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情报入手 暗夜潜行

　　荒原的风吹过，卷起地面些许灰烬，很快便抹去了所有战斗的痕迹。林凡站在乱石之间，目光沉静，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从王狼口中逼问出的信息，虽不完整，却如同几块关键的拼图，让他对黑水城暗地里的格局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影傀”果然藏身于血狼帮内疗伤，这证实了血狼帮与天机阁的勾结。而四海商会内部出现争执，似乎与一批重要货物有关……这恰好印证了道碑之前的预警。

　　“货物……”林凡沉吟。能让四海商会内部产生争执的货物，绝非寻常。是某种珍稀资源？还是……与星陨阁相关的东西？

　　他感觉，自己或许无意中触碰到了另一条重要的线索。

　　眼下，他有两个选择：一是趁“影傀”重伤，联合“幽”主动出击，端掉血狼帮这个据点，永绝后患；二是暂时按兵不动，优先调查四海商会的变故，或许能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或关键信息。

　　他再次沟通识海中的道碑。

　　“推演目标：针对‘影傀’及血狼帮的主动袭击计划之利弊。”

　　“道韵消耗：中。”

　　“推演开始……”

　　道碑光华流转，反馈信息迅速呈现：

　　利：可清除近患，打击天机阁势力，或能缴获战利品。

　　弊：“影傀”虽伤，但血狼帮老巢必有重兵与阵法守护，强攻风险极高，易陷入重围。且动静过大，必惊动城主府及其他势力，暴露自身与“星陨遗族”存在，后续将更加被动。

　　综合评价：风险大于收益，非明智之选。

　　推演结果与林凡自己的判断基本一致。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那么，四海商会……”林凡将目光投向黑水城方向。或许，可以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他没有立刻返回城中，而是决定先在城外停留一日。一方面，刚经历反杀，需要时间彻底消化战斗所得，巩固修为；另一方面，也是避开风头，以免被血狼帮察觉王狼等人失踪后，立刻将矛头再次指向刚刚回城的他。

　　他按照原计划，在道碑推演出的相对安全区域，搜寻任务所需的“灰斑苔”和“赤阳草”。凭借“观微”之能和对灵气波动的敏锐感知，他很快便找到了几处生长点，顺利采集到了足够交付任务的份量，甚至还发现了几株年份不错的辅药。

　　夜幕降临时，林凡找了一处隐蔽的岩缝，布下预警阵法，开始调息修炼。混沌灵力在体内奔流不息，巩固着练气五层的境界，同时滋养着神识。与王狼等人的战斗虽然短暂，但那种生死一线的压迫感以及对力量精准运用的要求，让他对自身法术和灵力的掌控又精进了一层。

　　次日黄昏，林凡才带着采集到的材料，悄然返回了黑水城。

　　入城时，他能感觉到城门处的守卫似乎更加森严，盘查也仔细了些许。城内的气氛也比前两日更加紧绷，街道上往来的修士大多行色匆匆，偶尔能看到城卫军成队巡逻而过。

　　回到迎宾苑石屋，一切如常，并未有人前来打扰。看来王狼等人的失踪，暂时还未引起大规模搜查，或者血狼帮将其归咎于万妖山脉常见的“意外”。

　　林凡没有耽搁，稍作休整后，便再次前往四海商会。

　　这一次，他直接来到材料收购的柜台，将采集到的“灰斑苔”和“赤阳草”取出。负责鉴定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眼神却十分锐利的老者。

　　老者仔细检查了林凡带来的材料，尤其是那几株年份不错的辅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抬头看了林凡一眼：“小友采集的这些药材，品相上佳，尤其是这‘蛇涎果’，年份足有五十年，颇为难得。按商会定价，共计可作价一百二十下品灵石，或者折算成相应贡献点，小友意下如何？”

　　这个价格颇为公道，甚至略高于市场价。林凡点头：“有劳前辈，折算成贡献点即可。”

　　完成交割，拿到记录着贡献点的凭证后，林凡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状似随意地向那鉴定老者问道：“前辈，晚辈近日打算炼制一批丹药，还需一味主药‘鬼面蛛丝’，不知贵会近期可有存货？或者，是否有相关任务线索？”

　　他故意提及“鬼面蛛丝”，此物正是四海商会长期收购的三种主要材料之一，且通常生长在万妖山脉更深处、更危险的区域，借此打探消息。

　　老者闻言，花白的眉毛微动，打量了林凡一下，缓缓道：“鬼面蛛丝……此物确实紧缺。不瞒小友，商会前几日组织的一支采药队，本就是为了采集此物和其他几样紧缺材料进入山脉，按理说昨日便该返回，但至今……音讯全无。”

　　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为此，会里几位管事意见不一，闹得有些不愉快。唉，多事之秋啊……”

　　果然！林凡心中一动。四海商会的内部变故，果然与一支失踪的采药队有关！而且涉及“鬼面蛛丝”这等重要物资！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告知。”林凡拱手道谢，不再多问，转身离开了商会。

　　走在回迎宾苑的路上，林凡心思电转。一支由四海商会组织的采药队，在万妖山脉失踪，这绝非小事。是遭遇了强大妖兽？还是……被人劫掠？联想到血狼帮与天机阁，林凡隐隐觉得，此事背后恐怕并不简单。

　　这支采药队的失踪地点，会不会靠近道碑推演出的那片“未知区域”？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是夜，月黑风高。

　　林凡换上一身深色衣物，《归凡诀》运转到极致，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迎宾苑。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避开了街道上巡逻的城卫军，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观微”之能，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快速穿行。

　　他的目标，并非四海商会，也非血狼帮总舵，而是——血狼帮位于城西的一处重要据点，也是王狼生前透露的、可能存放帮内日常事务记录的地方。

　　既然明面上难以获取更多关于采药队和四海商会变故的详细信息，那就从敌人内部入手！

　　根据王狼零碎的信息和道碑对黑水城灵力分布的推演，林凡将目标锁定在城西一处名为“狼窝”的赌坊。那里明面上是血狼帮的产业，实则据点是帮内人员聚集、信息流转之地之一。

　　赌坊此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林凡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赌坊后方一条肮脏狭窄的小巷。

　　他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赌坊后墙，避开几处简单的警戒符文，找到一个通风口的缝隙，身形一缩，便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内布满灰尘，狭窄而曲折。林凡屏住呼吸，将“观微”之能催发到极致，感知着下方的动静和灵力波动。

　　他小心地移动，避开下方喧嚣的赌场大厅，向着感知中灵力波动相对沉稳、像是办公区域的方向潜行。

　　终于，在穿过一段较为安静的管道后，他停在了一处栅格下方。下方是一个房间，里面隐约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以及……翻阅玉简的声音。

　　“……妈的，王狼那几个废物，出去盯个人，一天了还没消息，不会是折在外面了吧？”

　　“谁知道呢，万妖山脉死个把人还不正常？帮主现在心思都在伺候那位‘影大人’上，没空管这些小事。”

　　“也是……对了，四海商会那边，咱们劫了他们那支采药队，不会出什么乱子吧？我听说商会里那几个老家伙都快打起来了。”

　　“怕什么？做得干净点，谁知道是我们干的？那批货可是肥得流油，尤其是那几盒‘封灵匣’，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宝贝，连‘影大人’都特意吩咐要弄到手……”

　　“嘘！小声点！这事是你能随便议论的吗？赶紧把这次的账目整理好，明天还要上报……”

　　下面的对话声压低了下去，但林凡已经听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四海商会的采药队，果然是被血狼帮劫掠的！目的，是为了那批货，尤其是几个连“影傀”都重视的“封灵匣”！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不再停留，沿着原路悄无声息地退出通风管道，离开了“狼窝”赌坊。

　　回到石屋，林凡的心情难以平静。

　　血狼帮劫掠四海商会物资，这无疑是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一旦四海商会查明真相，两大势力的火并几乎不可避免！

　　而那几个“封灵匣”，里面究竟装着什么？竟然连重伤的“影傀”都如此重视？

　　他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大的秘密。

　　这黑水城的夜色，愈发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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