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探路

　　“什么老本行，咱们可是正经镖师，要是让老岑听了去，肯定又说是老子带坏你！”

　　嘴上说着正经，双眼却迸发出光芒，一副跃跃欲试之态：“听说夫余牛羊马遍地走，正好抢回来给老子改善改善伙食。”

　　“嘶！”

　　溪水边吃草的奔霄抬起头不满地嘶鸣一声。

　　“老子又不吃你，哪里来的这么大意见？”

　　“嘶！”

　　“再叫，小心老子给你主人送十匹八匹良驹换着骑，让你在旁边干看着！”

　　马儿四只蹄子飞快在地上刨起来，仰起脑袋长鸣一声，愤怒地朝他撞过去。

　　“山儿，你这马还会刨地，怕不是牛变的？等回京城我去京郊承包几亩地，让它去犁田。”

　　南宫文飞身闪开，右手轻按马鞍，左脚精准地踏入马镫，身体腾空而起分腿，稳稳落座，嘴上也不闲着。

　　奔霄哪里肯干，嘴里哈着气，鼻息喷涌，弓背蹬腿想把他从背上甩下来，一人一马陷入拉锯。

　　“南宫老二，你也就欺负奔霄不会说话，”

　　见一人一马居然都能打起来，卫迎山也是算开了眼，走过去把他、它们分开。

　　摸了摸奔霄高高扬起的马头安抚：“咱们大马有大量，不和他一般见识。”

　　“嘤嘤嘤。”

　　“嘿，这马儿还挺会看人下菜碟，刚才对老子可不是这样，晚上借我去探路。”

　　“营中多的是马可供你挑选，不借。”

　　“老子这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成了精的马，不借就不借，死孩子，小气得很！”

　　卫迎山将奔霄带到营帐外交给士兵：“我怕把它借给你，你们半路打架，坏我大计。”

　　从怀里掏出一张舆图，指着上面的地形：“你今夜乔装一番先到这三处地方查看，不管是在哪处发现有圆形金顶外插以虎为图腾的纛旗的营垒，便先折返告诉我。”

　　这三处地方，有一处是杜秀才根据蛛丝马迹画出的夫余人王庭的位置，其他两处则是她顺着舆图上的地势圈出来的所在。

　　夫余的王庭位置不固定，三处地方无一不是拥有优越的水草资源。

　　再加上他们信奉部落神，既然信神王庭就少不了所谓的圣山紧密相连，夫余地势平坦，有山的地方舆图上就那么几个。

　　望着被她圈出来的几处地方，南宫文挠了挠脑袋：“你让老子闯入王庭擒人倒是可以，这弯弯绕绕的地形老子看不懂啊。”

　　九曲十八弯的地形，这个山那个水的，他看着就头疼，更何况找到地方。

　　卫迎山也没指望他能看懂杜秀才画的舆图。

　　拿出笔在宣纸上简易地勾画：“东南西北分得清吧？这里是我们所处的位置，你今夜便顺着这三个方向前行，最先去这个……”

　　三条直白的路线跃然于纸上，每条线路的终点都画有一座作为标识的山体，一目了然。

　　之所以让南宫老二去，除了他武艺超群，更重要的一点则是他长得五大三粗，符合夫余人力量为上的审美，混入夫余人中不会让人发现。

　　“早这样画不就行了，知道我不擅文，画得歪七扭八的，不是故意为难老子么。”

　　将舆图揣好，南宫文站在原地活动手脚，煞气四溢：“在京城待得都快长毛了，好不容易能出来放放风，可不得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

　　“老巢等我过去一起端，你别轻举妄动。”

　　“知道知道，老子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暮色渐浓，营地火把升起，南宫文换上从夫余人身上扒下来的衣裳，趁着夜色出发。

　　卫迎山在营地外慢悠悠地踱步，南宫老二脑子不够用，身手却毋庸置疑，只等他带回消息，三千轻骑随时可以摒弃累赘闪电出击。

　　随行的云骑卫走过来回禀：“殿下，已令将士们换上软铠，除了托运辎重的马匹，其他坐骑均已减重取轻护。”

　　郭豫带领大部队是走的正常行军路线，这会儿还在半道，他们这支队伍中途悄无声息地离队，走的是山谷隘路。

　　在各个通关口的守备军队配合之下，完全没有惊动陇佑方，便直接绕行到与夫余毗邻的山谷之中安营。

　　至于这处山谷的守备军队……

　　为免节外生枝这会儿已经被控制起来，先不说陇佑是什么情况，既是跑到对方营帐偷袭就不能出一点意外。

　　“此处的守备军队照常盯紧，我们没回来前不能让他们透一点消息出去。”

　　“还有暮霭关那边派十人乔装成当地百姓去盯着，但凡有不对劲之处，及时回禀。”

　　以防留在陇佑的阮家二房察觉朝廷派军队过来接管，狗急跳墙，借着自己阮家人的身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关把夫余人放进陇佑境内。

　　“是！”

　　另一边南宫文穿过重重山谷悄无声息潜入夫余境内，根据舆图上的指示大摇大摆前往地第一处可能是王庭的所在地。

　　只要混进来，他就是夫余人，怕甚。

　　瞧着散落在四处的毡帐，啧啧有声：“连个正经的屋子围墙都没有，不抢你们抢谁。”

　　路遇成群结队从毡帐中出来的夫余人，操着一口蹩脚的大昭话骂骂咧咧：“不得部落神眷顾，打架打不过就算了，连抢东西都抢不赢别人，真他娘的晦气！”

　　“可不是，也怪前段时间王庭吃了败仗，最近都不让去暮霭关附近掠抢，大家只能跑去抢小的部族，大昭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僧多肉少，哪里能抢得过他们那些贵族。”

　　夫余人听到他的话深有同感的应和。

　　他们这些毡帐散落在外围的多是在争夺地盘时落败被赶过来的，丰美肥沃的土壤都被以王庭为中心的权贵所占据。

　　本就资源匮乏，以前还能跟着到大昭境内掠抢的大部队后面喝点汤，现在是连汤都喝不上。

　　说着说着毡帐骂骂咧咧声四起，夜色中南宫文正大光明的扬长而去。

　　越往里走毡帐搭建得越密集，搭建的材料连他这种不识货的也能看出比外围好上不少，甚至有的毡帐外还似模似样的砌了几堵矮墙。

　　一看就是有钱人，把位置记下，等下让可以山儿来这边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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