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地宫裂变

　　战斗变得更加惨烈。万象窟内，奇光异彩不断爆闪，枪声、爆炸声、法术对撞声、嘶吼声、古圣低语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奏响了一曲毁灭的交响乐。

　　鬼众道的道法与地宫秘术相互配合，勉强抵挡住了归圣派的主力。阿卡姆的火力则有效地干扰和破坏着祭坛的运转，延缓通道开启的速度。

　　贝恩更是直接对上了千岩老人麾下的几名得力干将，他庞大的身躯如同坦克般横冲直撞，结合了现代格斗技术与共进会研发的破魔装备，竟以凡人之躯与超凡者打得有来有回。

　　然而，祭坛上的通道仍在缓慢扩大，裂缝后的暗黄色混沌越来越清晰，那令人疯狂的低语几乎化为实质。

　　“必须摧毁祭坛！或者杀掉千岩！”白石老人焦急大喊。

　　“我来！”老九怒吼一声，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骨铃上，摇动了鬼众道秘传的“惊魂破邪音”，一道无形的音波如同重锤般砸向千岩老人！

　　千岩老人正全力维持仪式，猝不及防，被音波击中，身体一晃，吟诵顿时中断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的中断！

　　一直在寻找机会的贝恩，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造型奇特、如同放血槽的黑色匕首……据说材质含有陨铁与圣银……用尽全力，如同投掷标枪般掷向千岩老人的后心！

　　同时，白石老人也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手中青铜长剑爆发出毕生功力，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惊鸿，直刺千岩老人眉心！

　　“噗嗤！嗤！”

　　两记致命的攻击，几乎同时命中！

　　贝恩的匕首穿透了千岩老人的护体能量，深深扎入他的心脏。白石老人的长剑则直接刺穿了他的头颅！

　　千岩老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黄光急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与最后的疯狂。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暗黄色的、如同熔岩般的血液。

　　“自……由……”他吐出最后两个模糊的音节，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倒下，重重摔在祭坛上，气息断绝。

　　首领毙命，祭坛的能量瞬间失控、反噬！

　　“轰隆！”

　　巨大的爆炸以祭坛为中心爆发开来！暗黄色的能量如同海啸般向四周狂涌！离得最近的几名归圣派成员瞬间被气化，稍远一些的也被重创！

　　白石老人、老九、贝恩等人也被这股强大的冲击波震飞出去，重重撞在洞壁上，口吐鲜血。

　　那即将成型的通道剧烈扭曲、坍缩，最终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彻底消失。只留下满目疮痍的祭坛废墟和千岩老人焦黑的尸体。

　　残余的归圣派成员见大势已去，纷纷尖叫着利用对地宫的熟悉，遁入错综复杂的密道之中，逃之夭夭。

　　战斗结束了。地宫总坛保住了，古圣通道被阻止了。

　　但万象窟内一片死寂，胜利毫无喜悦可言。

　　白石老人挣扎着站起身，看着一片狼藉、死伤枕藉的总坛，看着那些曾经的同道或死或逃，老泪纵横。地宫，传承千载，追求自由的地宫，今日因理念之争，因古圣的诱惑，彻底分裂了。

　　“从此……再无完整的地宫。”白石老人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愿随老夫，秉持地宫初志，守护此界生灵自由而非肆意毁灭者，可留下。其余……各自散去吧……”

　　一部分地宫成员沉默地站到了白石老人身后。另一部分，则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废墟，最终默不作声地转身，遁入黑暗的密道，从此隐匿于茫茫人海，成为了真正的“散佚派”，他们或许不再信仰古圣，但也绝不会再听从任何号令。

　　老九和贝恩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地宫的内乱暂告段落，但分裂的后果难以预料。他们协助白石老人简单处理了伤势，留下了联络方式，便迅速带着各自的人撤离了。这里毕竟是地宫的核心，外人不宜久留。

　　敦煌地下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地宫的裂变，如同投入水面的巨石，其涟漪必将深远地影响未来世界的暗面格局。

　　就在“天眼计划”成功实施、《人类异常事务联合防御与开发协定》签署的消息以某种脱敏形式通过特殊渠道在国际高层有限度流传开来之后，世界的政治格局，尤其是在应对超自然威胁层面，发生了微妙而显着的变化。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向此前一直试图以“国内事务”和“反恐”名义独自处理阿卡姆共进会问题的美利坚合众国汇聚。

　　华盛顿特区，一场高度机密、气氛凝重的听证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下简报室内举行。与会者仅限于少数拥有最高安全权限的参议员、军方代表、情报部门首脑以及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

　　全息屏幕上展示着令人不安的内容：共和国“天眼系统”捕捉到的全球异常热点分布图、东海“归墟之喉”吞噬星神眷族的卫星影像分析报告、以及南美雨林“维度炸弹”瞬间湮灭节点的效果评估。每一份资料都像一记重锤，敲打着在场众人固有的认知。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必须正视现实。”中央情报局局长面色憔悴，声音干涩，“过去我们将阿卡姆共进会定性为国内恐怖组织，是基于他们那些……不受控的、经常波及无辜的极端手段。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们对抗的，是真实存在的、且威胁等级远超我们想象的‘外部敌人’。而共和国人，已经率先整合了力量，并试图建立一套……全球性的应对体系。”

　　一位资深参议员眉头紧锁：“所以我们要向那些疯子低头？承认他们是对的？他们在美国本土的行为依然不可原谅！”

　　“不是低头，参议员先生，是战略调整。”国防部长沉声道，他指着屏幕上的异常热点，“看看这些！它们不会因为国界而停止扩散。共和国的‘天眼’和快速反应网络已经走在了前面。如果我们继续将阿卡姆共进会视为首要敌人，消耗精力去内斗，结果就是：第一，我们无法有效应对本土的真正威胁；第二，我们在全球超自然事务领域将被边缘化，甚至失去话语权；第三，共和国及其盟约集团的影响力将无限扩大。这不符合我们的国家利益。”

　　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缓缓点头：“部长先生说的没错。共和国方面已经通过非正式渠道多次‘建议’我们重新评估对共进会的定位，暗示这是未来更深层次‘国际合作’的前提。压力不仅来自外部，也来自内部——我们的科研机构、部分军方人士，甚至一些财团，都认为共进会掌握的某些‘特殊知识’和技术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尤其是在应对……那种级别的威胁时。”

　　会议室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骄傲与现实在进行着激烈的搏斗。

　　最终，经过数小时的激烈辩论和权衡，一个艰难的决定做出了。

　　数日后，联邦调查局与国际反恐中心的官方网站上，关于阿卡姆共进会的通缉名单和“恐怖组织”定性被悄然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措辞谨慎的声明，声称“经过重新评估与审查，现有证据不足以继续将‘阿卡姆共进会’整体列为恐怖组织”，但仍强调其“诸多行为依旧游走在法律边缘，需受到严密监控”。

　　与此同时，在纽约一座历史悠久、安保森严的私人俱乐部顶层包厢内，一场更加隐秘的会晤正在进行。

　　美利坚政府的代表，一位表情冷硬、看不出具体部门的的中年男子与阿卡姆共进会的三巨头：企鹅先生、谜语大师、贝恩相对而坐。气氛谈不上友好，更像是一场冰冷的交易。

　　“先生们，”政府代表开门见山，语气没有任何寒暄，“国内的认定已经取消。这是出于全局考量，不代表我们认可你们的所有行为。”

　　企鹅先生用手帕擦了擦单片眼镜，圆胖的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我们对此表示欣赏，官员先生。这无疑是迈向……理性合作的第一步。”

　　“合作是有限的。”代表冷冰冰地打断他，“在北美大陆，包括加拿大、墨西哥及周边海域，你们的一切活动仍将受到最严格的限制和监控。任何越界行为，都将招致最严厉的打击。这一点，没有商量余地。”

　　“当然，我们一向是守法的。”谜语大师歪着头，说出一个显然没人相信的谜语般的句子，“棋盘之外，方见真谛。”

　　政府代表无视了他，继续道：“但是，在北美以外的区域……鉴于当前异常威胁的全球性，以及某些……‘合作伙伴’的期望，对于你们在海外针对已确认的、高威胁性异常目标的行动，美利坚政府将采取……tacit acquiescence的态度。”

　　这意味着，只要共进会的行动不波及美国利益、不留下把柄，并且目标是针对星神，美国政府将选择“看不见”。

　　“此外，”代表推过去一份薄薄的文件夹，“基于互利原则，我们签署这份‘有限度信息共享与技术支持协议’。在特定情况下，我们可以向你们提供某些非核心的卫星监测数据、以及部分……从特殊渠道获得的、关于异常生物的材料样本。作为交换，你们在海外的行动报告副本、以及对异常现象的分析数据，需与我们共享。”

　　这是一份充满不信任和算计的协议，双方都心知肚明。但对于共进会而言，这无疑是摆脱了国内枷锁，获得了在全球更大舞台行动的实际空间。对于美国政府而言，则是在不直接脏手的情况下，借助这群“疯子”的力量去应对海外威胁，并获取宝贵的一手数据，同时试图制衡共和国主导的新联盟。

　　企鹅先生仔细阅读了文件条款，小眼睛里闪烁着计算的光芒。片刻后，他拿起桌上准备好的钢笔。

　　“很公平的条件，官员先生。”他微笑着说，然后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谜语大师和贝恩也依次签名。

　　没有握手，没有庆祝。政府代表收起一份协议副本，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包厢内只剩下共进会三巨头。

　　“真是……缺乏艺术感的官僚主义文本。”谜语大师嫌弃地撇撇嘴。

　　贝恩活动了一下粗壮的脖颈，发出咔咔的声响：“至少，手脚放开了不少。”

　　企鹅先生看着窗外繁华的纽约夜景，镜片上反射着城市的霓虹：“默许……有限合作……呵呵，足够了。舞台已经变大，先生们。让我们看看，在这盘全新的全球棋局上，谁能笑到最后。”

　　美利坚的妥协，如同推倒了一块多米诺骨牌，使得全球应对异常威胁的力量格局变得更加复杂而微妙。阿卡姆共进会这把危险的双刃剑，终于被从美国的剑鞘中释放，其锋芒将指向何方，无人能完全预料……

　　这一边，根据离珠影像最后的指引，以及黑图书馆钥匙拼合后隐隐指向北极的微弱感应，林谈团队再次集结，踏上了前往世界之巅的征途。这一次，队伍规模不大，却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核心自然是林谈，他已初步掌握半神之力，蚩尤印记与自身融合更深，是团队的绝对主力和决策者。老九经验丰富，道法精深，负责应对各种邪术陷阱和能量异常。妙吉祥大师同往，他的佛法愿力对于稳定心神、对抗可能存在的古圣低语至关重要。此外，还有421部队的精英，队长史宇，他穿着最新一代的“神铠”北极适应性改装型，负责现代装备操作、通讯保障与火力支援；以及两位精通极地生存、地质勘探和能量分析的专家。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经过鬼众道与421部队联合改装的破冰科考船“雪龙号”的姊妹舰“寒蛟号”。船只不仅具备强大的破冰能力，更搭载了针对异常能量场的屏蔽系统、深冰层探测雷达以及数艘可用于冰下探索的特制潜水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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