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异常波动

　　谜语大师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他像提线木偶般从椅子上弹起来，手中的问号手杖地一声点在卫星地图某个被红圈特别标注的区域：特定条件？比如每年夏至正午，当太阳直射北纬36度，东经94度附近时？当群星运行至特定轨迹？当天门用从各个节点收集的能量，在恰当时机轰击那道？

　　空气瞬间凝固。林谈猛地抬头，看向谜语大师指向的那个坐标，那是一片位于昆仑山脉主峰慕士塔格峰西北侧的荒芜冰川，卫星图像上显示着一个模糊的、近乎完美的圆形冰湖。

　　你怎么会知道？老九的声音带着刀锋般的警惕。

　　谜语大师夸张地摊开双手，脸上油彩扭曲成诡异的笑容：因为亲爱的爱德华最近一直在偷看别人的邮件~他神经质地转了个圈，从他那件花哨的紫色风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像变魔术般在空中晃了晃，三天前，我们安插在哥谭大学考古系的黑教授，截获了一封寄给卢修斯·福克斯的加密信件，来自你们华夏那位可爱的赵东海官员。

　　企鹅先生一把夺过信封，快速浏览着里面的内容。他的表情逐渐凝重：421部队在青海格尔木的监测站，记录到了异常能量波动……频率与港岛渊墟海底节点完全一致……疑似天门成员在昆仑冰川活动……他猛地抬头，日期是……

　　六月十七日。贝恩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夏至前四天。

　　林谈的心脏猛地一沉。今天已经是五月十日，距离夏至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不仅如此……谜语大师像跳华尔兹般滑到房间角落的一台老式投影仪旁，按下开关。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一幅模糊的黑白监控画面投射在混凝土墙壁上。画面中，一个身着素白长袍、面容模糊的身影站在某个昏暗的地下空间，周围跪伏着数十名穿着统一灰色制服的人影。在他们面前，是一个由不明材质构成的、形似树根又似触须的诡异雕塑，雕塑内部流淌着荧荧绿光。

　　这是七十二小时前，我们在哥谭地下排水系统拍到的。谜语大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与平日的癫狂判若两人，万神之恩的残余分子，正在举行某种献祭仪式。注意看雕塑基座上的符号。

　　林谈眯起眼睛。当镜头拉近，他看清了那些扭曲的、如同树根缠绕又似血管蠕动的符文，与他在渊墟海底祭坛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他们在为天门收集能量。老九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个被激活的节点，都是建木根系的一部分。天门在夏至前集齐足够能量，就能强行撕开昆仑之墟的封印。

　　企鹅先生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房间另一侧的控制台。他按下几个按钮，墙壁上最大的显示屏亮起，显示出一幅由无数红点构成的全球地图。每个红点都标注着经纬度和简短说明：挪威特罗姆瑟、秘鲁纳斯卡、埃及吉萨、印度瓦拉纳西……以及最醒目的几个……华夏港岛渊墟、十万大山柳婆禁、昆仑冰川。

　　过去三个月，全球共发生二十七起异常能量波动事件。企鹅先生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精确，其中十九起与已知古文明遗迹重合，六起发生在人口密集区，两起在深海。所有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点……他敲击键盘，每个红点都延伸出一条细线，最终汇聚到昆仑冰川的位置，能量流向，全部指向昆仑。

　　林谈的呼吸变得急促。这幅图像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而昆仑就是那只盘踞中央、等待猎物的蜘蛛。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星象图和人皮古卷，这两样从槐柳镇和苗疆遗迹中找到的物品，此刻仿佛有千斤之重。

　　清福接引天君……林谈喃喃自语，那个在渊墟海底居高临下俯视他们的白袍身影再次浮现在脑海，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大归不是接引神恩，那究竟是什么？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谜语大师突然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手中的问号手杖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的瞬间，林谈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块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灰白色，下面隐约有细小的、如同根须般的凸起在蠕动。

　　爱德华？企鹅先生敏锐地注意到异常，声音陡然锐利。

　　没事没事……谜语大师迅速直起身，风衣领子巧妙地遮住了那块皮肤。他夸张地挥了挥手，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谜语：什么东西既是门又是钥匙？既是开始又是终结？既是神又是……

　　闭嘴，爱德华。贝恩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闷雷。他巨大的手掌按在谜语大师肩上，力道大得让后者龇牙咧嘴，说重点。

　　谜语大师撇了撇嘴，从风衣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块造型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中央的指针不是指向北方，而是不断旋转，最终定格在昆仑的方向。盘面上刻满了与星象图上相似的星座图案。

　　这是上周从大英博物馆来的。谜语大师转动罗盘，指针始终固执地指向同一个方向，1820年，东印度公司的某个上校从西藏某个寺庙的战利品。注意看背面的铭文。

　　老九接过罗盘，翻到背面。上面用古老的藏文刻着几行小字。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当群星归位，沉睡者将从昆仑之巅苏醒，吞噬日月，重塑天地……这是……

　　《格萨尔王传》的残篇。企鹅先生突然接话，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但原典中根本没有这一段。这是后人添加的……或者说，是被某种力量的。

　　林谈感到一阵恶寒。戒指上的七神符号突然剧烈闪烁，一股冰冷的信息流强行涌入他的意识，破碎的画面中，他看到清福接引天君站在一个巨大的、由发光根系构成的祭坛中央，周围环绕着八道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祭坛上空，虚空如同被撕裂的幕布，露出一角冰冷黑暗的星空。星空深处，某种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存在，正缓缓睁开无数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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