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再见戚羽

　　第二天上午，组委会安排了一个小型座谈会，让获奖作者一起交流创作心得。

　　林心萍和戚何早早来到会场，找了个位置坐下。

　　没想到周至诚也来了，而且就坐在他们对面。

　　看到林心萍，他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座谈会开始后，几位老作家先发言。

　　轮到周至诚时，他清了清嗓子，说，

　　“现在有些年轻作者，总想走捷径，不愿意下功夫深入生活，写出来的东西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这话明显有所指，会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几个作者都看向林心萍。

　　林心萍正要开口，戚何轻轻按了按她的手，站起来说，

　　“周老师说得对，深入生活确实很重要，我爱人为了写《云端》，在带孩子，工作的同时，坚持观察记录日常生活，积累了大量的第一手素材，她写的每个细节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周至诚冷笑一声，

　　“带带孩子就能写出好作品？那全天下的母亲都是作家了。“

　　这时，陈明远忍不住插话，

　　“老周，你这话有失偏颇，林同志的作品之所以打动人，正是因为她把普通的经历升华成了艺术。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座谈会不欢而散。

　　中午吃饭时，林心萍明显有些低落。

　　戚何安慰她，

　　“别往心里去，有些人就是看不惯年轻人出头。“

　　下午是自由交流时间。

　　林心萍本来想回房间休息，但戚何鼓励她去和其他作者多交流，

　　“咱们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影响心情。“

　　在交流区，林心萍遇到了一位女作家李玉梅。

　　李老师六十多岁，笑容和蔼，听说林心萍就是《云端》的作者，热情地拉住她的手，

　　“小姑娘，写得真好啊！我看了三遍，每次看都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两人聊得很投机。

　　李老师说起自己当年也是边工作边写作，经常熬夜，

　　“那时候条件比现在差多了，但就是放不下笔，看到你现在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成就，我真高兴！“

　　正说着，周至诚也过来了。

　　他看到李玉梅，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李老师，您也来了？“

　　李玉梅笑着说，

　　“至诚啊，我来认识认识这位年轻有为的林同志。她的《云端》写得多好啊！“

　　周至诚脸色不太自然，

　　“是还不错，就是太年轻了，还需要磨练。“

　　李玉梅摇摇头，

　　“至诚，你这就不对了，文学不看年龄，看的是对生活的感悟和表达，林同志虽然年轻，但对生活的理解很深刻啊！“

　　她转身对林心萍说，

　　“小姑娘，别理那些说闲话的人！你的作品能打动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写得还不如你呢！“

　　得到前辈的肯定，林心萍心里暖暖的，

　　“谢谢李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晚上的庆功宴，气氛热烈。

　　秦老特意来找林心萍，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小林，有个出版社对你的《云端》很感兴趣，想和你谈谈出版事宜。“

　　林心萍惊喜万分，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秦老笑着说，“好好写，未来可期啊！”

　　……

　　南岛之行的最后一天，阳光正好。

　　林心萍和戚何刚与出版社谈妥了《云端》的出版事宜，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办公楼。

　　林同志！请留步！

　　李玉梅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心萍回头，看见李老师正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个笔记本。

　　听说你们谈妥出版的事了？太好了！

　　李玉梅笑呵呵地说，

　　我想请你签个名。

　　林心萍正要接过本子，突然看见出版社门口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是周至诚，

　　这还不算什么，令她尤其惊讶的是，另一个人，竟然是戚羽？

　　怎么会？

　　这是什么鬼缘分？戚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戚何也看见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戚羽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整个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往周至诚身后缩了缩。

　　周至诚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哟，这不是戚团长和林大作家吗？真巧啊。

　　戚羽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哥...嫂子...

　　戚何冷冷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他在一起？

　　我...我是周老师的学生...

　　戚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垂得更低了。

　　周至诚把戚羽往前推了推，

　　小羽现在是我的得意门生，我特意带她来见见世面。

　　戚羽偷偷抬头看了戚何一眼，眼神复杂，有畏惧，有依恋，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但当她的目光扫过林心萍时，瞬间变得冰冷。

　　听说嫂子得了大奖，真是...恭喜了。

　　她说得咬牙切齿。

　　李玉梅皱眉打圆场，

　　既然都是熟人，不如一起吃饭？

　　不必了。

　　戚何直接拒绝，拉着林心萍就要走。

　　等等！周至诚拦住他们，

　　小羽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戚羽从包里掏出一叠稿纸，手有些发抖，

　　这是我最近写的文章...请哥...请指教。

　　戚何看都不看，

　　没兴趣。

　　林心萍却接过稿纸翻看起来。

　　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

　　这些文章的风格...很眼熟啊。

　　戚羽脸色一白，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林心萍平静地说，

　　这些文章的风格，和最近在《文学月刊》上批评《云端》的那些文章一模一样，真是巧了。

　　周至诚赶紧打圆场，

　　年轻人写作，风格相似很正常...

　　正常？

　　林心萍直视戚羽，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些稿纸的页末，印着《文学月刊》编辑部的字样？

　　戚羽顿时慌了，

　　我...我不知道...

　　够了！

　　戚何厉声喝道，

　　戚羽，你太让我失望了！

　　戚羽被这一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哥，我不是故意的...是周老师说他可以帮我发表文章，让我...让我出名...

　　周至诚脸色大变，

　　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戚羽突然激动起来，

　　是你说只要我照着你的意思写文章批评《云端》，你就帮我发表！你说这样就能让哥看清她的真面目...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起来。

　　戚何看着这个曾经被他当亲妹妹疼爱的人，眼神复杂，

　　小羽，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这样？

　　戚羽猛地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戚何，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抢走了你，我怎么会...

　　够了！戚何打断她，

　　我从来只把你当妹妹，就算没有心萍，我们也不可能。

　　这话像一把刀，刺得戚羽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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