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当理想叩开现实的门扉

　　“鲲鹏计划”的号角吹响，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数块巨石。招聘广告在高端平台悄然上线，猎头公司的触角开始隐秘地延伸，而王龙飞亲自拜托赵鼎泰等业界大佬代为寻觅的消息，更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高端圈层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一时间，“本味”这个名字，连同其正在庞庄那片土地上描绘的、关于产业、商业、教育的宏大图景，开始进入许多原本对其一无所知的都市精英、海归人才、专业人士的视野。

　　反应，比预想的要复杂，也更耐人寻味。有人嗤之以鼻，认为“乡镇企业”的“人才计划”不过是噱头；有人好奇观望，被项目的独特性和愿景吸引，但对其地处乡村、前景不明心存疑虑；当然，也有少数人，被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理想主义色彩、宏大叙事和“解决真问题”的务实描述所触动，心中那簇或许早已被都市丛林法则压抑的火苗，被悄悄拨亮。

　　而赵鼎泰的推荐，无疑是最具分量的第一批“回响”。这位在商界摸爬滚打数十载、眼光毒辣的老江湖，推荐的人选绝非泛泛之辈。他给王龙飞发来了一份简洁的名单和备注，只有三个人，却个个直指“本味”当下最核心的痛点。

　　第一位，张弛，四十二岁。 备注：前国内某知名连锁商业集团华东区运营副总，擅长大型商业项目从筹建到成熟运营的全周期管理，尤其精于成本控制和消费者体验优化。因集团内部派系倾轧，心灰意冷，一年前离职，目前处于半休整状态，偶尔做些商业咨询。“此人务实，有手腕，不缺钱，缺个能让他施展抱负、不被内耗恶心的地方。你们‘本泰’正对他的路，但他对去乡镇工作，估计心理关难过。看你本事。” 赵鼎泰的评语一针见血。

　　第二位，沈清音，三十八岁。 备注：美国常春藤商学院MBA，曾在国际顶级咨询公司和国内一线投资机构任职，专攻消费升级、品牌战略和新兴产业投资。三年前因家庭原因（孩子教育）回到国内，目前在一家国资背景的投资公司担任董事总经理，但深感体制束缚，才华难以尽展。“视野开阔，思维前瞻，懂资本运作，也接地气。你们‘本味’要做大，要链接更广资源，需要这样的人。她对有社会价值的企业感兴趣，你们那‘望丘书院’或许能打动她。难点是，你们能开出匹配她现在薪酬的价码，并且给她足够的话语权吗？”

　　第三位，苏禾，四十五岁。 备注：国内某着名师范大学教育学博士，曾担任沿海某重点中学校长多年，教育教学和管理改革成绩斐然，是业内知名的“明星校长”。三年前因与主管部门理念不合，主动辞职，现受聘于一所高端民办学校担任学术顾问，同时在全国各地进行教育考察和讲学。“真正的教育专家，有理想，有方法，也有脾气。他对你们搞的‘乡村教育创新’很感兴趣，私下打听过‘望丘’。但他对合作方的‘纯粹性’和‘自主权’要求极高，最讨厌外行指挥内行和资本过度干预教育。这个人，是双刃剑，用好了，‘望丘’能成真凤凰；用不好，可能鸡飞蛋打。你亲自谈，谈教育，别谈钱。”

　　看着这三份简历和赵鼎泰犀利的点评，王龙飞在办公室沉默了许久。这三个人，任何一个的加入，都可能对“本味”的相关板块产生质的提升，但也必然带来巨大的冲击、高昂的成本和难以预料的文化融合挑战。特别是苏禾，关乎“望丘”的灵魂，必须慎之又慎。

　　他没有让HR部门去走常规的预约流程。他知道，对于这个层级、这个状态的人才，程式化的接触，很可能被直接拒之门外，或者被贴上“缺乏诚意”的标签。他决定，亲自打这个电话，以一个创业者的身份，而非一个企业老板的姿态。

　　一、 电话邀约：诚意是唯一的“敲门砖”

　　第一个电话，他打给了张弛。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在一个咖啡馆。

　　“喂，哪位？” 声音沉稳，略带疏离。

　　“张弛先生您好，冒昧打扰。我是庞庄‘本味’集团的王龙飞。” 王龙飞语气平和，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显然对方对这个名字和来电有些意外。“哦，王总。赵总提过。有事？” 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是，确实有事相求，也有一件可能值得您花时间了解的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 王龙飞用了“汇报”这个词，姿态放得很低，“不知道您是否方便，给我二十分钟时间，我在电话里简单介绍一下我们正在庞庄做的一个商业项目，以及我们面临的挑战。如果听完您觉得完全是浪费时间，我绝不再打扰。”

　　或许是被这不同寻常的开场白和“汇报”、“挑战”这样的用词勾起了些许兴趣，张弛的声音缓和了些：“你说。”

　　王龙飞没有从“本味”集团的历史讲起，而是直接切入“本泰”商业综合体——它的区位、规模、设计理念、目前的招商盛况、面临的运营挑战（如何在一个新兴区域引爆客流、如何平衡标准化与本土特色、如何控制成本的同时打造卓越体验）。他讲了“本泰”与“本味”产业、与“望丘书院”、与庞庄整体发展的联动关系，也坦诚了目前团队在大型商业运营经验上的匮乏和焦虑。

　　“张先生，我们建起了一座硬件不错的‘壳’，但如何让这个‘壳’充满生机，成为区域商业引擎和社区活力中心，我们心里没底。赵总说，您是这方面真正的行家。我们需要的，不是简单的职业经理人，而是一个能重新定义这片区域商业生态、能带出一支过硬队伍、能与我们其他板块协同共创的‘掌舵人’。这件事很难，是在一个乡村背景下做城市级的商业，挑战很大，但或许，也正因为是在一张有特色、有故事、但不算太复杂的‘白纸’上作画，空间也更大。” 王龙飞最后说道，“我知道您可能对来乡镇工作有顾虑。我只想说，这里或许没有一线城市的繁华便利，但这里有最真实的发展脉搏，有最需要被改变和提升的商业土壤，也有一个愿意给予最大信任和支持的团队。我们不敢承诺一定能成功，但我们可以承诺，给您最大的授权、最充足的资源、和最干净的干事环境。”

　　电话那头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良久，张弛才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王总，你倒是很会讲故事。不过，我这个人，不太信故事，更信数据和逻辑。你们项目的详细资料，包括财务模型、招商合同样本、周边竞品分析、团队架构，方便发我看看吗？”

　　“当然！立刻发您邮箱！” 王龙飞心中一喜，知道至少敲开了一条缝。

　　第二个电话，打给沈清音。这次，王龙飞调整了策略。他没有先谈职位，而是从“本味”的发展历程、沙棘产业的探索、社会企业模式的思考谈起，谈到了如何利用产业根基撬动乡村价值，谈到了“本泰”和“望丘”作为价值兑现和提升的双引擎，也谈到了未来的资本路径和品牌国际化的模糊构想。

　　“沈总，我们‘本味’走到今天，靠的是一股蛮劲和这片土地的馈赠。但要想走得更远，走出特色，走向更广阔的舞台，我们需要更系统的战略梳理，更需要能链接高端资本和智力资源的桥梁。我们不想仅仅成为一个地方特产公司，我们想探索一条可持续的、有温度的乡村产业振兴路径。这需要商业智慧，也需要社会洞察。” 王龙飞诚恳地说，“我们尤其希望，‘望丘书院’能成为一个不依赖输血、自身有强大品牌和资源吸附能力的教育创新体。这里面，有很多商业模型和社会企业模式的结合点，值得深挖。我知道您的时间非常宝贵，但如果您对这样的课题有哪怕一丝兴趣，我们非常渴望能得到您的指点，哪怕只是一次深入的交流。”

　　沈清音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声音知性而清晰：“王总，您很会抓重点。我确实对具有社会创新属性的商业项目感兴趣。你们的故事，赵伯伯跟我提过一嘴，有点意思。不过，您也知道，我现在的工作……还算稳定。您说的‘指点’和‘交流’，具体是指什么？”

　　“我们正在设立集团战略投资部，并升级品牌与公共事务职能。我们希望能聘请一位像您这样的领军人物，来统筹这些板块，为‘本味’下一个十年的发展绘制航图，并寻找志同道合的资本与伙伴。” 王龙飞抛出橄榄枝，“至于薪酬和权限，我们可以面谈。我相信，相比于单纯的薪资数字，一个能真正将商业智慧用于创造社会价值的平台，或许对您更有吸引力。”

　　沈清音沉吟片刻：“资料发我吧，我看看。另外，我对你们那个‘望丘书院’的设计理念和运营构想，很感兴趣。如果有相关资料，也一并给我。”

　　“没问题！感谢沈总！”

　　二、 教育之约：与理想主义者的灵魂对话

　　与前两位的商业气息不同，与苏禾的通话，王龙飞准备了整整一个晚上。他重温了“望丘”的设计理念，回顾了自己对教育的思考，甚至设想了苏禾可能提出的尖锐问题。

　　电话接通，苏禾的声音温和，但透着一种学者特有的严谨和距离感：“王总，你好。赵先生跟我说了。我对你们在庞庄做的事，略有耳闻。”

　　“苏校长，您好！非常荣幸能与您通话。”王龙飞语气恭敬，“您的时间宝贵，我长话短说。我们正在建设‘望丘书院’，初衷很简单，就是想让这片土地上的孩子，能在家门口享受到真正好的教育。但我们深知，好的建筑不等于好的学校，好的硬件需要好的灵魂。我们需要的，是一位能赋予‘望丘’灵魂，能带领它走向我们理想中那个‘学习村落’的领路人。”

　　他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最珍贵的思绪：“我们知道您对教育的理解和追求。我们想要的‘望丘’，不是第二个衡水，也不是城市名校的复制品。我们希望它根植乡土，让孩子们认识脚下的土地，热爱自己的文化；希望它开放包容，能与社区、与自然、与更广阔的世界连接；希望它尊重规律，激发每个孩子的内在潜能，而不是成为流水线上的产品。我们知道这很难，会碰到无数的阻力、误解和现实的骨感。我们不知道最终能做成几分，但我们愿意用最大的诚意和决心，去创造一个能让真正懂教育、爱教育的人施展才华、实现理想的环境。”

　　他加重了语气：“关于办学自主权，我们可以提前在章程和协议中明确。关于资本干预，我以我个人和企业的信誉担保，‘本味’只做支持者和资源提供者，绝不做指挥者和干预者。 学校的办学方向、教育教学、人事管理，完全由理事会领导下的校长负责。我们需要的是伙伴，是同行者，而不是雇员。”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久到王龙飞以为信号中断了。就在他准备开口时，苏禾的声音缓缓传来，比刚才多了几分温度，也多了几分锐利：“王总，理想很美好。但我见过太多一开始信誓旦旦，最后在升学压力、家长诉求、成本控制面前妥协的例子。您凭什么让我相信，您和您的团队，能抵挡住这些压力？您对‘好教育’的理解，具体是什么？在课程设置、师资构成、评价体系上，您有什么具体的设想，或者说，底线？”

　　这是一场真正的、关于教育理念的“面试”，考官是苏禾。王龙飞没有回避，他结合李静和团队之前的研究，坦诚地谈了自己对“全人教育”、“个性化学习”、“项目式学习”、“乡土课程”的粗浅理解，也坦诚了目前认知的局限。他强调，具体的教育蓝图，正需要像苏禾这样的专家来绘制，他们可以提供土壤、阳光和雨露，但种子和培育方法，必须由专业的园丁来决定。

　　“至于压力，”王龙飞声音坚定，“我们会一起面对。我们会建立公开透明的沟通机制，会做长期的家长和社区教育，会努力争取政策空间。但有一点不会变：教育的底线和规律，不能因为任何压力而突破。 如果这一点在未来需要斗争，我，和‘本味’，会站在学校和您这一边。这是我们办学的初心，也是底线。”

　　又是片刻沉默。苏禾轻轻叹了口气，这叹息中似乎有感慨，也有某种松动：“王总，您的话，我记下了。这样吧，如果方便，我想近期去庞庄实地看一看，看看那片土地，看看你们已经建成的东西，也看看工地上那个‘望丘’。我们见面聊。”

　　“太好了！随时欢迎您！我们全程安排！” 王龙飞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知道最重要的第一步，迈出去了。

　　三、 内部“点将”：高管的眼光与胸怀

　　就在王龙飞亲自下场“招凤凰”的同时，“基石工程”的另一条战线——核心高管自行选拔、培养副手——也在悄然推进。这一次，王龙飞彻底放权。他在高管会上明确：“你们最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分担，最清楚团队里谁有潜力。给你们两个月时间，各自提名1-2名重点培养的副手人选，提交培养计划。集团人力资源部配合，但最终决定权在你们。我只看结果——两年后，你们是否拥有了能独当一面的得力臂助，你们自己是否能从具体事务中解放出来，更多思考战略。”

　　这道命题，考验的不仅是高管的识人眼光，更是他们的胸怀和领导力。是把副手当成威胁，还是当成传承的种子？是选择听话的庸才，还是选择可能有挑战、但潜力巨大的干将？

　　陆明宇的压力最大。他主抓的“本泰”和“栖云苑”都进入最吃劲的阶段。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半天，审视着麾下几十号中层骨干。最终，他圈定了两个人选。

　　一个是工程部的副总监，周强，三十五岁，土木工程专业出身，从“本味”早期基建就跟过来的老人，务实肯干，对工程质量和进度把控极严，但性格稍显板正，沟通协调是短板。陆明宇看中他的扎实和忠诚，计划让他侧重“栖云苑”的工程交付和质量管控，自己则能腾出手主抓“本泰”开业和更宏观的协调。

　　另一个选择则出乎许多人意料——招商部的经理，林薇，二十八岁，加入“本味”才两年，原是市里一家商场的中层，被陈锋挖来。她思维活跃，执行力强，在“本泰”招商中表现突出，尤其擅长与品牌方沟通和创意营销。缺点是年轻，缺乏大型项目全面管理的经验。陆明宇看中她的冲劲、学习能力和对商业的敏感，想让她作为自己在“本泰”运营筹备方面的特别助理，全方位培养，目标是未来能负责“本泰”或类似项目的运营。

　　“周强稳底盘，林薇拓前沿。一个守成，一个开拓。正好。”陆明宇对自己的选择颇有信心，但也知道带教这两个风格迥异的人，对自己将是新的挑战。

　　李静的选择更偏向专业和潜力。她提名了研发中心的一名博士，徐航，三十二岁，主攻食品科学与营养学，是“本味”沙棘深加工产品升级的关键技术骨干，不仅专业扎实，而且对市场有敏锐的嗅觉，多次提出有价值的产品创意。李静希望将他培养成研发与市场对接的桥梁，未来负责某一产品线或新业务孵化。

　　同时，她还出人意料地提名了“本味乡居”的副店长，吴芳，一位三十出头、只有大专学历但服务意识极强、客户口碑极好的女性。李静看中她极强的同理心、组织协调能力和对“本味”服务理念的深刻理解，计划调她到集团办公室，参与“望丘书院”未来家校社区服务体系的搭建筹备，并作为自己在“人文关怀”和“用户体验”层面的触角延伸。“未来‘本味’的竞争，不仅是产品，更是服务和文化。吴芳身上有我们急需的温暖和细腻。”李静如此解释。

　　赵大虎远在新疆，他的选择简单直接——点名要了集团市场部一个负责线上渠道的年轻骨干小马，以及从浙江建工“挖”来的一个有过西北项目经验的工程主管。“我这里缺能打硬仗、能适应艰苦环境的年轻人，也要懂工程和物流的搭档。就他们了！”

　　老陈则有些犯难，他觉得自己那一摊子事杂，需要个“全能型”帮手。他看中了在文旅部负责活动策划的一个小伙子，脑子活，人脉广，但有点毛躁。他打算先带在身边，当“大管家”用，磨磨性子。

　　提名陆续汇总到王龙飞这里。他看着这些名字，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他注意到，高管们并没有一味选择“听话”或“资历老”的，更多的是结合业务需求和未来发展，大胆启用有潜力的年轻人，或者弥补自身团队的短板。这让他深感欣慰。这才是“基石工程”应有的题中之义——不是简单的职位填充，而是战略性的能力补全与梯队重构。

　　他批准了所有提名，只附加了一个要求：“制定详细的、个性化的带教计划，每月向我简单汇报一次进展和挑战。集团会在培训资源、小幅加薪、试错空间上给予倾斜。记住，你们带出来的，不仅是你们的副手，更是‘本味’未来的脊梁。”

　　四、 山雨欲来：新人、旧部与未来的交响

　　电话邀约有了积极的回响，内部“点将”也已落子。庞庄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之前的、混合着青草气息的躁动。张弛、沈清音、苏禾这样的“金凤凰”可能振翅而来，周强、林薇、徐航、吴芳等内部的“良驹”即将被推上更重要的赛道。

　　王龙飞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这片他无比熟悉、又似乎每天都在变化的土地。他知道，即将到来的，不仅仅是一批新面孔，更是一套套新的思维模式、工作方法、甚至价值体系。他们必然会与“本味”原有的文化、与那些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兄弟、与这片土地固有的节奏，发生碰撞、摩擦，需要艰难的磨合与融合。

　　会有阵痛吗？一定会有。会有人不适应而离开吗？很可能。但他更相信，只要初心不改，胸怀足够开阔，机制足够包容，这种碰撞终将化为滋养“本味”生态的丰富养分，推动它走向更健康、更有活力的未来。

　　“本味”这艘航船，在装备了更先进的“雷达”（战略人才）和更可靠的“轮机”（运营人才）之后，又将配备经验丰富的“船长”（商业、教育专才）和充满活力的“大副梯队”。接下来的航程，或许能稍微从容一些，但面对的风浪，也注定会更加广阔和复杂。

　　凤鸣高冈，其声清越。这声音，既是召唤，也是挑战。王龙飞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办公桌前。他知道，在“凤凰”们真正到来、副手们就位之前，他还有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做——如何迎接，如何安置，如何赋能，如何融合。

　　一场关于人才、文化、组织进化的更深层次战役，刚刚拉开序幕。而他，依然是那个最重要的舵手，需要在各种声音和力量中，把握方向，引领这艘承载着无数人梦想的大船，驶向更深、更蓝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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