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镜海夏夜人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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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的夏夜,黏腻得像块刚从糖罐里捞出来的麦芽糖。老城区的百福巷口,昏黄的路灯把电线的影子拉得老长,像盘踞在墙上的蜈蚣。巷子里飘着廉价香皂的味道,混着远处海鲜市场飘来的咸腥味,还有不知哪家窗户里漏出的评剧唱段,咿咿呀呀的,把燥热的空气都揉得软了些。
亓官黻蹬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三轮车,车斗里堆着半车刚分拣好的废品,铁皮罐碰撞的声音在巷子里撞来撞去。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汗珠砸在车把手上,溅起一小片湿痕。
“吱呀——”三轮车突然卡在了一个洼坑里。
亓官黻骂了句脏话,弯腰去搬车斗,余光却瞥见巷口的阴影里站着个人。
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头发是刚剪过的板寸,发根处泛着青黑色。脸上带着道浅浅的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了一下,却没破坏那张脸的英气,反而添了几分野性。
“亓师傅?”那人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粗粝却有力。
亓官黻直起身,眯着眼打量对方:“你谁啊?”
“我叫不知乘月,”男人往前走了两步,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瞳孔里映着的三轮车影子,“找你聊聊化工厂的事。”
亓官黻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扳手差点掉在地上。化工厂的事,他和段干?追查了这么久,除了几个知情人,没几个人知道这茬。眼前这个叫不知乘月的男人,突然冒出来提这个,怎么看都不对劲。
“我听不懂你说啥,”亓官黻把扳手往车斗里一扔,声音硬邦邦的,“我就是个收废品的,哪知道什么化工厂。”
不知乘月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递了过去。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个穿着工装的男人,站在化工厂的大门前,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亓官黻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照片上的人,是段干?的丈夫,也是当年化工厂事故的受害者之一。
“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亓官黻一把抢过照片,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从一个快死的人手里,”不知乘月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烟,却没点燃,“老烟枪,你认识吧?他临终前,把这个交给了我。”
亓官黻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老烟枪是化工厂的前安全员,也是他追查真相的重要线索,可就在半个月前,老烟枪突然“病逝”了,死得不明不白。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你到底想干什么?”亓官黻把照片揣进怀里,警惕地看着不知乘月。
“不干什么,”不知乘月站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老烟枪说,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他还说,如果你想知道当年事故的全部真相,今晚十点,去望海桥的桥墩下找我。”
亓官黻接过U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抬头想再问点什么,却发现不知乘月已经转身走进了阴影里,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和一句飘在空气里的话:“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段干?。”
巷子口的评剧还在唱,可亓官黻却觉得浑身发冷。他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又摸了摸怀里的照片,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进了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
去,还是不去?
如果去了,可能会有危险,可这是找到真相的唯一机会;如果不去,老烟枪的死就白死了,段干?丈夫的冤屈也永远无法昭雪。
亓官黻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车斗里的铁皮罐还在轻轻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催促他做决定。
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亓官黻抬头,看到段干?走了过来。她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亓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段干?走到他面前,看到他手里的U盘,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
亓官黻赶紧把U盘藏进口袋,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个普通的U盘。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事,”段干?把文件夹递给他,“我在我丈夫的遗物里,又发现了一些东西,可能和当年的事故有关。你看……”
亓官黻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化工厂的管道分布图,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就是他们一直找的关键证据。
可一想到不知乘月说的话,亓官黻又犹豫了。他看着段干?焦急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段干?为了追查丈夫的死因,已经付出了太多,如果他现在把不知乘月的事告诉她,她肯定会跟着去,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
“怎么样,亓大哥,这些东西有用吗?”段干?追问。
“有用,太有用了,”亓官黻把文件夹合上,递给她,“你先拿回去,我再想想办法。对了,今晚你别出门,在家等着我消息。”
段干?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盯着他的眼睛:“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亓官黻避开她的目光,“我就是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你也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说完,他蹬起三轮车,头也不回地往前骑。段干?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总觉得,亓官黻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告诉她,而且这件事,肯定和当年的事故有关。
亓官黻骑着三轮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城市的霓虹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他此刻的心情。他掏出手机,想给段干?打个电话,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不知乘月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可段干?的眼神也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眭?打来的。
“亓大哥,你在哪儿呢?”眭?的声音带着哭腔,“独眼婆她……她快不行了,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她?”
亓官黻心里一紧,赶紧调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骑去。独眼婆是眭?的老邻居,也是当年眭?被拐的目击者,这些日子一直在医院住院,情况时好时坏。
赶到医院时,眭?正蹲在病房门口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她穿着件粉色的t恤,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怎么样了?”亓官黻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眭?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医生说……说她撑不过今晚了。亓大哥,我还没找到我弟弟,独眼婆她怎么能走呢?”
亓官黻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别难过了,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人想打喷嚏。独眼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她的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另一只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
“婆……婆婆,”眭?走到床边,握住独眼婆的手,声音哽咽,“我是??啊,你看看我。”
独眼婆的手动了动,像是想抓住什么。她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找……找到……你弟弟……”
“我会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眭?哭着说,“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独眼婆的眼睛里流出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进枕头里。她看着眭?,突然用尽全身力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小布包,塞到眭?手里。
“这……这个……给你……”说完这句话,独眼婆的头歪向一边,呼吸停止了。
病房里的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像是在宣告一个生命的终结。眭?抱着布包,趴在床边嚎啕大哭,哭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让人听了心里发酸。
亓官黻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鼻子也酸酸的。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年也是这样,在他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不知过了多久,眭?的哭声渐渐小了。她打开那个小布包,里面是一沓皱巴巴的零钱,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眭?小时候的照片。
“这是……这是我小时候的照片,”眭?拿起照片,眼泪又流了下来,“婆婆她……她一直把我的照片带在身边。”
亓官黻看着照片,突然想起了不知乘月给他的那张照片,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望海桥的约定,还有半个小时。
“??,”亓官黻蹲下来,看着眭?,“你先在这儿陪着婆婆,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眭?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亓大哥,你小心点。”
亓官黻站起身,快步走出病房。他不知道今晚去望海桥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去。为了老烟枪,为了段干?的丈夫,也为了所有在化工厂事故中死去的人。
走出医院大门,晚风一吹,亓官黻打了个寒颤。他掏出手机,给段干?发了条短信:“我去办点事,别担心,明天早上给你消息。”
然后,他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望海桥的地址。
出租车在夜色中行驶,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向后倒退。亓官黻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化工厂的旧文件、带血的工作证、老烟枪的死、不知乘月的出现……所有的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让他头疼不已。
“师傅,到望海桥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亓官黻付了钱,下了车。望海桥横跨在镜海市的海面上,桥上的路灯亮着,像一条金色的带子,把漆黑的海面分成了两半。海风一吹,带着咸湿的味道,让人精神一振。
他走到桥墩下,这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路灯能照进来一点微弱的光。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没看到不知乘月的身影。
“喂,你在哪儿?”亓官黻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桥墩下回荡。
没有人回应,只有海浪拍打桥墩的声音,“哗哗”的,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亓官黻心里有点发毛,他掏出U盘,握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四周。难道是陷阱?不知乘月根本就没来,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在骗自己?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轻得像猫走路。
亓官黻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不知乘月的脸上。他还是穿着那件蓝衬衫,手里拿着个黑色的包,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怎么才来?”不知乘月走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
“少废话,”亓官黻握紧了拳头,“U盘里的东西呢?老烟枪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知乘月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电脑,打开。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诡异。
“你自己看,”不知乘月把电脑递给他,“这里面,有当年化工厂事故的全部真相,还有老烟枪留下的证据。”
亓官黻接过电脑,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文件夹。里面全是文档和照片,详细记录了当年化工厂如何隐瞒污染事故,如何将责任推给段干?的丈夫,还有那些因为污染而生病的人的病历。
他越看越生气,拳头攥得咯咯响。这些人,为了钱,竟然可以如此草菅人命,把别人的生命当成儿戏。
“老烟枪是被他们杀的,”不知乘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们必须让他闭嘴。”
“他们是谁?”亓官黻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还能是谁?”不知乘月冷笑一声,“化工厂的老板,还有那些包庇他们的人。他们的势力很大,你和段干?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亓官黻的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他知道对方势力大,可没想到会这么大。他们追查了这么久,难道就要这样无功而返吗?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亓官黻看着不知乘月,“你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不知乘月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递给他。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个孩子,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妻子和女儿,”不知乘月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们当年,就是因为化工厂的污染,得了重病,最后去世了。”
亓官黻愣住了,他看着照片,又看了看不知乘月,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他也是受害者。
“我找了他们这么多年,就是想为我的妻子和女儿讨回公道,”不知乘月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老烟枪是我找到的第一个知情人,可他却被他们杀了。现在,我只能靠你了,亓师傅。”
亓官黻握紧了电脑,心里做出了决定。就算对方势力再大,他也要追查到底,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也为了不知乘月的妻子和女儿。
“好,”亓官黻抬起头,看着不知乘月,“我帮你。我们一起,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不知乘月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不过,我们得小心点,他们肯定已经盯上我们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亓官黻和不知乘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警惕。
“不好,他们来了!”不知乘月拉着亓官黻,就往桥墩的另一边跑。
汽车的灯光照了过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亓官黻回头一看,只见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桥边,从车上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手里拿着棍子,快步向他们冲来。
“快跑!”不知乘月大喊一声,拉着亓官黻钻进了桥墩下的一个小洞里。
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亓官黻跟着不知乘月钻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霉味。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亓官黻压低声音问。
“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不知乘月的声音里带着愤怒,“说不定,是我们身边的人。”
亓官黻心里一惊,他想起了段干?。难道是她?不可能,段干?那么想找到真相,怎么会泄露消息?可除了她,还有谁知道他今晚要来这里?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在外面喊:“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不知乘月从口袋里掏出把匕首,递给亓官黻:“拿着,防身。如果他们进来,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亓官黻接过匕首,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他看着不知乘月,只见他眼神坚定,握着匕首的手稳得很。
洞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在用力踹洞口的石头,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知乘月说,“这个洞的另一头,应该通到海边。我们从海边逃出去。”
说完,他带头往前爬。亓官黻跟在后面,洞里的空间很小,他只能匍匐前进,膝盖和手肘都被石头磨得生疼。
爬了大概十几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不知乘月加快速度,爬了出去。亓官黻也跟着爬出去,发现他们来到了一片沙滩上。
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音。远处的海面上,有几艘渔船亮着灯,像黑夜里的星星。
“快,我们去那边的渔船!”不知乘月拽着亓官黻往沙滩深处跑,沙子灌进鞋里,硌得脚掌生疼。身后的喊叫声越来越近,黑色的人影已经出现在桥墩入口,手电筒的光束在沙滩上扫来扫去,像毒蛇的信子。
亓官黻回头瞥了一眼,心脏狂跳——为首的人手里竟举着根钢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不敢再耽搁,拼尽全力跟着不知乘月往前冲,裤脚被海浪打湿,黏在腿上,沉重得像绑了块铅。
“就是那艘!”不知乘月指着不远处一艘亮着马灯的小渔船,船身斑驳,船头挂着个褪色的渔网。两人扑到船边,不知乘月抬脚踹开虚掩的船舱门,回头对着追来的人喊:“有种就过来!这船要是翻了,咱们都得喂鱼!”
追来的人停在离渔船几米远的地方,为首的刀疤脸盯着他们,骂了句脏话,却没再往前。海浪卷着白沫冲到脚边,带着咸涩的凉意,让空气里的紧张感更甚。
“快开船!”亓官黻推了不知乘月一把,自己则死死抵住船舱门,警惕地盯着岸上的人。不知乘月手脚麻利地解开缆绳,弯腰启动发动机,“突突突”的声响打破了海面的寂静,渔船缓缓驶离沙滩。
刀疤脸等人在岸上跳着脚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渔船越来越远。亓官黻松了口气,瘫坐在船舱里,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半了——段干?应该没发现异常吧?他刚想给段干?发消息,却发现手机没了信号,只能作罢。
不知乘月关掉发动机,渔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他从船舱里翻出两瓶矿泉水,扔给亓官黻一瓶:“先歇会儿,他们暂时追不上来。”
亓官黻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稍微压下了心里的慌乱。他看着不知乘月,想起刚才在桥墩下看到的证据,开口问道:“那些文档,你打算怎么处理?直接交给警察吗?”
“警察?”不知乘月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录音笔,“你以为他们没被收买?老烟枪生前试过报警,结果呢?刚走出警局,就被人套了麻袋,打断了两根肋骨。”
亓官黻愣住了,他没想到对方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这种地步。那他们辛苦找到的证据,难道就没用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不知乘月打开录音笔,里面传来一段模糊的对话,隐约能听到“污染”“封口费”“段干?丈夫”等字眼,“这是老烟枪偷偷录的,里面有化工厂老板和警局副局长的对话。我打算找个靠谱的记者,把这些证据全曝光出去,让他们无处可藏。”
亓官黻点点头,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掏出怀里的照片,看着上面段干?丈夫的笑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就在这时,渔船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亓官黻没坐稳,差点摔在地上。他抬头一看,只见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艘黑色的快艇,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驶来——快艇上的人,手里拿着手电筒,正对着他们的渔船照。
“不好,他们追来了!”不知乘月脸色一变,赶紧启动发动机,渔船再次“突突突”地往前冲。可快艇的速度比渔船快多了,眼看就要追上来。
亓官黻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看着不知乘月,发现对方正从船舱里翻找着什么,最后掏出了一个信号弹——是老烟枪生前留下的,说关键时刻能救命。
“拿着这个,”不知乘月把信号弹递给亓官黻,“等下我引开他们,你趁机往东边跑,那里有个小岛,岛上有渔民,你可以去那里躲一躲。”
“那你怎么办?”亓官黻皱起眉头,他不能让不知乘月一个人冒险。
“别管我,”不知乘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证据比我的命重要。你记住,一定要把证据交给《镜海日报》的李记者,他是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亓官黻还想说什么,快艇已经追到了渔船后面,有人拿着棍子,朝着渔船的船尾砸来,“砰砰”的声响让渔船摇晃得更厉害了。
“快走!”不知乘月大喊一声,突然调转船头,朝着快艇撞了过去。快艇上的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赶紧减速,却还是被渔船撞了一下,差点翻船。
亓官黻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拿起信号弹,拉开保险,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海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他翻身跳进海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朝着东边的小岛游去,身后传来不知乘月的喊叫声和快艇的轰鸣声。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游,手臂划水的动作越来越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把证据交出去。
不知游了多久,亓官黻终于看到了小岛的轮廓。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沙滩,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机早就被海水泡坏了,好在U盘和证据都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没受到损坏。
他躺在沙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脑子里全是不知乘月的身影。不知乘月会不会有事?段干?发现他没消息,会不会着急?眭?在医院,能不能处理好独眼婆的后事?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头疼不已,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尽快找到李记者,把证据交出去。
亓官黻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小岛深处走去。岛上一片漆黑,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追查真相——为了所有被伤害的人,也为了那些还在黑暗中等待光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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