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海啸！献祭开始！

　　冀中平原的风，卷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独立第一师的指挥部内，临汾大捷的胜利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空气里只剩下凝固的死寂。

　　一张从日军军官尸体上找到的、被烧得残缺不全的文件，摊在桌子中央。

　　“海啸……”

　　赵刚的声音干涩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的。

　　李云龙死死盯着那两个用血红色墨水打印的汉字，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发出咯咯的脆响。

　　他不懂什么狗屁计划代号。

　　但他能感觉到赵刚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寒气，那不是面对强敌时的凝重，而是一种触及灵魂深处的、混杂着极致恶心与恐惧的冰冷。

　　“老赵，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李云龙压着嗓子低吼。

　　赵刚没有回答。

　　他猛地起身，一把推开警卫员，冲进通讯室，亲自摇动了那台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绝密电台。

　　他将文件上的所有信息，包括那个不祥的代号，以及关东军精锐的诡异调动，一字不漏地发了出去。

　　代号：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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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最高级别的地下指挥中心。

　　当“海啸”两个字投射在大屏幕上时，整个会议室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老专家，双手撑着桌子，枯瘦的身体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不可能……他们疯了！他们真的敢！”

　　“‘海啸计划’！这是731部队最恶毒、最丧心病狂的末日预案！”

　　老专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愤怒。

　　“一旦常规战争彻底失败，他们将动用所有库存的生化武器原液！炭疽、鼠疫、霍乱……通过空投、水源污染、甚至活体携带的方式，在华北平原进行无差别饱和攻击！”

　　“他们的目标，不是军队，是平民！是土地！是要将整个华北，变成一片连野草都无法生长的死亡之地！”

　　“这是彻头彻尾的反人类罪行！是文明的耻辱！”

　　冰冷而颤抖的话语，通过加密电波，清晰地传回了1940年的那个小小指挥部。

　　李云龙听着耳机里同步传来的翻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化为一种吓人的青白。

　　他打了一辈子仗，杀过数不清的鬼子，见过肠穿肚烂的战场。

　　可他从来没想过，战争，可以卑劣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这是对一个民族，最恶毒、最下贱的诅咒。

　　“狗……娘……养的……”

　　李云龙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咔嚓！”

　　厚实的硬木桌面，竟被他生生砸出一道狰狞的裂痕。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已经不是愤怒的血红，而是一种死寂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疯狂。

　　“老赵。”

　　李云龙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告诉林先生。”

　　“给老子准备家伙。”

　　“老子要亲自去把那个魔窟，连同里面的每一头畜生，一起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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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小时的冷却时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当林浩拖着几个巨大的军用箱，再次出现在仓库里时，他看到的是一双双熬得通红的眼睛。

　　李云龙，赵刚，段鹏，魏和尚……

　　独立一师最顶尖的指挥官和战士，都在这里。

　　他们沉默着，像一群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士，目光死死钉在林浩带来的箱子上。

　　“时间紧急，长话短说。”

　　林浩打开第一个箱子。

　　箱子里不是什么新式武器，而是一套套用厚重橡胶和特殊纤维制成的、造型狰狞的墨绿色连体服，以及配套的防毒面具。

　　“最高等级防化服，可以隔绝目前已知的所有生化毒剂。”

　　“这些，”林浩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各种注射器和密封药瓶，“是广谱抗生素和神经毒素拮抗剂，紧急情况下使用。”

　　李云龙拿起一套防化服，那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心脏发紧。

　　他宁愿面对鬼子的飞机大炮，也不想碰这些阴间玩意儿。

　　“他娘的，穿上这身乌龟壳，还怎么打仗？”

　　李云龙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仔细研究着防化服的穿戴方式，每一个卡扣都检查得无比认真。

　　赵刚的目光扫过那些药品，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林先生，在你们那个时代……有办法彻底清除这些东西造成的伤害吗？”

　　林浩沉默了。

　　良久，他摇了摇头。

　　“政委，有些伤害，是刻在基因里，不可逆的。”

　　“我们能做的，只是在悲剧发生前，拼尽全力，阻止它。”

　　这句话，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赵刚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最后一丝书生气彻底消散，化为了钢铁般的决绝。

　　“命令！”

　　他转向身后那些沉默的战士，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独立一师防化连，立即换装！”

　　“龙牙大队，全员集合！”

　　“目标，太行山，日军731秘密基地！”

　　“我们要在‘海啸’掀起之前，把它的源头，连根拔起，彻底掐断！”

　　“是！”

　　震天的吼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那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压抑了太久之后，一群男人奔向地狱的决死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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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得像一盆泼翻的墨，没有一丝星光。

　　太行山的深处，万籁俱寂，连鸟叫虫鸣都彻底消失。

　　龙牙大队的战士们，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在崎岖的山路上无声穿行。

　　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装备，但脚步却异常矫健。

　　魏和尚抚摸着腰间那把缴获来的南部十四，眼神里是嗜血的凶光。

　　他想起了临汾城外那个被绑在树上等死的孩子，想起了731档案里那些不是文字、而是烙印的罪证。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杀戮。

　　段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的“变色龙”作战服，完美融入了周围的夜色。

　　他手中的战术终端上，一个红点正在不断闪烁。

　　那是无人机锁定的目标位置。

　　“还有三公里。”

　　段鹏打出手势，整个队伍的速度瞬间放缓，动作也更加轻微。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

　　像是福尔马林混合着腐烂血肉，刺鼻又令人作呕。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戴上了防毒面具。

　　“队长，前面有光。”一名侦察兵的声音，通过喉部麦克风，在所有人的耳机里响起。

　　段鹏匍匐在一块山岩后，举起了夜视望远镜。

　　镜头里，山谷的尽头，出现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区域。

　　那是一个被高压电网和探照灯严密包裹的巨大建筑群，与其说是基地，不如说是一座建立在深山里的绝命监狱。

　　门口，高耸的岗楼上，日军哨兵来回踱步。

　　一切，都和预想中的军事要塞没什么两样。

　　但很快，段鹏就察觉到了极度的诡异。

　　太安静了。

　　除了发电机沉闷的轰鸣，整个基地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响，安静得像一座鬼城。

　　就在这时，基地沉重的钢铁大门，缓缓打开。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日军士兵，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巡逻，也没有散开。

　　而是在基地门口那片空旷的场地上，排成了一个个整齐的方阵。

　　每个人都站得笔直，像一尊尊等待检阅的石雕。

　　段鹏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是什么情况？

　　暴露了？

　　可如果是暴露，迎接他们的，应该是警报和子弹，而不是这种诡异到令人发毛的列队。

　　月光，从厚重的云层后探出头，惨白的光华洒在那些日军士兵的脸上。

　　段鹏通过高倍率的望远镜，清楚地看到，那些士兵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警惕。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狂热到痴迷的表情。

　　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从基地里走出的最后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穿着雪白研究服，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日军军官。

　　他走到队伍的最前方，缓缓举起双手。

　　所有的日军士兵，竟然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他们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祈祷。

　　那名军官，则从怀里捧出了一个黑色的木盒。

　　他高高举起木盒，用一种尖利而狂热的语调，高声呼喊着什么。

　　“海啸！”

　　“净化！”

　　“天照！”

　　虽然听不懂完整的语句，但这几个词，通过唇语和声音的碎片，清晰地传到了段鹏的耳朵里。

　　段鹏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几乎凝固。

　　他看到，那名军官打开了木盒。

　　里面，不是什么武器，也不是什么文件。

　　而是一支装着淡黄色液体、足有小臂粗细的巨大玻璃注射器！

　　军官将那支注射器，高高举起，针尖对准了自己裸露的脖颈。

　　他的脸上，是即将登临神座的无上狂喜。

　　跪在地上的数百名日军士兵，则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那声音里，充满了对死亡的向往和对毁灭的渴望。

　　段鹏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一群士兵。

　　而是一群，准备将自己变成移动的生化武器，去拥抱死亡和毁灭的……疯子。

　　他抓起通讯器，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剧烈颤抖，几乎不成语调。

　　“师长！政委！”

　　“情况有变！”

　　“鬼子……鬼子全都疯了！”

　　“他们在举行一场……一场地狱来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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