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力竭之危 身份揭秘

　　混沌星辰光柱与那镇压万古的秘殿投影骤然消散，仿佛一场短暂而恢弘的幻梦。

　　天地间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褪去，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营地和劫后余生、心神恍惚的众人。

　　“噗通！”

　　林凡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单膝跪倒在地，用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才没有彻底倒下。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毛孔都在向外渗着细密的血珠，瞬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剧烈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四肢百骸仿佛都被刚才那股超越极限的力量碾碎，经脉更是传来火烧火燎般的刺痛，那是过度承载力量的恶果。

　　识海之中，那尊神秘道碑的光芒也黯淡到了极点，上面的裂痕似乎都扩大了一丝，静静地悬浮着，再无任何反应。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精神力和大半灵力，更是对道碑本身造成了一定的损耗。

　　“林兄弟！”

　　赵莽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强忍着肋骨断裂的剧痛，连滚带爬地冲到林凡身边，粗犷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他想伸手去扶，又怕碰疼了林凡，一双大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我…没事…”林凡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破旧的风箱。他试图运转《引气诀》调息，却发现经脉剧痛，灵力晦涩，连最简单的周天循环都无法完成。

　　抱剑青年也拄着他的断剑，艰难地走了过来，看着林凡的眼神复杂无比，有感激，有震撼，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他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散发着沁人药香的丹药。

　　“这是‘回春蕴灵丹’，对内伤和灵力枯竭有奇效。”他将丹药递到林凡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快服下。”

　　林凡认得此丹珍贵，绝非普通修士能拥有，他看了一眼抱剑青年，没有矫情，道了声谢，接过丹药吞服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精纯无比的药力迅速散入四肢百骸，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土地，开始缓慢修复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腑，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终于减轻了一丝。

　　“多谢。”林凡再次道谢，声音依旧虚弱。

　　抱剑青年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营地，以及那些惊魂未定、开始处理伤员和同伴尸体的商队护卫，沉声道：“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此恩，叶某铭记。”

　　直到此刻，林凡才知道这抱剑青年姓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爬行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去，只见那重伤的灰袍人，正用一只手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向林凡这边挪动。他脸上的面具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破损脱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了奇异青色纹路的中年男子的脸。此刻，他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狂热，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您……您……”灰袍人挣扎着想要行礼，却牵动了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但他依旧死死盯着林凡，声音颤抖着，“您……引动了……星陨秘殿的投影？！您得到了……星辰本源的认可？！”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在场的赵莽和叶姓青年都听得清清楚楚。

　　“星陨秘殿？”赵莽一脸茫然，显然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但叶姓青年却是瞳孔猛地一缩，看向林凡的目光再次剧变，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他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号，并且深知其代表的意义。

　　林凡心中也是一凛。他借助道碑和星图碎片引动了那神秘宫殿的投影，自己都不知道其具体名号，这灰袍人却一口道破！而且，对方似乎对这股力量极为熟悉和敬畏。

　　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林凡压下心中的震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看着灰袍人，虚弱地问道：“前辈……你知道那宫殿的来历？你又是何人？”

　　灰袍人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追忆交织的复杂神情，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说道：“老朽……墨渊。乃……星陨阁，当代……守碑人。”

　　星陨阁！守碑人！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林凡和叶姓青年耳边炸响！

　　林凡猛地想起，在道碑光柱连接那神秘维度，显化出秘殿投影的瞬间，他确实感受到了一股同源的气息，与脑海中的道碑，与怀中的星图碎片，都隐隐呼应。难道，自己获得的道碑，与这所谓的“星陨阁”有着极深的渊源？守碑人……守护的又是什么碑？

　　叶姓青年更是失声低呼：“星陨阁？！那个在上古时期执掌星辰大道，却一夜之间神秘消失的无上道统？！传说竟然是真的？！你们……还有传承在世？！”

　　墨渊惨然一笑，配合脸上那诡异的青色纹路，显得有几分凄凉：“传承？早已断绝十之八九……苟延残喘罢了。我等守碑人一脉，世代守护的，便是通往‘星陨秘殿’的‘钥匙’与‘路引’……也就是，小友你怀中的星图碎片，以及……你识海内那尊……无上道碑的投影吧？”

　　最后这句话，他是直接对着林凡说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林凡、赵莽和叶姓青年能听到。

　　林凡心神剧震！这墨渊不仅知道星图碎片，竟然连他识海内最大的秘密——道碑，都似乎有所感知！是因为刚才自己引动道碑本源，与他这一脉传承产生了共鸣吗？

　　看到林凡骤变的脸色，墨渊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眼中狂热更甚，挣扎着想要靠近林凡：“天意！天意啊！道碑择主，秘殿投影现世……预言是真的！我星陨阁重现世间的希望，就在小友你的身上！”

　　他情绪过于激动，再次咳出大口鲜血，气息迅速萎靡下去，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墨渊前辈！”林凡急忙示意赵莽扶住他。无论如何，此人与自己获得的传承有莫大关联，而且似乎并无恶意。

　　墨渊抓住林凡的手臂，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林凡，用尽最后的气力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友……‘天机阁’…一直在寻找…道碑和秘殿…他们…是‘清道夫’…抹杀一切变数…你…已被标记…务必…小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中的神采也逐渐消散。

　　“前辈！墨渊前辈！”林凡呼唤着，连忙将体内刚刚恢复的一丝微薄灵力渡了过去，同时看向叶姓青年，“叶兄，还有疗伤丹药吗？”

　　叶姓青年毫不犹豫地又取出一个更小的玉瓶，倒出一粒香气更加浓郁的碧色丹药：“这是‘碧落生机丹’，能吊住他一口元气。”

　　给墨渊服下丹药后，他惨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但依旧昏迷不醒，显然伤势极重，非一时半刻能苏醒。

　　营地暂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商队管事指挥着幸存者收拾残局，掩埋死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戚与后怕。而林凡、赵莽和叶姓青年则围坐在昏迷的墨渊身边，气氛凝重。

　　今日发生的一切，信息量太过巨大。

　　林凡揉着发胀的眉心，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经脉和识海中黯淡的道碑，心中没有丝毫击退强敌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更深的紧迫感和危机感。

　　星陨阁、守碑人、天机阁、清道夫、被标记的变数……

　　玄袍修士虽然退走，但他背后的“天机阁”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自己身怀道碑和星图碎片的秘密，似乎也因为这次不得已的爆发，而进入了某些古老存在的视野。

　　前路，看似闯过一劫，实则更加迷雾重重，杀机四伏。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墨渊，又摸了摸怀中那三块变得有些温热的星图碎片。

　　一切的答案，或许都要等这位守碑人醒来，以及……前往那所谓的“星陨秘殿”，才能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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