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混沌归元，尘埃落定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成了永恒。

　　地下宫殿之内，那颗由血厉以生命和疯狂催动的“血魂噬神弹”，已经膨胀到了一个令人心悸的尺寸。它不再是一颗晶核，而是一个微缩的，不断蠕动的，黑色的太阳。

　　它的表面，布满了无数张痛苦哀嚎的人脸，那是被炼化其中的无数生魂的怨念。它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单纯的毁灭，而是一种，能够吞噬光明，扭曲法则，将一切都归于虚无的，绝对的“熵增”。

　　“结束了……哈哈哈哈……”

　　血厉站在祭坛之上，感受着自己与那颗黑色太阳融为一体的，神魂俱灭的快感，他疯狂地大笑着。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被那股力量分解，化作最原始的血色能量，汇入那毁灭的洪流之中。

　　他知道自己会死，但他不在乎。他要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这个世界，献上一场，最绚烂，最绝望的，毁灭烟火。

　　“秦云！感受绝望吧！在‘归墟’的力量面前，你的‘道’，你的‘混沌’，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神念，如同最后的诅咒，在整个宫殿中回荡。

　　而面对这足以让元婴后期修士都感到绝望的，终极毁灭。

　　秦云，却异常的平静。

　　他那道化作混沌剑光的“人剑合一”之体，在空中，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没有再加速，也没有再催动更多的力量。

　　他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一座，亘古不变的，万仞高山。

　　他的“道心”，在这一刻，澄澈如镜。

　　他能感觉到，那颗黑色太阳之中，蕴含的，是纯粹的“终结”之力。它要做的，不是爆炸，而是将这个区域的一切，都“归零”。

　　而他自己的混沌之气，蕴含的，是“破灭”与“归元”之力。

　　破灭，是打破旧有秩序。

　　归元，是让一切回归本源。

　　这两者，在本质上是同源的，但走向，却截然相反。

　　“归零”与“归元”……

　　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

　　秦云的意识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明白了，要对抗这“归墟”之力，不能用更强的“破灭”去碰撞。因为“破灭”的极致，便是“归零”。那样做，只会加速双方的毁灭。

　　他需要做的，不是“对抗”，而是“引导”。

　　不是“毁灭”，而是“净化”。

　　“太初剑诀，第三式……归元。”

　　秦云的“意念”，在混沌剑光之中，轻轻地，响起。

　　那道原本锋锐无匹，充满了开天辟地之威的混沌剑光，在听到这个“意念”的瞬间，猛地一变。

　　它那撕裂空间的锐气，瞬间，收敛了起来。它那混沌灰色的光芒，也变得，柔和，而深邃。

　　它不再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剑。

　　而是，化作了一个，小小的，缓缓旋转的，灰色的“漩涡”。

　　那漩涡的中心，是绝对的“无”。但它的周围，却散发着一股，仿佛能包容万物，净化万物的，母性的光辉。

　　“不……不可能！”

　　祭坛之上，血厉那即将消散的神念，感受到了这一变化，发出了，最后的，惊骇与不解。

　　“你……你要做什么？你的力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那灰色的漩涡，已经，朝着那颗，代表着绝对终结的，黑色太阳，缓缓地，飘了过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

　　当那灰色的漩涡，触碰到黑色太阳的瞬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那颗狂暴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色太阳，在接触到灰色漩涡的瞬间，就像一个，在外面撒泼打滚了许久，终于回到母亲怀抱的，顽劣孩子。

　　它那狂暴的能量，它那扭曲的法则，它那无尽的怨念，都在这一刻，被那股温柔而深邃的“归元”之力，轻轻地，抚平了。

　　它表面那无数张痛苦哀嚎的人脸，表情，渐渐的，变得安详。它们不再挣扎，不再咆哮，而是如同，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之后，终于，得到了解脱。

　　“嗡……”

　　一声，仿佛来自宇宙初开时的，悠远钟鸣，响起。

　　那颗黑色的太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它不再是黑色，而是，渐渐地，转化成了一种，纯粹的，透明的，水晶般的质感。

　　它内部那毁灭性的力量，正在被，一点一点地，分解，还原成，最原始，最纯净的，天地灵气。

　　而血厉的神念，也在这个过程中，被，彻底地，净化了。

　　他看到了，自己加入血魂殿的初衷。他曾经，也是一个，心怀正义的，天才修士。只是在一次，被背叛，被追杀之后，才一步步地，堕入了魔道。

　　他看到了，自己犯下的，无数的罪孽。他看到了，那些被他亲手杀害的，无辜之人的，绝望的脸庞。

　　悔恨，与解脱，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他的神念中，交织。

　　最终，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安宁……”

　　他的神念，化作了一缕，轻烟，彻底地，消散在了，这片，被净化了的光芒之中。

　　……

　　黑水沼泽的上空。

　　李牧长老等人，正紧张地，注视着下方那片，已经被瘴气完全笼罩的区域。

　　他们能感觉到，那股，足以让他们都感到心悸的，毁灭性的气息，在攀升到了一个顶点之后，突然，就……消失了。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怎……怎么回事？”孙毅，喃喃自语。

　　“不知道。”李牧长老，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充满了，茫然与困惑，“但是……那股气息，消失了。”

　　“秦上人……他……”

　　就在这时。

　　“轰——”

　　一声，巨响。

　　下方的瘴气，猛地，向两边，散开。

　　一道，纯净的，透明的，如同水晶般的光柱，冲天而起。

　　那光柱之中，蕴含着，无比精纯，无比纯净的，天地灵气。那些原本污秽不堪，含有剧毒的瘴气，在接触到这光柱的瞬间，便如同，冰雪消融，被，彻底地，净化了。

　　整个黑水沼泽，都在这一刻，迎来了，数万年来的，第一次，天朗气清。

　　而那光柱的中央，一道，青色的身影，正缓缓地，从地下，升了上来。

　　是秦云。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他的衣衫，也有些破损。但他的眼神，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更加深邃。

　　他的手中，捧着一颗，人头大小的，透明的，水晶球。

　　那水晶球之中，仿佛，蕴含着一个，完整的，小世界。无数的，光点，在其中，生灭，流转，充满了，无穷的，生机与奥秘。

　　“秦……秦上人！”

　　众人，看到秦云，平安归来，脸上，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这……这是……”李牧长老，看着秦云手中的水晶球，震惊地，问道。

　　“血魂噬神弹的，核心。”秦云，淡淡地说道，“不过，现在，它应该，换个名字了。”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就叫它，‘归元之心’吧。”

　　“归元之心……”

　　众人，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向往。

　　他们知道，秦云，又一次，创造了神迹。

　　他不仅，化解了，足以毁灭宗门的危机，还将，那毁灭的根源，变成了一件，充满了，无尽奥秘的，至宝。

　　“我们，回去吧。”

　　秦云，轻轻地说道。

　　“是！”

　　众人，齐声应道。

　　他们跟在秦云的身后，踏上了，归途。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场，席卷了整个青云宗的，浩劫，终于，在这一刻，真正地，落下了帷幕。

　　而一个新的，属于秦云的，属于青云宗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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