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光进来的地方 (上)裂缝是光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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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光总是从裂缝里进来的。那些让你疼过、醒过、挣扎过的地方,最后都站着最好的自己。不用怕破碎,碎过,才知道自己能重新拼得更亮。妮妮小姐第一次在心里刻下这句话的重量,是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雨丝细得像绣娘失手掉落的银线,斜斜地织在小城的上空,把青石板路润成了深灰色,连墙角的青苔都吸足了水汽,绿得发亮。她蹲在“青釉”工作室的木门前,膝盖抵着微凉的门板,目光落在脚边那摊狼藉上——被风吹倒的多肉花盆碎成了好几瓣,瓷片散落在青石板上,白的、浅粉的、带着淡青釉色的,像谁把一捧月光摔在了地上,碎得既可惜,又透着种意外的清透。而那株她养了三年的“桃蛋”,胖乎乎的叶片沾着湿润的泥土,最底下的根茎处,竟顶着一点嫩得近乎透明的新绿,正从裂缝里露出来,怯生生地迎着细雨。
风里还带着雨后的凉意,混着工作室里飘出的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漫在鼻尖。妮妮小姐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新绿,软乎乎的,带着生命的温度。她的指尖顿了顿,忽然想起前一天晚上那场突如其来的雷暴——小城的夏天总爱这样,前一刻还是晚霞漫卷的晴空,下一秒就被乌云压得喘不过气。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只手拍打着工作室的木格窗,“噼里啪啦”的声响砸在玻璃上,又弹回来,在空荡的房间里撞出回声。她坐在画架前,手里捏着画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那里摆着她最宝贝的几盆多肉,有圆滚滚的“玉露”、带红边的“紫珍珠”,还有那盆养得最久的“桃蛋”,叶片肥得能掐出水来,是她去年从城郊花农手里一眼看中的。
那夜她几乎没合眼,隔一会儿就起身走到窗边,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往门口望一眼。雨太大了,路灯的光被雨幕揉成了一团模糊的黄,只能隐约看到花盆的影子在风里摇晃。她心里揪得慌,像有根细线牵着,一端系在那些多肉上,一端拴在自己的心上,风一吹,就跟着发紧。她甚至想过,要不要冒雨冲出去把花盆搬进屋里,可刚摸到门把手,就被门外呼啸的风声吓退——那样的风,能把路边的梧桐树吹得弯下腰,她出去了,恐怕连站稳都难,反而会把自己淋成落汤鸡,还未必能护住那些花盆。
就这么熬到天亮,雨势终于小了,变成了细密的雨丝。天刚蒙蒙亮,妮妮小姐就急急忙忙套上外套,趿拉着拖鞋跑出门。推开门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顿了顿,鼻尖猛地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最边上那盆“桃蛋”倒在地上,花盆碎成了三瓣,浅粉色的瓷片上还沾着湿润的土壤;旁边的“紫珍珠”也倒了,几片带红边的叶片被折断,蔫蔫地贴在青石板上,叶片上的水珠像眼泪似的,滚落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玉露”的花盆没碎,但歪在一边,土壤洒了出来,晶莹的叶片上沾了泥点,失了往日的透亮。
她蹲下身,想把“桃蛋”扶起来,手指刚碰到破碎的瓷片,就被边缘划了一下,细细的一道口子,渗出血珠来。她没在意,只是看着那些破碎的花盆和蔫了的多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她养这些多肉,就像养着一群小宝贝——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它们浇水,看它们有没有长出新叶;画画累了,就蹲在门口和它们说话,说今天画稿遇到的难题,说小城发生的新鲜事;有时候天气好,还会把它们搬到院子里晒太阳,看着阳光洒在叶片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心里就觉得踏实。可现在,它们变成了这副模样,她怎么能不难过?
“怎么蹲在这儿不进去?”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清晨的微凉。妮妮小姐回头,看到阿哲拿着一把竹扫帚走过来,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薄外套,头发上还沾着点雨丝。阿哲是隔壁“木语”木工坊的店主,手艺好,人也温和,平时没事就会来她的工作室坐会儿,有时候帮她修修松动的画架,有时候陪她一起给多肉浇水。
阿哲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地上的狼藉,还有她泛红的眼眶和指尖的小伤口,心里就明白了。他放下扫帚,蹲下身,动作轻轻的,生怕碰疼了那些多肉,伸手捡起一片完整的“桃蛋”叶片——叶片胖乎乎的,上面还沾着湿润的泥土,边缘带着点淡淡的粉色,摸起来软软的。“别难过,”他的声音很轻,像雨丝落在叶片上的声音,“花盆碎了可以再买,多肉只要根还在,就能重新种活。你看这片叶子,好好的,没有伤着。”
他把叶片递到妮妮小姐面前,指尖碰到她的手,带着点暖意:“这种多肉最皮实了,只要把这片叶子放在土里,不用埋太深,过不了多久,叶尖就能长出新的根须,慢慢就会变成一株新的多肉。有时候啊,破碎不是结束,是让新的希望有机会冒出来——你看,要是花盆没碎,这叶片还藏在里面,哪能有机会长出新的小多肉呢?”
妮妮小姐看着阿哲手里的叶片,叶片上的水珠顺着边缘滚下来,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圈湿痕。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的那件事——那天她正在画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放风筝,画面里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她画了整整一个星期,眼看就要完成了,却在收拾画具的时候,不小心被桌角勾住了画纸,画稿“刺啦”一声,从中间撕成了两半。她当时看着那道裂缝,心里又急又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是她要拿去参加市里绘画比赛的作品,眼看截止日期就要到了,重新画根本来不及。
她坐在画架前,盯着破碎的画稿,愣了半天。阿哲正好来送他做的小木雕,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桌上的画稿,就问清了缘由。“别慌,”他当时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银色的绣线和一根细针,“你看,这裂缝要是用线缝起来,说不定会不一样。”他帮着她,用细针把银色的绣线穿进画纸的边缘,一针一线地缝着,动作很轻,生怕把画纸再弄破。缝好后,他又让她用白色的颜料,在缝线周围画了几笔,让银色的线看起来像月光洒在裙摆上。
没想到,就是那道被银色绣线缝合的裂缝,成了整幅画最动人的部分——评委说,那道银线不像裂缝,反而像给小女孩的裙摆披了一层月光纱,让整个画面都活了起来,既有破碎的真实,又有重生的温柔。最后,那幅画不仅得了奖,还被放在了市美术馆的小展厅里展出。
现在想想,眼前这些破碎的花盆,不就像当初那幅撕坏的画稿吗?虽然破碎了,可惜了,但那些散落的叶片、完好的根系,不正是新的希望吗?就像阿哲说的,要是花盆没碎,她可能永远不知道,一片小小的叶片,就能长出新的多肉;要是画稿没撕坏,她也不会想到,一道裂缝能变成画里最亮的地方。
“是啊,”妮妮小姐吸了吸鼻子,把眼眶里的湿意压下去,声音还有点哑,但语气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沮丧,“破碎也不一定是坏事。”她蹲下身,和阿哲一起收拾碎片。阿哲负责捡那些大一点的瓷片,妮妮小姐则小心翼翼地把散落的叶片和土壤拢到一起,生怕碰坏了叶片上的嫩芽。
就在这时,云层忽然散开了一点,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来,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那些光落在破碎的瓷片上,让瓷片的边缘泛着淡淡的釉光——浅粉色的瓷片透着暖光,像初春的桃花瓣;白色的瓷片闪着冷光,像冬天的积雪;带青釉色的瓷片则泛着幽光,像深潭里的水。妮妮小姐捡起一块较大的浅粉色瓷片,上面还留着烧制时的纹路,一圈一圈的,像老槐树上的年轮,带着时光的痕迹——这花盆是她前年在古镇的老店里买的,店主说,这是手工烧制的,每一块瓷片的纹路都不一样,就像每个人的故事,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摩挲着瓷片上的纹路,指尖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触感,忽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阿哲,”她抬头看着身边的人,眼里闪过一丝亮晶晶的光,像阳光落在水面上,“我们把这些碎片留着吧,别扔了。”
阿哲手里正拿着一块白色的瓷片,闻言愣了一下:“留着?留着做什么?”
“我想想啊,”妮妮小姐的目光在那些瓷片上转了一圈,灵感像泉水似的冒出来,“比如,我们可以用这些碎片拼成一个小花盆——把大一点的瓷片拼在一起,用胶水粘牢,缝隙里填上水泥,说不定会很好看;或者,把小一点的碎片粘在画框上,当成装饰,画框就会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配那些画风景的画,肯定很合适。”她越说越兴奋,声音都轻快了起来,“你看这些瓷片,每一块都有自己的颜色和纹路,拼在一起,肯定比买的花盆更特别。破碎的东西,也可以有新的用处,对吧?”
阿哲看着她眼里的光,忍不住笑了——刚才还红着眼眶的小姑娘,现在眼睛亮得像星星,连嘴角都翘了起来。他点点头,把手里的瓷片递给她:“好啊,就像你说的,光总是从裂缝里进来的。这些破碎的花盆,说不定能变成更特别的东西。正好我木工坊里有胶水和水泥,等会儿我去拿过来。”
那天上午,他们没有急着去花市买新花盆,而是在工作室门口忙了起来。阿哲回木工坊拿来了强力胶水、水泥粉和一把小铲子,妮妮小姐则找来了一个旧的塑料盆,用来装清洗瓷片的水。他们先把所有的瓷片都捡起来,放在塑料盆里,倒上水,用软毛刷轻轻刷洗上面的泥土——阿哲刷得很仔细,连瓷片缝隙里的小泥点都刷干净了;妮妮小姐则负责把洗干净的瓷片放在旁边的竹筛上晾晒,阳光正好,瓷片上的水珠很快就蒸发了,露出了原本的颜色和纹路。
晒好瓷片后,他们就开始拼花盆。妮妮小姐先在地上铺了一张旧报纸,把大一点的瓷片摆成一个圆形——浅粉色的瓷片放在最上面,像花瓣;白色的瓷片放在中间,像花蕊;带青釉色的瓷片放在最下面,像花茎。她摆了好几次,一会儿把粉色瓷片往左挪一点,一会儿把白色瓷片往右移一点,直到觉得形状好看了,才拿起胶水,小心翼翼地把瓷片粘在一起。阿哲在旁边帮她扶着瓷片,生怕她粘的时候瓷片歪了——胶水刚粘上去的时候不牢固,稍微一碰就会移位,他们就那么扶着,等胶水稍微干一点,再粘下一块。
粘好外层后,妮妮小姐又用小铲子把水泥粉和水调成糊状,填在瓷片之间的缝隙里——水泥的颜色是浅灰色的,和瓷片的颜色很搭,既填补了缝隙,又不会显得突兀。她填得很仔细,连最小的缝隙都没放过,阿哲则帮她把多余的水泥刮掉,让缝隙看起来平整一点。等水泥干透后,阿哲又拿来了砂纸,轻轻打磨花盆的边缘——之前瓷片的边缘有点锋利,打磨之后,变得圆润了,摸起来不会划手。最后,妮妮小姐找来一瓶透明的清漆,用小刷子在花盆的表面刷了一层——清漆刷上去后,瓷片的光泽更亮了,浅粉色的更艳,白色的更透,青釉色的更润,整个花盆看起来既精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粗犷感。
几天后,水泥和清漆都干透了,一个用破碎花盆拼成的小花盆终于诞生了。它不像市面上卖的花盆那样规整——边缘有点歪歪扭扭,缝隙里还能看到水泥的痕迹,瓷片的颜色也不是均匀的——但正是这些不完美,让它变得独一无二。浅粉色、白色和青釉色的瓷片交织在一起,像一幅小小的地图,记录着那场雷暴,记录着他们一起粘瓷片、填水泥的时光,也记录着从破碎中重生的希望。
妮妮小姐把那株冒新芽的“桃蛋”小心地种进了这个拼贴花盆里——她先在花盆底部铺了一层碎陶粒,防止积水;然后填上松软的营养土,把“桃蛋”的根系埋进去,轻轻压实;最后在土壤表面铺了一层浅灰色的小石子,小石子圆圆的,像珍珠似的,远远看去,就像给多肉戴上了一顶小小的王冠。她把花盆放在工作室门口的花架上,正好对着阳光最足的地方——每天早上,阳光都会洒在花盆上,让瓷片泛着光,也让“桃蛋”的叶片越来越饱满,那点新绿也越长越高,变成了小小的叶片,嫩得能掐出水来。
没过几天,工作室的学员们就来上课了。学院里有几个小姑娘,平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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