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伯纳乌的星光与铁壁

　　飞往马德里的航班上，气氛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客场之旅。没有喧闹的牌局，少了轻松的玩笑。大多数队员戴着耳机，闭目养神，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偶尔无意识敲击扶手的手指，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波澜。林枫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84%的融合度让他的大脑异常清醒，反复模拟着比赛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尤其是与齐达内的那次直接对话。

　　飞机降落在马德里巴拉哈斯机场。当多特蒙德全队走出通道时，立刻被早已守候在此的媒体和少数极端皇马球迷包围。闪光灯如同疾风骤雨，球迷的呼喊声混杂着西班牙语激烈的挑衅。一种无形的、属于豪门的巨大压力，如同热浪般扑面而来。

　　“林枫！看这里！”

　　“你们会被碾碎在伯纳乌！”

　　“齐达内会教你怎么踢中场！”

　　罗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低声对林枫说：“这阵仗……比阿森纳那边夸张多了。”林枫没有回答，只是拉低了帽檐，目光平静地穿过人群，走向大巴。他需要保持绝对的专注，不被外界干扰分毫。

　　前往酒店的路上，大巴缓缓驶过马德里市中心。阳光下的伯纳乌球场巍然矗立，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俯瞰着所有挑战者。即使空无一人，它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

　　赛前新闻发布会，萨默尔带着林枫出席。会场人头攒动，气氛热烈。

　　皇马主帅博斯克面带儒雅微笑，语气却充满自信：“多特蒙德是一支优秀的球队，林枫是杰出的年轻球员。但这里是伯纳乌，皇马会踢出自己的足球。”

　　记者的问题尖锐地抛向林枫：“林，首次在伯纳乌比赛，面对齐达内，你是否感到紧张？你认为多特蒙德的防守战术能在皇马强大的攻击力面前坚持多久？”

　　林枫接过话筒，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紧张是对这项运动的尊重。至于战术能坚持多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比赛结束后，答案自然会揭晓。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胜利，而非瞻仰星光。”

　　言辞简洁，不卑不亢，却带着一股冷冽的自信，引发了台下的一阵骚动。

　　客队更衣室里，空气仿佛凝固。萨默尔在进行最后的动员，他没有嘶吼，声音低沉而有力，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记住我们在训练场上流过的每一滴汗！记住我们反复演练的每一个站位！忘记他们是齐达内，是罗纳尔多，是菲戈！在接下来的九十分钟里，他们只是穿着白色球衣的对手，是我们要共同摧毁的目标！”

　　他用力捶打着战术板，上面清晰的“4-4-1-1”防守阵型图和反击箭头纹丝不动。

　　“防守！纪律！反击！让伯纳乌见识一下，来自北莱茵的铁壁！”

　　“多特蒙德！”队长沃恩斯站起身，伸出右手。

　　“吼！”所有队员，包括林枫，都将手重重叠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一股悲壮而统一的气势，在更衣室内升腾。

　　踏入球员通道，气氛瞬间变得不同。旁边，是星光熠熠的皇马众星。罗纳尔多轻松地颠着球，菲戈与卡洛斯低声交谈，劳尔表情沉静，而齐达内……他就站在那里，目光平和，却自带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场，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林枫能感觉到身边一些年轻队友呼吸的急促。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那些传奇面孔上移开，紧紧盯着通道尽头那片越来越亮的绿茵场。

　　齐达内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这边，与林枫的视线有了一刹那的交汇。没有火花，没有挑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但就是这平静，让林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不同于身体对抗的，一种源自境界和底蕴的压迫感。

　　当两队球员跟随着裁判迈入伯纳乌球场时，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将他们吞没。近九万名皇马球迷制造的恐怖音浪，几乎要掀翻顶棚。白茫茫的看台，舞动的旗帜，巨大的tIFo，以及那响彻云霄的《h madrid》队歌，共同构成了足球世界最令人敬畏的舞台之一。

　　林枫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耳膜嗡嗡作响。但他迅速调整呼吸，【心境系统】默默运转，将外界庞大的干扰一点点过滤、隔绝。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开始冷静地观察场地条件，审视对方的站位。

　　热身时，他特意试了试草皮和几个区域的软硬程度，为可能的长传做准备。

　　“哔——！”

　　主裁判一声哨响，这场备受瞩目的欧冠十六强战首回合，正式拉开战幕！

　　正如赛前部署，皇马从第一秒钟就牢牢掌控了球权。他们并不急于猛攻，而是通过耐心、娴熟的传递，寻找多特蒙德防线的空隙。齐达内在中场如同优雅的舞者，每一次触球、摆脱、分球，都带着举重若轻的从容。

　　多特蒙德则全线退守，严格执行“铁幕”战术。两条紧凑的防守线之间距离保持得极好，像一块弹性极佳的黄色海绵，不断吸收、缓冲着皇马的进攻压力。

　　林枫的位置非常靠后，几乎与罗伊特平行。他的任务不是与齐达内比拼技术，而是干扰、压迫，切断他与锋线的联系。

　　比赛第7分钟，齐达内在中路背身接球，林枫立刻贴身紧逼，用手臂轻微倚住对方。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齐达内核心力量的稳定，以及肩膀传来的、试图摆脱的巧劲。

　　齐达内没有强行转身，而是倚住林枫，将球回敲给古蒂，然后迅速转身前插。林枫紧跟不舍，但齐达内的跑位飘忽，只是一个简单的折返跑，就险些将林枫甩开半个身位。幸好古蒂的直塞球力量稍大，被出击的门将莱曼抢先没收。

　　一次无声的交锋，林枫已惊出一身冷汗。齐达内对空间的利用和跑位的智慧，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对手。

　　随后的比赛，完全进入了皇马围攻的节奏。菲戈在右路利用个人能力强行突破德德，送出传中；罗纳尔多禁区内的抢点射门被沃恩斯用身体挡出底线。角球开出，劳尔前点一蹭，后点的卡洛斯凌空抽射，足球如同炮弹般轰向球门，却被守在门线上的梅策尔德用头挡出！

　　“呜——！”伯纳乌响起巨大的惋惜声，随即是送给卡洛斯和梅策尔德的掌声。

　　多特蒙德的防线，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每一次封堵，每一次解围，都伴随着黄黑将士声嘶力竭的呼喊和奋不顾身的飞铲。

　　然而，多特蒙德预想中的反击却迟迟打不出来。问题出在了林枫这里。

　　皇马显然对多特蒙德的战术和林枫的作用做了深入研究。每当多特蒙德后场断球，试图将球交给林枫时，立刻就会陷入皇马球员的包围圈。古蒂或马克莱莱贴身缠斗，齐达内、菲戈则就近协防，切断他所有的出球线路。

　　林枫陷入重围，他试图摆脱，但在皇马球员高强度的协同逼抢下，他的控球空间被压缩到极限。几次勉强出球，不是被断，就是质量不高，无法形成有效反击。

　　多特蒙德就像被掐住了咽喉，防守做得不错，但进攻完全瘫痪。林枫这个“反击发动机”，在皇马极具针对性的防守下，几乎熄火。

　　上半场第三十分钟，林枫在一次对抗中被古蒂撞倒，裁判没有表示。他坐在地上，耳边是伯纳乌震天的歌声和队友焦急的呼喊。他打开系统界面，一行冰冷的提示格外刺眼：

　　【陷入对手高强度针对性防守，传球成功率与威胁球数据大幅下降。】

　　【“反击发动机”角色受限，需寻找破局方法。】

　　【模板融合度：84%（波动中……）】

　　上半场在皇马的狂攻和多特蒙德的顽强死守中结束。

　　比分0：0。

　　对于皇马，这是得势不得分；对于多特蒙德，这是战略上的成功，但战术上的困境。

　　走下球场时，林枫能听到看台上传来的零星嘘声，不知是针对皇马未能进球，还是针对多特蒙德“丑陋”的踢法。他低着头，汗水顺着发梢滴落。上半场，他几乎毫无作为，被齐达内和皇马的防守体系完全压制。

　　萨默尔在更衣室里肯定了防守，但语气严峻：“我们守住了！但这还不够！林，你需要找到办法！罗本，你的速度呢？我们需要你在反击中给他们压力！”

　　林枫用毛巾盖住头，大脑飞速运转。皇马的逼抢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密，常规的接球、转身、出球路线几乎都被封死。

　　必须改变。必须更聪明，更简洁，甚至……更冒险。

　　他回想起系统提示，回想起齐达内那举重若轻的处理球方式。依赖系统的计算和模板的能力，在这种极限压迫下，似乎遇到了瓶颈。

　　或许，需要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一点超出模板计算的东西。

　　他拿下毛巾，眼神重新聚焦。下半场，他不能只是被动地等待机会，他需要主动去创造，哪怕方式与预想的完全不同。

　　伯纳乌的下半场，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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