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摊牌与合作

　　夜色已深，林薇正在客房整理近期的工作笔记，复盘整个远航事件的得失。突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一条新的加密信息弹了出来。

　　发件人依旧是未知号码。

　　内容比上一次更简短，只有两个字：

　　「小心 ‘清理者’。」

　　林薇的呼吸骤然一窒！

　　清理者！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这不是商业术语，这是主系统内部的称谓！指的是系统派出的、专门负责抹杀“叛逃者”或严重失控任务者的特殊存在！

　　这条信息……不是在警告商业危险，而是在警告系统层面的威胁！

　　那个神秘的匿名者，果然知道系统的存在！他\/她到底是谁？是“叛逃者”组织的人吗？为什么会一再向她示警？

　　而“清理者”的出现，意味着主系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世界的异常？是因为顾夜沉这个前攻略者的失控？还是因为……她这个现任首席攻略者的任务出现了重大偏差？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将她笼罩。如果说之前的商业博弈还在人类规则的范畴内，那么“清理者”的出现，则将这场争斗提升到了另一个维度——一个涉及生死、规则抹杀的维度！

　　她必须立刻告诉顾夜沉！虽然这可能会暴露她更多的秘密，但在“清理者”这个共同的威胁面前，个人的试探和伪装必须暂时搁置！

　　她猛地站起身，拉开门，快步走向客厅。

　　顾夜沉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不等他开口，林薇直接将手机屏幕递到他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顾总，你看这个。」

　　顾夜沉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三个字上，瞳孔骤然收缩！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而危险，仿佛被触及了逆鳞的凶兽。

　　他抬起头，看向林薇，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清理者’……林薇，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清理者’……林薇，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顾夜沉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几乎凝成实质，整个客厅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林薇，不再有之前的玩味或试探，只剩下赤裸裸的审视和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系统相关一切的极度憎恶与警惕。

　　林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这是摊牌的时刻了。再完美的伪装，在“清理者”这个触及核心的词汇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继续否认或装傻，只会让顾夜沉彻底将她归为敌人。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那足以将人冻结的目光，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我知道‘清理者’是主系统派出的刽子手，专门负责抹杀失控的‘电池’和……‘叛逃者’。」

　　她刻意加重了“叛逃者”三个字，清晰地看到顾夜沉的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我也知道，」林薇继续道，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顾夜沉，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或者说，你是他们试图清理，却未能完全成功的……特殊存在。」

　　空气仿佛凝固了。顾夜沉死死地盯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绝非表面这般平静。那些被他视为“数据错误”的痛苦记忆碎片，与林薇此刻的话语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至于我，」林薇微微停顿，给出了一个半真半假、却最能在此刻保护自己的答案，「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困在这个系统牢笼里的囚徒。区别在于，你试图反抗，而我……在找到出路之前，不得不遵循它的规则生存。」

　　她没有承认自己是现任攻略者，而是将自己放在了“被迫遵循规则的囚徒”位置上。这既能解释她为何知道系统内幕，又能最大限度地降低顾夜沉对她“系统派来”的敌意。

　　「遵循规则？」顾夜沉嗤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不信，「一个‘遵循规则’的囚徒，会知道‘叛逃者’？会拥有激活非法子系统碎片的‘本能’？林薇，你的谎言，并不高明。」

　　「如果我说，是有人告诉我的，你信吗？」林薇迅速接口，将话题引向那个神秘的匿名者，「那个两次发来警告信息的人。他警告我‘小心实验室’，现在又警告我‘小心清理者’。他显然知道系统的存在，也知道我们面临的共同威胁。顾总，在‘清理者’这个真正的敌人面前，我们之间的互相猜忌，还有意义吗？」

　　她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顾夜沉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他对系统的憎恨是刻骨铭心的，而“清理者”则是系统意志最直接的体现，是必须清除的敌人。

　　顾夜沉默默了。他眼中的冰霜并未完全消融，但那股择人而噬的戾气稍微收敛了一些。他走到酒柜前，再次倒了一杯酒，这次没有加冰，直接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似乎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那个匿名者……」他放下酒杯，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杀意，「你怀疑是‘叛逃者’组织的人？」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林薇见他的态度有所松动，心中稍定，「他们可能在暗中观察，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帮助我们。否则无法解释那两次及时的警告。」

　　「帮助？」顾夜沉转过身，眼神锐利，「谁知道这不是另一个陷阱？利用‘清理者’的威胁，让我们放松警惕，自投罗网？」

　　他的多疑是根深蒂固的。林薇理解这一点，毕竟他承受过系统最残酷的背叛和惩罚。

　　「但我们有选择吗？」林薇反问，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清理者’已经来了。按照系统的规则，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包括你，也可能包括我这样知晓内情、却又‘不安分’的囚徒。单打独斗，我们有多少胜算？」

　　她的话戳中了现实。顾夜沉再强大，在商业世界可以翻云覆雨，但面对超越现实规则、拥有诡异能力的“清理者”，他之前的遭遇已经证明了个体的无力。

　　客厅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

　　良久，顾夜沉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妥协般的沙哑：「你说得对，在‘清理者’面前，我们确实没有太多选择。」

　　他走到林薇面前，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她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我可以暂时相信你，林薇。」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带着警告，「但只是暂时的，合作仅限于应对‘清理者’。如果你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利于我的举动，或者你本身就是系统布下的另一个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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