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殿主败逃，魔心暴走

　　司徒老祖分身在混沌剑意中轰然爆散，化作漫天黑雾，那声不甘的怒吼在血池大厅中回荡不息，最终湮灭在越发狂暴的能量乱流里。

　　“老祖！”

　　幽冥殿主惊骇欲绝的声音传来，他周身翻滚的黑雾都为之一滞。就在方才，他还与这具分身联手压制林渊，虽未占得上风，但也觉得胜负犹在未定之天。怎料转瞬之间，那具拥有元婴巅峰气息的分身，竟被这金丹小辈一剑斩灭！

　　不是击退，不是重创，而是彻彻底底的湮灭！

　　那是什么剑意？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道——似乎包罗万象，又似乎超脱一切，竟能轻易穿透老祖分身层层叠叠的防御秘法！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幽冥殿主的心脏。他猛然想起临行前司徒老祖本体的叮嘱：“若事不可为，保全自身，魔心仪式尚有转圜余地……”

　　“撤！”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幽冥殿主厉喝一声，周身黑雾疯狂旋转，化作九道真假难辨的幽影，朝着不同方向电射而去！每道幽影都散发着与他本尊相似的气息，这是幽冥殿秘传的保命遁法——【九幽幻身遁】！

　　与此同时，他袖袍一抖，三枚漆黑如墨的珠子射向林渊和正在与魔心纠缠的小沌。

　　“小心，是幽冥爆魂珠！”李慕瑶的警示声及时响起。

　　林渊眼神一凝，并未追击那些四散的幽影。混沌领域微缩，笼罩身前三丈。“轰！轰！轰！”三声闷响几乎同时炸开，漆黑的波纹扩散，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腐蚀出细微的孔洞，蕴含着歹毒的神魂冲击。但在混沌领域的消磨下，这些波纹迅速黯淡、消散。

　　待得黑雾散尽，九道幽影早已没入大厅四周的阴影与通道中，气息彻底消失。幽冥殿主，竟是逃得如此果决！

　　“倒是狡猾。”林渊冷哼一声，却没有立刻去追。他的目光，落在了血池上方。

　　那里，局势正在失控。

　　失去了司徒老祖分身和幽冥殿主的持续操控，那颗剧烈跳动的“魔心”骤然停止了规律的搏动。紧接着——

　　“咚！咚！咚！”

　　更加沉重、更加狂乱的心跳声，如同蛮荒战鼓，震撼着所有人的神魂。暗红色的血管状纹路在魔心表面疯狂蔓延、凸起，整颗魔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不止的吞噬之力，以它为中心轰然爆发！

　　“不好！仪式反噬，魔心失去控制，开始暴走了！”苏婉清虚弱但焦急的声音响起。她在木婉清的搀扶下勉强站立，脸色苍白如纸，方才的【生命礼赞】几乎抽干了她新晋金丹的全部力量。

　　最先遭殃的是那座巨大的血池。池中残存的血色液体和未散尽的生灵精气，如同百川归海，被魔心疯狂抽取，顷刻间便见底干涸。随即，吞噬的矛头指向了大厅本身！

　　咔嚓、咔嚓……

　　坚固的、不知由何种金属铸造的地面和墙壁，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缕缕精纯的金属性灵气和构筑堡垒的黑暗能量，被强行剥离，化作灰黑色的气流涌向魔心。整个幽冥堡垒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穹顶上碎石簌簌落下。

　　“吼——！”

　　小沌发出一声带着痛楚与愤怒的低吼。它那由混沌能量构成的身躯，距离魔心最近，此刻竟也微微扭曲，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被那恐怖的吞噬力牵扯，欲要离体而去！它奋力挣扎，混沌领域全力张开对抗，但魔心此刻爆发的力量，隐隐已触及了某个更高的门槛，让它这元婴后期的能量生命都感到难以抗衡。

　　“主人……这魔心……在强行吞噬一切能量……壮大自身……快要压制不住了！”小沌断断续续的神念传来，充满了艰难。

　　“林渊！”李慕瑶撑起一个防御阵法，护住力竭的苏婉清和木婉清，但阵法光幕在吞噬力下明灭不定，“这股力量……已经超越元婴范畴了！”

　　李临阮双眼流血未止，强行开启【通幽】瞳术望向魔心核心，嘶声道：“核心处的混乱法则在几何级数增长……它在通过吞噬进行最后的蜕变！一旦完成，恐怕……”

　　恐怕会诞生出一个拥有化神期威胁的怪物！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众人都明白。

　　赵昊脸色发白，紧握着林渊给的破邪雷符，却不知该往哪里扔——这魔心显然不是几张雷符能解决的。

　　林渊面色凝重到了极点。他最能直观感受到那股吞噬力的可怕。他的混沌领域在自动抵抗，消耗极大。更让他心悸的是，魔心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仿佛要吞尽天地万物的“恶”与“饥渴”，直指大道本源，远非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可比。

　　这就是噬界魔的一缕意志碎片吗？仅仅是一块碎片，在失控后就有如此威势？

　　“所有人，向我靠拢！”林渊当机立断，声音沉稳，压下了所有的不安。

　　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混沌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浩瀚的混沌法力奔涌而出。与此同时，他心念沟通识海中的通天塔。

　　嗡！

　　古朴的塔影自他眉心浮现，迅速由虚化实，虽只有三尺高低，却散发出镇压诸天的厚重气息。塔身洒下朦胧的黄色光晕——【戊土护身光】全力展开，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有了通天塔的防护，那无所不在的吞噬力顿时被隔绝了大半，众人压力一轻。

　　但林渊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通天塔修复度太低，持续催动如此强度的防护，对他的消耗是惊人的，而且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魔心还在膨胀，吞噬的范围和力量仍在增强，整个堡垒的结构正在加速崩解。

　　必须想办法解决它！立刻！

　　然而，面对一个能量层级隐隐超越元婴、且拥有近乎规则性吞噬能力的怪物，即便是刚刚剑斩分身、突破在即的林渊，也感到了棘手。强攻？很可能被反吞噬。封印？仓促间哪里去找合适的法门？况且这魔心与整个归墟的黑暗面相连……

　　就在林渊飞速思索对策，众人严阵以待之际——

　　“咕咚……咕咚……”

　　魔心膨胀到了近乎一间房屋大小，表面的血管纹路已经变成了漆黑色，跳动声如同闷雷。它似乎“察觉”到了通天塔的阻隔，忽然微微转向，那颗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深邃黑暗的“心脏”表面，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不是眼睛，却比任何眼睛都让人毛骨悚然。

　　一股更加精纯、更加针对性的吞噬之力，混合着滔天的恶意与混乱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矛，狠狠“撞”在了通天塔的护体光晕上！

　　咔！

　　一声轻微的、却让林渊神魂俱震的碎裂声，仿佛在他心底响起。通天塔洒下的戊土护身光，竟然荡漾起剧烈的涟漪，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一分！

　　“噗！”林渊喉头一甜，强行将逆血咽下。塔身与他心神相连，护罩受冲击，他同样受创。

　　魔心的力量，还在增长！它似乎将通天塔的防护，也当成了需要吞噬、瓦解的“美餐”！

　　大厅四壁的裂痕已经蔓延如蛛网，巨大的金属构件开始扭曲、脱落。穹顶破开一个大洞，露出外面归墟永远昏暗的天空，但涌进来的不是光线，而是更加浓郁的混乱能量，被魔心贪婪地吸收。

　　绝境！

　　真正的绝境！

　　苏婉清紧紧握住林渊的手，冰凉的手心里却传来坚定的力量。木婉清默默站在他另一侧，生命气息虽然微弱，却温暖而执着。李慕瑶咬紧牙关维持阵法，李临阮擦去眼角的血，死死盯住魔心，赵昊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没有一个人退缩。

　　林渊看着身边的伙伴，看着那疯狂膨胀的魔心，看着这摇摇欲坠的幽冥堡垒，一股不屈的怒焰在胸中熊熊燃起。

　　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就在他准备不惜代价，动用尚未完全熟练的、可能伤及本源的禁忌手段，做最后一搏时——

　　异变，陡生于他体内最深之处。

　　蛰伏于识海，一直缓慢融合的三块系统核心碎片（永生、未知、守护者文明），仿佛被外界这同源而出、却充满恶意的噬界魔力量彻底激怒，同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炽热的光芒！

　　一股奇异的、源自生命与系统本源的悸动，瞬间传遍林渊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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