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阶下囚赫尔曼

　　魔渊城之行的新鲜感持续了好几天，璃莹脑海里还时不时回荡着街市的喧嚣、烤肉的香气。

　　她趴在平台上，抱着柔软的抱枕滚来滚去。

　　兴奋劲儿过去后，那点子被繁华勾起的躁动，又化作了想要探索更多未知的好奇。

　　阿尔特斯似乎又忙于政务，几天未见踪影，西娅来找自己的时间也变少了，泡在了实验室里，据说有了新的突破。

　　璃莹百无聊赖，决定自己再出去逛逛，凭着记忆再一次来到了魔渊城。

　　她没有再去热闹的主街，而是凭着感觉，在那些看起来更古老、更幽深的巷道里穿行，她想看点没见过的东西，或者说繁华表面下有没有隐藏着什么意外收获。

　　魔渊城比她想象得更大，建筑风格也千奇百怪，有些区域能量波动异常，显然不是普通魔族居住的地方。

　　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片守卫明显森严许多的区域。

　　这里的建筑不再是商铺或民居，而是由巨大的、泛着金属冷光的黑石垒成的堡垒，高耸的围墙上布满了警戒魔纹和能量尖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抑和铁锈般的气息。

　　一座尤其宏伟、如同匍匐巨兽般的建筑入口处，矗立着两队气息彪悍、眼神锐利如鹰的恶魔守卫。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由扭曲锁链缠绕而成的徽记，上面写着魔渊监狱。

　　璃莹的好奇心瞬间被勾到了顶点，监狱！里面关着的都是些什么家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出乎意料，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守卫，在看到她时，并没有立刻呵斥或驱赶，反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显得有些......迟疑。

　　璃莹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有些犯嘀咕。

　　难道魔王早就打过招呼了？还是说，她这张脸在这里已经算是个“熟面孔”了？

　　可她没露出标志性的龙角啊。

　　她试探着往门口走了几步，守卫们依旧没有阻拦，只是默默让开了一条通路，为首的一名守卫甚至微微躬身示意。

　　这下璃莹胆子更大了，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走了进去，心里有点小得意。

　　监狱内部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和复杂，无数条幽深的长廊向四面八方延伸，两侧是一个个独立的、被强大能量屏障封锁的囚室。

　　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的幽蓝色荧光石提供着微弱照明，空气中那股压抑感更重了，还混杂着各种奇异、腐朽、甚至疯狂的能量残留。

　　璃莹把兜帽放了下来，露出龙角。

　　囚室里的“住客”们也千奇百怪。

　　有被锁链贯穿骨骼、依旧在无声嘶吼的庞大魔兽；有缩在角落、身体不断在虚实间转换的幽灵状生物；有被泡在巨大透明容器里、长满眼睛的肉团；还有穿着破烂法师袍、对着墙壁念念有词、指尖跳跃着危险电弧的疯癫老魔......

　　璃莹一边走一边咋舌，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怪物博物馆。

　　有些囚犯对她投来恶意满满的目光，有些则完全无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有因为看到她头上龙角而畏惧的。

　　她逛得正起劲，忽然听到前方一个囚室里，传来一个沙哑而充满怨毒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

　　“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尊贵的、被陛下圈养起来的那个小不点吗？怎么，金丝雀笼子待腻了，来监狱找乐子？”

　　璃莹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右手边一个格外坚固的囚室里，关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

　　他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眼睛里却燃烧着不甘与愤恨的火焰，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璃莹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一时却没想起来。

　　那男人见她面露疑惑，嗤笑一声，声音更加尖锐。

　　“怎么？您贵人多忘事？听好了，我叫赫尔曼！想起来了吗？小、龙、崽！”

　　哦？赫尔曼？

　　她想起来了，那个看他不爽的将军，原来被关在这里了。

　　璃莹挑眉，仔细看他。

　　现在的他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样子，狼狈不堪，如同一条丧家之犬。

　　“啊...是你啊，我以为你被魔王宰了呢。”

　　让璃莹意外的是她居然被认出来了，当年明明还是个龙崽崽呢。

　　也可能是光明气息和龙角太扎眼，魔界独一份，所以才认出来了。

　　“嗯，看来魔渊监狱的伙食不错，还能让你有力气在这里狂吠。”

　　璃莹笑着开口，语气带着调侃和冷漠。

　　赫尔曼被她的态度激怒，猛地扑到牢笼前，双手抓在门窗上，发出响声。

　　“放肆！你这个魔王身边的异端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赫尔曼大将军！！”

　　“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璃莹开口打断他，上前一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疯狂的眼睛。

　　“赫尔曼，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条被拴着的烈犬，你除了无能狂怒，你还能做什么？”

　　她周身不由自主地流转起纯净的魔力，在这阴暗的监狱里如同一个小太阳，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也刺痛了赫尔曼和其他一些厌恶光明的囚犯。

　　“你！”赫尔曼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寒芒暴涨。

　　“你以为阿尔特斯是真的对你好？他不过是看中了你的利用价值！等他榨干你身上最后一点用处，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你等着瞧！光与暗永远不可能共存！你迟早会被抛弃，被撕碎！”

　　他的话语充满了恶毒的诅咒和挑拨。

　　若是以前，璃莹或许会因此感到不安。但现在，赫尔曼这些话在她听来，只剩下可笑。

　　“我的下场如何，不劳你这阶下囚操心。”

　　璃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至少，我现在能自由地站在这里，看着你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腐烂，你呢，是被判了无期还是死刑？......不过嘛，这些都与我无关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你的监狱生活吧。”

　　她的话精准地戳中了赫尔曼的痛处。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疯狂地攻击牢笼，却只是徒劳。

　　璃莹不再看他，转身准备离开。跟这种被仇恨和失败蒙蔽了心智的家伙多说无益。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赫尔曼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喊。

　　走出那片令人压抑的区域，璃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就不该进去，没想到遇到这个晦气的家伙，害得她逛街的心情都没了。

　　她甩了甩头，将这点不快抛开，决定再去买几串那家好吃的烤肉，慰劳一下自己弱小（？）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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