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撕碎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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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祥宫的偏殿内,暖意融融却气氛凝重。银骨炭在铜炉中静静燃烧,升腾的热气裹着淡淡的龙涎香,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疏离与威压。殿内铺设的波斯地毯柔软厚实,踩上去悄无声息,更衬得殿中一片死寂,只听得见李朝使者们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金玉妍身着一身绛红色绣金凤穿牡丹宫装,端坐于主位之上。金线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羽翼舒展,在暖黄的宫灯映照下流光溢彩,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满是不容侵犯的威严。她头戴赤金镶东珠凤钗,珠钗随呼吸微微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泽,宛如她此刻的眼神,锐利如刀,正缓缓扫过跪在殿中的李朝使者们。
为首的使者身着李朝正一品官服,深青色的衣料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却难掩他此刻的紧张与忐忑。他双手高高举起国书与珍宝清单,指尖微微发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启禀嘉贵妃娘娘,”使者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努力维持着恭敬,“我国新王登基,四海归心,国泰民安。新王深知娘娘身为金氏血脉,与我朝有着深厚的渊源,特遣臣等前来,恳请娘娘认回母族,重拾亲情。”
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新王感念娘娘在大清后宫的尊贵地位,更感念娘娘不忘故土之情,特承诺封娘娘为‘朝鲜长公主’,赏赐汉城近郊百里封地,拨银万两修缮祖宅,让娘娘的母族荣耀加身,世世代代享受荣华富贵。这是国书与珍宝清单,还请娘娘过目。”
宫人上前,将国书与珍宝清单呈给金玉妍。她抬手接过,指尖触碰到微凉的宣纸,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嘲讽。国书的纸质精良,字迹工整,通篇都是谄媚讨好的话语,字里行间都透着李朝新王急于攀附大清的野心。所谓的“血脉亲情”“故土之恩”,不过是他们用来拉拢她的幌子罢了。
金玉妍缓缓展开国书,目光快速扫过,那些“长公主”“百里封地”“万两白银”的字眼,像一根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她想起当年,自己以贡女的身份离开李朝,踏上前往大清的路途时,母族的人冷漠以待,王室更是将她视为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从未有人关心过她的死活。在大清后宫的这些年,她步步为营,受尽冷眼与算计,多少次命悬一线,都是靠着自己的狠厉与智谋才得以脱身,李朝的母族,从未给过她半分助力,甚至在她处境艰难时,还想着与她撇清关系,生怕被她牵连。
如今她权倾后宫,深得皇上宠信,李朝新王倒是想起她的“血脉亲情”了,想用一个虚无缥缈的公主封号和一些金银财宝,就想让她认回母族,为他们所用,简直是异想天开!
“呵呵……”金玉妍突然冷笑出声,笑声尖锐而冰冷,在寂静的偏殿内回荡,让使者们浑身一僵,脸色愈发苍白。
她手中猛地用力,国书瞬间被撕成两半。紧接着,她毫不留情地继续撕扯,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恨与愤怒。宣纸撕裂的声音刺耳难听,一片片碎纸如同纷飞的蝴蝶,落在使者们的面前,也落在那份详尽的珍宝清单上,将那些所谓的“诚意”彻底撕碎。
“回去告诉你们新王,”金玉妍将手中最后一片纸屑狠狠扔在地上,厉声喝道,声音带着雷霆万钧的怒火,“我是大清的嘉贵妃,是皇上亲封的皇妃!至于李朝的金氏,早在我踏上大清土地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使者们,眼中满是冰冷的恨意:“当年李朝把我当棋子利用,送我入宫,不过是想借着我的身份,讨好大清,巩固你们自己的地位。如今我得势了,你们又想来巴结我,想借着我的关系,让你们的新王坐稳江山,晚了!太晚了!”
为首的使者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求饶,额头重重地撞在地毯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新王是真心想与娘娘修好,绝无其他心思!当年之事,皆是误会,还望娘娘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饶过我朝,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
“真心?”金玉妍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李朝的真心,就是把我和我的家人当棋子?就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冷眼旁观?就是在我功成名就之后,想来坐享其成?”
她一步步走到使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凌迟:“当年我母族在李朝备受打压,父亲被诬陷下狱,母亲抑郁而终,你们的王室何曾有过一丝怜悯?何曾想过我们之间的‘血脉亲情’?如今我在大清站稳脚跟,你们倒是想起这份亲情了,真是可笑至极!”
这些年来,她一直将这份怨恨埋藏在心底,从未忘记过母族所受的苦难,从未忘记过李朝王室的冷漠与算计。她之所以步步为营,拼命往上爬,不仅仅是为了永珹,也是为了向那些曾经伤害过她、轻视过她的人复仇。如今李朝使者送上门来,正好让她有了发泄的机会。
“你们若是再敢提‘认回母族’二字,”金玉妍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我便请皇上出兵踏平李朝,让你们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你们知道,我金玉妍,不是你们想利用就能利用,想巴结就能巴结的!”
她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使者们的耳边炸响。为首的使者吓得面如死灰,浑身瘫软在地,再也磕不动头,只是不停地颤抖,口中语无伦次地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臣……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提认回母族之事了!求娘娘开恩,放我们回去吧!”
其他的使者也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金玉妍一个不高兴,就下令将他们拖出去处死。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嘉贵妃娘娘不仅权势滔天,手段竟然如此狠厉,脾气竟然如此暴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们本以为,凭着国书和丰厚的珍宝,定能说服嘉贵妃认回母族,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金玉妍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却依旧没有丝毫怜悯。她冷冷地说道:“滚!带着你们的国书碎片和珍宝,立刻滚出紫禁城!告诉你们的新王,若是再敢派人前来骚扰,休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臣这就滚!这就滚!”为首的使者连忙应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整理身上的官服,便带着其他使者,连滚带爬地朝着殿外跑去。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生怕金玉妍改变主意,下令将他们拿下。
看着使者们仓皇逃窜的背影,澜翠连忙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娘娘,您这样做,会不会得罪李朝?万一李朝因此与大清交恶,皇上会不会怪罪您?”
金玉妍缓缓转过身,重新坐回主位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坚定:“得罪又如何?李朝不过是个弹丸小国,根本不敢与大清交恶。他们之所以派使者前来求和,就是怕大清迁怒于他们。如今我态度坚决,他们只会更加忌惮,只会更加讨好大清,绝不会敢有半点异动。”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至于皇上,他不仅不会怪罪我,反而会赞赏我的做法。皇上最看重的,就是大清的颜面与尊严。李朝想借着我的身份攀附大清,本就是对大清的不敬。我这般决绝,既维护了大清的尊严,也向皇上表明了我的忠心——我是大清的贵妃,心中只有大清,只有皇上和永珹,绝不会被李朝的利益所诱惑。”
澜翠闻言,心中恍然大悟,连忙附和:“娘娘英明!还是娘娘思虑周全,既出了当年的怨气,又维护了大清的尊严,还能让皇上更加信任您,真是一举多得!”
金玉妍淡淡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之所以如此决绝,不仅仅是为了维护大清的尊严,为了向皇上表忠心,更是为了永珹。她深知,自己李朝贡女的身份,一直是永珹夺嫡路上的隐患。若是认回母族,成为李朝的公主,定会让皇上对永珹产生猜忌,担心永珹会受到李朝的影响,威胁到大清的统治。而如今,她当众与李朝决裂,彻底斩断与李朝的所有联系,就能彻底消除这个隐患,让皇上更加放心地培养永珹,让永珹的夺嫡之路更加顺畅。
“那些珍宝,都让人抬下去,封存起来。”金玉妍吩咐道,“李朝送的东西,我不屑于用,但也不能浪费。一部分送到太后宫中,孝敬太后;一部分分给启祥宫和长春宫的宫人,算是给他们的赏赐;剩下的,好好保管,日后或许能用得上。”
“是,奴婢明白!”澜翠连忙应道。
金玉妍看着窗外,眼中满是坚定。她知道,与李朝决裂,是她必须做的选择。为了永珹的前程,为了自己能在这后宫中一直站稳脚跟,她愿意斩断所有的过往,哪怕是生她养她的母族,也不例外。在她心中,永珹的未来,远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重要得多。
而养心殿内,弘历正坐在御案前处理朝政,李玉轻轻走进来,将金玉妍在启祥宫撕碎李朝国书、与李朝决绝断亲之事,一一禀报给了弘历。
弘历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哦?金玉妍倒是有几分骨气!朕没看错她!”
他放下手中的朱笔,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李朝想借着金玉妍的身份攀附大清,本就是痴心妄想。金玉妍这般决绝,不仅维护了大清的尊严,也向朕表明了她的忠心,真是难得。”
李玉连忙附和:“皇上说得是。嘉贵妃娘娘心中只有皇上和大清,从未被李朝的利益所诱惑,实在是难得的贤妃。”
弘历点了点头,心中对金玉妍的认可度又深了几分。他一直担心,金玉妍会因为李朝的关系,对大清有所异心,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金玉妍的做法,让他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对她愈发信任,对永珹也愈发看重。
“传朕的旨意,”弘历沉声道,“嘉贵妃金玉妍,忠心耿耿,维护大清尊严,劳苦功高。特赏赐东珠十颗、赤金百两、上好绸缎百匹,以资嘉奖。”
“奴才遵旨!”李玉连忙应道,转身便去传旨。
消息传到启祥宫时,金玉妍正在陪着永珹练字。听闻皇上的赏赐,她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眼中满是得意与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得到了皇上的认可,这不仅能让她的地位更加稳固,也能为永珹的前程增添更多的助力。
“额娘,皇上又赏赐我们了!”永珹放下手中的毛笔,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欣喜,“是不是皇上很喜欢额娘?”
金玉妍笑着摸了摸永珹的头,眼中满是宠溺:“是啊,皇上很喜欢额娘,也很喜欢永珹。永珹要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将来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不辜负皇上和额娘的期望,好不好?”
“好!”永珹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儿臣一定会好好努力,成为一个像皇阿玛一样厉害的人,保护额娘,保护大清!”
金玉妍看着儿子稚嫩却坚定的脸庞,心中愈发笃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永珹。如今她深得皇上宠信,地位稳固,又彻底斩断了与李朝的联系,消除了永珹夺嫡路上的隐患,只要她继续步步为营,小心翼翼,总有一天,她会将永珹送上储君之位,让他成为这大清最尊贵的人。
而李朝使者们,带着满心的惶恐与狼狈,匆匆离开了紫禁城,踏上了返回李朝的路途。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马不停蹄,只想尽快回到李朝,将金玉妍的态度禀报给新王。
李朝新王得知金玉妍的决绝态度后,心中大惊,既担心金玉妍会真的请大清出兵攻打李朝,又庆幸自己没有做出更过分的举动。他连忙下令,撤回所有与金玉妍母族相关的赏赐,并且严令禁止任何人再提及认回金玉妍之事,生怕触怒了这位权倾大清后宫的嘉贵妃,给李朝带来灭顶之灾。
自此以后,李朝再也不敢派人前来骚扰金玉妍,只是每年按时向大清进贡,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两国的邦交。而金玉妍,也彻底斩断了与李朝的所有联系,一心扑在永珹的教育和后宫的事务上,她的权势,也因为与李朝的决绝断亲,变得更加稳固。
启祥宫的暖阁内,金玉妍端坐在案前,看着永珹认真练字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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