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萧清霁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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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的檀香气息愈发沉郁，众人还未从十六年前天石秘闻的震撼中回过神，萧清霁的声音便已响起，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打破了满室寂静。“陛下所言的世界规则紊乱，臣弟，深有体会。”
他缓缓起身，玄色朝服上的暗金龙纹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挺拔的身姿竟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疲惫。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萧天胤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三年前，南域蛮族叛乱，朝廷派我率三万禁军出征。”
萧清霁的目光飘向窗外，似是穿透了宫墙，落回了三年前那片血色弥漫的战场，“彼时蛮族主力已被围困在苍狼谷，粮草断绝，军心涣散，胜局已定。”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里多了几分后怕：
“决战那日，谷内狂风骤起，天地间的光线骤然扭曲，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出现，将我与麾下将士死死束缚。
那力量并非蛊术，也非内力，更像是一张透明的网，能禁锢人的四肢，甚至能压制人的呼吸。”
“苍狼谷本是必死之局，可就在那股力量出现的瞬间，蛮族残部竟像是得到了某种指引，疯了一般朝着我们冲杀过来。”
萧清霁的拳头缓缓握紧，指节泛白，“我麾下的士兵，明明手持利刃，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蛮族的弯刀砍来。”
就在那支离破碎的瞬间，苍狼谷的中央地带，突然裂开一道细窄的缝隙。
那缝隙并非山石崩裂的痕迹，而是泛着诡异的灰白光芒，像是将天地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正是众人此刻谈及的世界裂缝。
“我被那股无形之力推至裂缝边缘，”萧清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颤栗，“透过那道裂缝，我看到了一幅画面。
画面里，我被蛮族首领一刀刺穿胸膛，三万禁军全军覆没，苍狼谷血流成河，而蛮族叛乱，则会因此席卷南域，祸乱半壁江山。”
那是一幅无比清晰的“剧本”，像是早已写好的结局，冰冷地呈现在他眼前。
“那是……既定的命运。”姜临月说道。
“或许是。”
萧清霁苦笑一声，“那一刻，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可骨子里的战意却被逼了出来。
我拼死催动内力，竟硬生生挣脱了那股束缚之力，反手斩落了蛮族首领的头颅。”
话音落下，御书房内一片哗然。姜巍沉声道：“可据我所知，三年前南域之战，你大获全胜，还因战功被封为宸王，从未听闻过全军覆没的危机。”
“因为我改了‘命运’。”
萧清霁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抬手拂过心口的位置，那里的衣衫下，藏着一道至今未愈的疤痕，“强行挣脱那股力量，强行改变既定的结局，让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裂缝闭合的瞬间，一股狂暴的能量反噬而来，洞穿了我的心口。”
他伤重濒死，被亲兵抬回军营时，早已气若游丝。
太医院的御医们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沈昭阳的父亲寻来一枚陨铁碎片，才勉强护住了他的心脉。
那场仗虽胜了，可他却缠绵病榻整整一年，身体里的旧伤，每逢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
“自那以后，我便开始暗中调查。”
萧清霁的目光变得锐利，“我派人查了苍狼谷的地形，发现那里的地脉确实存在异常，与陛下所言的能量异动区高度重合。
我又追查了各地的干尸案与噬心草蔓延之地，发现这些地方，都曾出现过类似苍狼谷的空间扭曲现象。”
他看向萧天胤，语气笃定：“臣弟怀疑，那股束缚我的无形之力，便是紊乱的世界规则；而我在裂缝中看到的画面，便是规则既定的‘轨迹’。
天石坠落，蓝光散落，不仅引发了能量异动，更打乱了世界原本的运行轨迹。
瑶光阁所图谋的，恐怕不只是掌控能量，更是想掌控这扭曲的规则，成为能改写命运的‘执笔者’。”
这番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开。
沈昭阳摩挲着腕间的玉镯，忽然想起在蛊池时，玉镯曾发出过一阵强烈的异动，似是在抵抗某种无形的力量。
那时她只当是蛊毒的侵蚀，如今想来，或许是玉镯在帮她抵御规则的束缚。
姜临月更是心头剧震，她的空间仪器，曾在北诏陨星谷检测到过不规则的能量波动，那些波动，会不会就是世界裂缝的前兆？
萧天胤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清霁，你所经历的，正是朕召集你们的原因。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既定的命运，可当世界规则被打乱，便会出现这些所谓的‘剧本’。
瑶光阁若真的掌控了改写规则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御书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萧清霁的这段经历，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众人对世界裂缝与规则紊乱的认知。
原来，他们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瑶光阁的阴谋，更是一种超乎想象的、能操控命运的恐怖力量。
萧清霁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臣弟愿以残躯，守护大晟，守护这片大陆。哪怕要与世界规则为敌，也绝不退缩。”
他的话音落下，姜巍、姜临风、谢流云等人也纷纷起身，沉声应和。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众人坚定的脸庞上，映出眼底不灭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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