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咒回—老祖宗还真是厉害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五条悟和鹤丸国永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所有的哭嚎、挣扎、卖惨，戛然而止。

　　两人同时松手，动作流畅得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他们利落地从地上站起来，旁若无人地拍打着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略有凌乱的发型和衣领。

　　前一秒还是抱大腿耍无赖的熊孩子，下一秒就变成了即将奔赴战场的正经战士。

　　五条悟甚至还顺手帮鹤丸掸了掸肩膀上看不见的灰。

　　鹤丸也回以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眼神。

　　然后，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两人默契地再次勾肩搭背，仿佛刚才那个在地上打滚的不是他们一样，有说有笑地朝着训练场中心走去。

　　“前辈，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啊。”

　　“好说好说，后辈你也要注意安全，别摔着了。”

　　这变脸的速度，让刚刚费了老劲试图拉开他们的烛台切光忠和宗三左文字僵在原地，手还维持着拉扯的姿势，表情一片空白。

　　凌笑笑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松开了紧紧抓着裤腰的手。

　　她就知道，这招最管用。

　　场中心，五条悟和鹤丸国永相对而立，距离五步。

　　气氛陡然变得不同。

　　五条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虽然依旧戴着那副小圆墨镜，但周身的气息已然变得凝练而危险。

　　“六眼”全开，分析着对手的一切。他手中的训练木刀随意地垂在身侧，却隐隐封锁了所有进攻角度。

　　鹤丸国永脸上的嬉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数百年的沉静与锐利。

　　他单手握持木刀，姿态看似随意，却稳如磐石，金色的眼眸中流光溢彩，仿佛有刀锋在闪烁。

　　那是一种历经无数战场磨砺后，融入骨血的本能。

　　“那么，后辈，我来了哦？”鹤丸微微一笑。

　　“尽管放马过来，老祖宗。”五条悟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没有预兆，鹤丸的身影骤然模糊。

　　不是瞬移，而是纯粹快到极致的突进！

　　白色的身影如同掠过低空的鹤，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压，木刀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直刺五条悟的面门！

　　五条悟瞳孔微缩，“六眼”捕捉到了轨迹，但身体反应却微微迟滞了千分之一秒。

　　那速度，超出了他日常对练的范畴！他下意识地想用无下限术式扭曲空间防御，但想起规则是“体术对练”，硬生生止住，木刀上挑格挡。

　　“锵！”

　　木刀相交，发出沉闷却有力的撞击声。

　　五条悟手臂一沉，感受到一股远超预期的、凝练至极的力量。那不是依靠蛮力，而是将全身力量集中于一点，瞬间爆发出来的“技”！

　　鹤丸一击不中，身形如鬼魅般旋转，木刀随之划出诡异的弧线，绕过五条悟的格挡，斩向他的肋下。

　　角度刁钻，时机精准！

　　五条悟凭借“六眼”的预判和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木刀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他能感觉到那刀锋上附着的、并非咒力却同样危险的“锐气”。

　　接下来的几分钟，场内的景象让所有旁观者屏住了呼吸。

　　鹤丸国永的剑术，完全不同于现代咒术师或诅咒师的路数。

　　那是千锤百炼的杀人技，是历经战火洗礼的古流剑法。每一刀都简洁、高效，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目标直指要害。

　　他的步伐灵动飘忽，时而如仙鹤起舞，时而如雷霆疾走，将五条悟牢牢压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逼迫他进行最纯粹、最原始的近身搏杀。

　　五条悟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依赖“六眼”的预判和自身强大的身体素质硬抗。

　　但很快，他那惊人的学习能力开始发挥作用。他开始模仿鹤丸的发力方式，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尝试理解那古老剑术中的韵律和杀机。

　　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流畅，格挡与反击也越发精准。偶尔，他甚至能凭借“六眼”捕捉到鹤丸招式转换间那微不可查的间隙，发动迅猛的反击，逼得鹤丸也需要认真闪避。

　　两人在场中高速移动，木刀碰撞的声音连绵不绝，如同疾风骤雨。

　　身影交错，刀光闪烁，卷起地上的尘土，形成一个小型的风暴圈。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学生对练的范畴，更像是一场真正的、顶尖高手之间的博弈。

　　夏油杰神色凝重，低声道：“悟他……在适应，在学习。”

　　家入硝子吐了个烟圈：“啧，这家伙，总是这样。”

　　烛台切光忠看着场中鹤丸那久违的、全力以赴的认真姿态，眼神复杂：“鹤先生他……也很久没有这样认真了。”

　　毕竟，是那个人的子孙后代。

　　然而，经验的差距和力量体系的本质区别，终究难以在短时间内跨越。

　　在一次激烈的刀锋交错后，鹤丸国永故意卖了个破绽，五条悟果然抓住机会，木刀直刺中宫。

　　却见鹤丸手腕一抖，木刀如同活物般缠绕而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点在了五条悟的手腕上。

　　一股巧劲透入。

　　五条悟只觉得手腕一麻，握刀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啪嗒。”训练木刀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鹤丸的脚尖不知何时已经勾住了五条悟的脚踝，顺势一带。

　　五条悟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去，“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躺倒在了训练场的地面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一切尘埃落定。

　　鹤丸国永收刀而立，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战只是闲庭信步。

　　他走到五条悟身边，低头看着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发呆的白发少年，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标志性的、带着点促狭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仿佛掸去不存在的灰尘，用充满感慨的语气说道：“年轻真好，说睡就睡了。”

　　五条悟躺在地上，没有立刻起来。

　　他望着湛蓝的天空，胸口微微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兴奋和……领悟。

　　“六眼”还在脑海中回放着刚才对战的一幕幕，那些精妙的招式，那些对力量极致的运用，那些不同于咒术的、纯粹“技”的巅峰。

　　他抬起那只被点麻的手，看了看。

　　“老祖宗……还真是厉害啊。”他低声自语，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更大的、充满挑战意味的笑容。

　　这场看似玩闹的对练，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最强咒术师的心中，漾开了一圈名为“可能性”的涟漪。

　　凌笑笑看着场中的结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一组，夏油杰，对练烛台切光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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