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半神手段

　　这是……窫窳的兽化！

　　以神性之火焚烧建木污染，净化柏鉴的侵蚀，代价是引动了更深层、更本质的窫窳神格力量！他的身体，正在不可逆转地朝着半人半兽、半神半怪的方向异化！

　　然而！当那翠绿的神性火焰燃烧到最炽烈，将柏鉴的意识彻底压制、隔绝在灵魂囚笼深处时，曲哲缓缓抬起了头。当他的双眼再次睁开时，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颤！那不再是空洞麻木，不再是冰冷算计，也不是被污染侵蚀的疯狂！那是一双……清澈、疲惫，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世事、悲悯与决绝交织的……神性眼眸！

　　左眼依旧是人类瞳孔的黑色，却深邃如渊，沉淀着无尽的沧桑与痛苦。右眼，那颗翠绿的竖瞳依旧存在，但其中冰冷无情的兽性已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睿智、仿佛看透时光长河的……神性光辉！

　　翠绿的神火在他周身静静燃烧、流淌，如同为他披上了一件神圣的火焰战衣。树化与兽化的异变暂时停止了蔓延，形成了一种诡异而震撼的平衡。他站在瑶池金阙的蟠龙巨门前，残破的长袍在神火中飘动，半人半兽、半神半怪的身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悲壮牺牲与新生力量的奇异威严。

　　“大家……” 曲哲开口了，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嘶哑破碎，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温和、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回来了。”

　　“老曲！” 斧子等人冲到近前，看着曲哲这非人的形态，看着他胸膛那被神火包裹、依旧插着木质利爪的伤口，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楚，“你……你怎么能……”

　　“这是……唯一的办法。” 曲哲，或者说，暂时夺回主导、融合了部分窫窳神格与自我意志的存在微微摇头，翠绿的竖瞳中带着一丝安抚，“柏鉴的意识……已被我的神火暂时封禁……如同囚于琥珀的飞虫……但……这囚笼，是以我的灵魂为柴薪……无法持久……”

　　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那遍地神魔的尸骸，扫过这座辉煌又死寂的瑶池宫阙，翠绿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深切的悲哀：“这里……是终结之地……也是……被遗忘的战场……西王母……众神……他们……失败了……星神的污染……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古老……更根深蒂固……”

　　他的视线最终落回林谈身上，带着一种托付的沉重：“林谈……断根……是对的……虽然代价……沉重……但这腐根……必须彻底拔除……”

　　“不！老曲！你跟我们走！一定有办法！离珠！黑图书馆！一定有办法救你！”众人抓住曲哲那已经兽化的、覆盖着鳞片的左臂，入手冰凉而坚硬，触感陌生得让他们心碎。

　　曲哲平静地看着众人，那眼神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无力。他缓缓地、坚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兽爪轻轻抬起，指向身后那扇紧闭的、散发着古老威压的蟠龙巨门。

　　“办法……或许就在……这扇门后。” 曲哲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在与这座宫殿本身对话，“我能感觉到……门内……有东西在呼唤……不是柏鉴渴望的力量……而是……某种……被遗忘的……真相……关于星神……关于建木……关于……我们这个世界……真正的起源……与……终结……”

　　他翠绿的竖瞳中，神火微微跃动：“柏鉴想打开它……是为了逃离……或者……攫取最后的力量……但我知道……打开它……也可能……是彻底释放……更深的绝望……”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神陨之地，最后停留在林谈布满血丝、充满痛苦与希冀的双眼上。

　　“各位……我的时间……不多了……” 曲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神火的燃烧似乎黯淡了一瞬，他半树化兽化的身躯也轻微地摇晃了一下，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某种无形的排斥，“这具身体……这融合的神格与污染……与这瑶池宫阙……格格不入……它在排斥我……如同排斥……一个异端……”

　　“但……在我这残存的意识……被神火燃尽……或者……被体内的污染与柏鉴的反噬彻底吞噬之前……” 他深吸一口气，翠绿的神火再次明亮起来，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让我……为你们……再做最后一件事……”他猛地转身，不再看众人，将燃烧着神火的、兽化的左爪，连同那只依旧刺在胸膛、被神火包裹的右爪，那属于树化的部分，一同按在了那扇冰冷厚重的蟠龙巨门之上！

　　“以我残躯……为匙……”

　　“以窫窳神格……为引……”

　　“燃吾魂灵……洞开……尘封的……真实！”

　　“轰！”比之前林谈引动全球磁暴时更加纯粹、更加神圣、却也带着无尽悲怆的翠金色神火，猛地从曲哲的双爪之上爆发出来！

　　那火焰不再是静静流淌，而是如同有生命的怒龙，瞬间缠绕上整扇巨大的蟠龙玉门！门板上那些沉寂了万载的蟠龙浮雕，在神火的灼烧下，仿佛活了过来！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龙睛亮起翠金色的光芒，庞大的龙躯在玉石门板上游走、挣扎！无数古老、玄奥、带着洪荒气息的金色符文在门板上浮现、流转、组合！

　　整个瑶池宫阙都在这神圣的火焰与古老的符文力量下震动起来！那些散落的神魔尸骸仿佛受到了刺激，发出无声的共鸣！广场的玉砖缝隙间，有微弱的金色光流渗出，如同干涸万载的血管重新注入了血液！

　　“阻止他！快阻止他！门后的东西不能打开！” 灵魂囚笼深处，柏鉴的意识发出绝望而恐惧的尖啸，但在曲哲燃烧灵魂构筑的神性屏障前，他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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