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脱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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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京城,谁最了解金府?

  是开封府。

  你得明白,开封府是干什么的?

  他们是掌管京畿治安的衙门,是天子脚下最硬的骨头,也是达官显贵们不敢轻易招惹的“黑脸神”。

  可在这满城权贵、遍地嚣张的汴京,真正让开封府上下闻风丧胆、提起来就头皮发麻的,唯有——金府。

  你瞧那些达官贵人,骑马占道、呵斥百姓、横行街市,看似无法无天。可开封府的差役们从不怵他们。

  为什么?

  因为那些人讲“规矩”。

  哪怕动手之前先骂三句,踹人之前先亮腰牌,终究是“官场打架”,有来有回,留有余地。

  只要脑子没进水,没人会把开封府往死里得罪——毕竟,今日你踩了衙役,明日御史台的弹章就能把你埋了。

  可金府呢?

  他们是拿开封府刷威望的。

  从衙役到府衙,金家的人来去如风,打完就走,拆完就撤,连门槛都给你竖着劈两半。

  开封府不是没脾气,是惹不起。

  你见过谁家把衙门当演武场?把官差当沙包练手?把府尹的官帽当蹴鞠踢着玩?

  金家就干得出来。

  所以,若说开封府的人还不知道汴京城谁不能惹,那他们这几十年,真就白混了。

  这日,几名胥吏轻手轻脚地来了枣树林,又轻手轻脚地走了。

  没敲锣,没打鼓,连腰刀都收得紧紧的,生怕惊动了哪群祖宗。

  等府尹王诏听完回报,脸色一沉,随即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反手一记太极推手,轻轻巧巧,把这烫手山芋——原封不动,踢回蔡攸手里。

  王诏是谁?

  他是开封府的“活化石”。

  当年“开封府集体断腿”那场风波,他在;

  衙门被金府一夜间推平,牌匾砸成碎木,他在;

  那时他还是推官,如今已是府尹,可记忆里的阴影,从未散去。

  金府有多凶?多横?有多少人?都是谁?

  这些,是他上任第一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必修课”。

  所以他清楚得很——这事儿,不能碰。

  于是,那封回文到了蔡府,写得极有讲究:

  “蔡二娘子久居斯地,情由自明,还请蔡大人酌情处置,以全体统。”

  字字恭敬,句句推脱。

  翻译过来就是:

  “这地方是你家亲戚的,你自己去管,别让我们开封府再送人头了。”

  风轻轻吹过,衙门口的灯笼晃了晃。

  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

  在这汴京,不是官大,而是命硬,才敢说话。

  蔡攸接到这记“回球”,沉吟良久,脑海中却一片模糊——蔡如简是什么时候出嫁的?他竟想不起来。

  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蔡府家大业大,产业遍布天下,族中子弟更是多如牛毛。

  他早年便已独立门户,与本家往来稀疏,关系更是淡漠到了冰点。一个不受重视的小姐出嫁,没通知他,再正常不过。

  “去,请二小姐到府里来一趟。”他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仿佛只是叫人来喝杯茶。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桩小事。

  不就是征地嘛?砸钱就是了。

  多给些银子,补偿些田产,谁还会不识趣地挡路?

  别说是个边缘的蔡家二小姐,就算他亲爹蔡京亲自坐镇那儿,也拦不住他向皇上表忠心的脚步。

  皇恩如天,马屁要拍得响亮——这才是蔡攸的生存法则。

  至于家族里哪个小姐嫁了谁?

  不重要。只要不挡他的道,一切都好说。

  ……

  金府。

  图书馆里,女人们正安静地读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映出一片宁静而明亮的光晕。

  金府与外面最大的不同,是什么?锦衣玉食吗?

  不!

  是自由,是知识。

  在这里,没人干涉她们的言行,没有人规定她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们可以自由选择想读的书,可以畅谈自己的想法,可以规划自己的未来。

  金府的藏书丰富得惊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各阶段的教材应有尽有;哲学、社会、文学、经济、科学、娱乐,各类书籍琳琅满目,几乎无所不包。

  与其说金府是一座豪门府邸,不如说,它如今更像一座学院之城。

  这些年,宴台村的变化固然巨大,但更大的变化,是发生在金府女人们的思想深处。

  她们不再是过去那种受礼教束缚、唯唯诺诺的封建女性,而是逐渐成长为独立、自主、有思想、有见识的现代女性。

  知识改变了她们的命运,也悄然重塑了金府的灵魂。

  “你说老爷这次出去转一圈。是不是就准备行动了?”

  蔡如简翻看着《大棚种植一百招》,随口聊着。

  “难说,就外面那种没眼见的蠢货。我估计老爷一生气得把世界毁灭了。”

  扈三娘握了握拳头,有点儿小兴奋。

  世界毁灭就可以去其他世界玩喽。

  “那倒不至于,你现在宴台村不就好好的吗?咱们这儿也不是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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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一觉得问题不大,外面不美好,但是宴台村很好啊,她经常去转。

  “好?老爷6年都没踏足宴台村一步,明显是还在生气。”

  李师师愤愤不平地为金小山鸣屈。

  “你们说的行动是行动什么?”

  豆娘突然插嘴问道。

  “当然是造反呀!”

  酒盅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老爷说要造反?”

  豆娘疑惑了,她没听大老爷说过这话呀。

  “这叫广积粮缓称王,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宴台村做什么?”

  师师摆事实讲道理,知道豆娘脑子直。就一点点的把这些年的行迹分析给她看。

  越分析越像那么回事儿。

  李师师是在耍弄她的好用的嘴皮子。谁家好人造反,在京城附近造反了。

  但是听着听着豆娘就认真了。

  “既然老爷要造反,你们全都准备行动吧。”

  当年话少,但她是行动派呀。

  这一嗓子下去整个金府立马就变了样。

  豆娘没说准备行动什么?

  但是,造反呐。

  谁不会呀?

  那就——

  招兵买马,囤粮积草,联络旧部,暗结人心。

  能团结的,一个不落;能出力的,绝不退缩。

  尽己所能,倾力而为。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我们有教材的!

  金府的火种,燃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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