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苍蓝星影

　　林谈点点头，屏住呼吸，将全部意念集中在戒指上。戒面银光大盛！他“看”穿了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天然地下溶洞！洞顶高耸入黑暗，无数倒悬的钟乳石如同巨兽的獠牙。但此刻，这溶洞已被改造成一个亵渎神明的巨大祭坛！

　　溶洞中央，并非平整的地面，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天坑！天坑边缘，矗立着一座由暗沉陨铁、巨大兽骨和闪烁着荧绿光芒的未知晶体构筑而成的环形祭坛！祭坛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并非地球已知的任何文字，那是扭曲、诡异、充满了亵渎几何美感的楔形文字！每一个文字都仿佛拥有生命，在荧绿晶体的光芒映照下微微蠕动、流淌，散发着冰冷的精神污染！

　　祭坛周围，跪伏着数百名万神之恩的狂信徒！他们穿着统一的、沾满污秽的灰白色长袍，脸上戴着刻画着扭曲星芒图案的面具。他们如同提线木偶般，以完全同步的、僵硬而狂热的姿态，向着天坑深处顶礼膜拜！口中吟诵着无法理解的、充满了喉音和摩擦音的诡异祷文！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庞大、混乱、直刺灵魂的精神洪流，在整个溶洞中回荡！

　　而在祭坛的核心位置，三个穿着华丽深蓝长袍、脸上覆盖着流淌水银般面具的身影，正高举着镶嵌有巨大深蓝宝石的扭曲权杖，围绕着中央一个悬浮在半空、由无数细碎星尘构成的复杂立体符文疯狂舞动！他们的舞姿癫狂扭曲，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傀儡，每一次舞动都引动着祭坛上那些楔形文字爆发出刺目的荧绿光芒，更将信徒们吟诵的精神洪流汇聚、提纯，化作一道凝练的、直冲天坑深处的污秽光柱！

　　他们在举行召唤仪式！

　　林谈的目光顺着那道污秽光柱投向天坑深处，“嗡！”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洪荒的恐怖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在林谈和老九的识海深处炸响！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林谈眼前瞬间一黑，耳中充斥着尖锐的、仿佛亿万玻璃同时碎裂的噪音！黑图书馆钥匙戒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银光！戒面上的七神符号疯狂旋转，几乎要脱离戒面飞出！无数混乱、疯狂、充斥着冰冷星空和不可名状恐惧的知识碎片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意识！他看到旋转的星系在哀嚎，看到恒星在熄灭，看到无数难以理解的几何结构在虚空中坍塌又重组！

　　“呃啊！”林谈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七窍同时渗出鲜血！左手食指的尸毒印记瞬间突破Vx-7血清的压制，灰绿色如同活物般沿着手指向手掌蔓延！冰冷死寂的意念混杂着戒指带来的宇宙疯狂，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

　　老九的情况同样糟糕！傩面上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面具上的鬼脸扭曲咆哮，仿佛在与无形的恐怖力量对抗！他枯槁的身体剧烈颤抖，嘴角溢出暗红的血沫！但他枯瘦的手指依旧死死捏着法诀，一股强大的傩力屏障死死护住两人，勉强抵挡着那恐怖嗡鸣的直接冲击！

　　就在两人濒临崩溃的边缘，“轰隆隆隆！”整个地下溶洞，不，是整个大地，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在翻身！祭坛剧烈摇晃，跪伏的信徒们如同被风吹倒的麦子般东倒西歪，但他们的吟诵却更加狂热！那三个主持仪式的深蓝身影舞动得近乎疯狂！

　　祭坛中央，那道由信徒精神洪流汇聚的污秽光柱，猛地膨胀了数倍！光芒刺目欲盲！光柱狠狠轰入天坑深处！

　　“咔嚓！”一声仿佛天地断裂的巨响！天坑底部，那坚硬无比、覆盖着厚厚污垢的岩石地面，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在污秽光柱的轰击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巨大裂痕！裂痕深处，迸射出刺眼的、无法形容的苍蓝色光芒！

　　紧接着，在无数狂信徒歇斯底里的欢呼和三个深蓝身影癫狂的尖啸中，大地，裂开了！

　　不是崩塌！不是塌陷！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撕开！一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边缘闪烁着苍蓝色电弧的恐怖裂口，在天坑底部豁然张开！

　　裂口深处，并非地心熔岩，而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纯粹的、冰冷的、仿佛由凝固的宇宙虚空构成的黑暗！而在那深邃无垠的黑暗中央！一只眼睛！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无法想象的眼睛，缓缓地、无声无息地……睁开了！

　　它的“眼白”并非白色，而是深邃无垠、仿佛吞噬一切光线的宇宙暗物质背景！它的“瞳孔”则是由无数旋转、坍缩、散发着冰冷苍蓝色光芒的星云和星系构成！那光芒并非照亮，而是吸收，仿佛连视线和灵魂都要被其吞噬！瞳孔深处，是纯粹的、漠然的、超越了时间与空间概念的冰冷意志！它没有感情，没有善恶，只有一种对存在本身的、纯粹的观察……和难以言喻的饥饿！

　　苍蓝星影！

　　仅仅是被那巨大瞳孔的“目光”扫过，林谈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被抽离、被碾碎成最原始的粒子！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存在意义，都在那冰冷的注视下土崩瓦解！黑图书馆钥匙戒指的银光瞬间黯淡，仿佛被那苍蓝光芒彻底压制！戒指带来的疯狂信息流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无法抗拒的虚无感和渺小感！左手尸毒印记的冰冷和怨毒，在这宇宙级的恐怖存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微不足道！

　　“呃……”林谈喉头一甜，眼前彻底被那旋转的苍蓝星云占据，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飘摇。他感觉自己正在融化，正在消失，正在成为那冰冷瞳孔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光点……

　　“林谈！”老九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怒吼！如同濒死野兽的绝唱！他傩面上的金光在苍蓝光芒的压制下如同风中残烛！但他枯瘦的身体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混合着本源精血的心头热血狠狠喷在傩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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