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末路狂枭

　　华夏军如潮水般涌入天门关，四处清剿残敌、追捕要犯之际，在关内靠近西门附近的一处相对完好的院落内，上演着最后的、也是最为丑陋的末路戏码。

　　这里曾是夏侯桀的中军行辕之一。此刻，院落外围的守卫早已逃散一空，只有院内还聚集着百余名夏侯桀最核心的亲兵卫队，以及几名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文官和宦官。

　　夏侯桀本人，早已不复往日皇子、大将军的威风。他头发散乱，华丽的铠甲上沾满了灰尘和不知是谁的血迹，眼神涣散，充满了血丝，脸上混杂着极致的恐惧、不甘和疯狂的愤怒。他手持着一柄染血的长剑，在院子里如同困兽般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时而狂笑，时而咒骂。

　　“废物！都是废物！几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张枫！逆贼！你不得好死！”

　　“援军呢？朝廷的援军为什么还不来？！”

　　一名跟随他多年的老宦官，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抱住他的腿，哭喊道：“殿下！殿下！大势已去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我们……我们护着您突围吧！只要回到京城，面见陛下，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突围？”夏侯桀猛地一脚将老宦官踹开，状若疯魔，“往哪里突？外面全是逆贼的军队！本帅乃堂堂皇子，天下兵马大元帅！岂能如丧家之犬般逃窜？！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他挥舞着长剑，对着周围的亲兵吼道：“你们！随本帅杀出去！多杀一个逆贼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亲兵们躲闪的眼神和沉默。这些亲兵也是人，也看到了外面的局势，知道突围无异于自杀。他们可以为了护卫主将而死，但不想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了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华夏军士兵的呵斥声。

　　“在里面！夏侯桀肯定在里面！”

　　“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一名亲兵队长脸色大变，冲到夏侯桀面前，急声道：“殿下！没时间了！华夏军已经包围了这里！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末将等誓死护卫殿下突围！”

　　夏侯桀看着这名队长，又看了看其他眼神闪烁的亲兵，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狂笑：“哈哈哈……护卫我？你们是不是也想拿我的人头，去向那张枫逆贼请功？！”

　　他此言一出，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几名亲兵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求生的欲望，在死亡逼近的压力下，开始压倒忠诚。

　　那名被踹开的老宦官似乎想到了什么，连滚爬爬地再次凑近，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道：“殿下……老奴……老奴倒有一计……或可保全殿下性命……”

　　夏侯桀猛地盯住他：“什么计策？快说！”

　　老宦官眼神闪烁，声音更低：“殿下……可曾想过……‘顺应天命’？那武王张枫，势大难制，或真是……天命所归？若殿下能……能幡然醒悟，献关……不，如今关已破，若能主动向武王请降，以殿下之身份，或可……”

　　“住口！”夏侯桀不等他说完，勃然大怒，一剑就向老宦官刺去！“阉奴！安敢祸乱军心！”

　　老宦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开，尖叫道：“殿下饶命！老奴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啊！”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院内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那名亲兵队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其他几名亲兵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暴起，喝道：“殿下已经疯了！为了兄弟们能有一条活路，对不住了！”

　　说罢，几人同时挥刀，向夏侯桀砍去！

　　夏侯桀惊怒交加，挥剑格挡，但他心神已乱，武艺本就不算顶尖，如何挡得住几名早有预谋的亲兵围攻？

　　“你们……你们竟敢叛我！！”他嘶吼着，身上瞬间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

　　更多的亲兵加入了战团，不是为了保护夏侯桀，而是为了……“投名状”。混乱中，不知是谁的刀，狠狠地劈中了夏侯桀的后颈！

　　夏侯桀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长剑“当啷”落地。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那些曾经宣誓效忠于他的面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毒和彻底的绝望。

　　“我……是……皇……”话语未尽，他伟岸（自以为）的身躯重重地向前扑倒，气绝身亡。这位曾经嫉恨张枫、志大才疏、最终将数十万大军带入绝境的五皇子，没有死在华夏军的刀下，却死在了自己部下的背叛之中，结束了他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院内瞬间一片死寂。亲兵们看着夏侯桀的尸体，脸上表情复杂，有解脱，有恐惧，也有一丝茫然。

　　很快，院门被华夏军士兵撞开。当先冲入的校尉，看着院内的景象和那具华丽的尸体，愣了一下，随即厉声问道：“谁是夏侯桀？”

　　那名亲手结果了夏侯桀的亲兵队长，深吸一口气，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涩声道：“这……这就是逆首夏侯桀……我等……我等已将其格杀，愿……愿向天兵请降！”

　　校尉仔细辨认了一下尸体的服饰和面容，确认无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倒是省了咱们一番手脚。捆起来，连同这些降兵，一并押送大营，交由国公爷发落！”

　　天门关的战火，渐渐平息。夏侯桀的死，标志着夏朝在南线最后的有组织抵抗力量被彻底消灭。通往夏朝京城的路，再无任何像样的军事力量可以阻挡。华夏武王的旗帜，即将飘扬在那座象征着旧时代权力中心的城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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