第一圈涟漪。

  那不仅仅是一次物理意义上的背负。那是我在坠落时,本能地抓住的一根稻草;也是他沉寂三年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被迫地接纳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

  谁能想到呢?

  一年后的同一天,七月二十八日。

  我们竟然要真的举行婚礼了。不是仓促的契约,不是无奈的权宜,而是彼此深爱、历经风雨后,郑重其事地许下终生承诺的婚礼。

  那个曾经承载着我最深重绝望的日子,因为与他的重逢,被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它从一场噩梦的终点,变成了一个美梦的起点。从被抛弃的耻辱柱,变成了被珍爱的里程碑。

  这像是一个无比圆满的轮回,一场命运精心策划的救赎。

  江予安久久地凝视着我,他的眼眸深邃,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对我当年遭遇的心疼,有对命运奇妙安排的感慨,更有一种几乎要将我溺毙的、深沉如海的爱意。

  他伸出手,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我的脸颊,拇指摩挲着我的颧骨。

  “好。”他开口,只有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蕴含着千钧的承诺和无比的郑重,“就定这一天。”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柔和:“把这一天,彻底变成只属于我们的、最好的日子。”

  “嗯!”我用力点头,眼眶有些发热,心里却被巨大的幸福和圆满感填充得满满的。我抓住他抚在我脸上的手,紧紧握住,“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要用一场最完美的婚礼,覆盖掉所有不好的记忆。让以后的每一个七月二十八,都只剩下甜蜜。”

  他笑了,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释然、喜悦和无限的憧憬。他手臂微微用力,将我揽入怀中。我顺势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按摩仪细微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支平凡却动人的生活协奏曲。

  “那天背你上楼的时候,”我把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恍惚,“我就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轻啊……我可不能把他摔了。”

  他低笑,胸膛震动:“那时候就在打我的主意了?”

  “才没有!”我抬起头,嗔怪地瞪他一眼,嘴角却翘着,“那时候我只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场子找补回来,别太丢人。谁想到……”

  谁想到,会一路走到今天。假戏真做,情根深种,如今竟要携手步入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婚礼殿堂。

  “我很庆幸。”他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发顶,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庆幸那天你来了,庆幸你跟我说话,庆幸你……提出了那个‘交易’。”

  这大概就是命运最神奇的地方。它曾经残忍地夺走我们一些东西,却又在另一个意想不到的转角,以一种更深刻、更珍贵的方式,补偿给我们。

  我们又依偎在一起,仔细看了会儿民宿老板发来的其他信息,比如场地的布置细节、当天的流程建议等等。每一个细节,都因为那个特殊的日期而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橘色彻底被深蓝取代,星星点点灯火在远处闪烁。

  “累了没有?”我抬头看他,他脸上确实有倦色,但精神却很好,眼底有着明亮的光。

  “有点,”他诚实地点点头,但随即又道,“不过很开心。”

  “那早点休息。”我帮他取下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按摩仪,放到一边,然后扶着他慢慢躺好,替他掖好被角。

  我绕到床的另一侧,躺在他身边,习惯性地侧身面向他,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窝。他也很自然地调整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安抚一个孩子。

  “晚安,月月。”

  “晚安,江江。”

  卧室里只留下一盏昏黄朦胧的夜灯。我在他熟悉的气息和令人安心的心跳声中,闭上了眼睛。

  七月二十八日。

  从绝望的深渊到幸福的云端。

  从仓促的“契约”到郑重的“誓言”。

  从背负他爬上昏暗的楼梯,到他将挽着我的手,走向阳光下的婚礼殿堂。

  这个日子,曾经是结束,如今是开始。

  是我们故事里,最巧妙的伏笔,和最圆满的呼应。

  带着对这个日期的无限期待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我沉入了香甜的梦乡。我知道,在我身边的他,也一定做着同样美丽的梦。梦里,有云南澄澈的天空,有漫山遍野的鲜花,有亲友的祝福,还有……站立的他,和穿着洁白婚纱的我,在去年的同一个日子里,走向彼此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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