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资本：无声的震撼

　　第一缕阳光扎进落地窗，给冰冷大理石地板砸了块光斑。

　　叶玄睁眼。

　　没有警报没有枪声，空气里也没飘着血腥跟硝烟。只有窗外远处传来的，属于城市苏醒时的模糊嗡鸣。

　　床很大，能睡四五个人，但他只压出了一道浅痕。他坐起来，光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又有爆发力。那些枪林弹雨里留下的旧伤疤，像是不说话的勋章，摆在这过亿的豪宅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是他回到龙国的第一个清晨。

　　十六年了，头一回睡得这么死。没做噩梦也没被吓醒，就好像这片土地的空气里有什么东西，让他绷了十六年的神经能松下来。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逸是毒药，会磨秃他的爪子跟獠牙。

　　他走到落地窗边，看着脚底下这头在晨光里醒来的钢铁巨兽。车流开始密起来，无数怀揣梦想跟欲望的人们，正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进这台庞大机器的血管里。

　　这里，是他的故土，也是他未来的战场。一个跟中东废墟完全不同，却同样是丛林法则的战场。在这里，资本是子弹，信息是刀锋，人心是最会变的陷阱。

　　他收回目光，眼里最后一丝迷茫，被冰冷的决意吞了。

　　龙牙已死，叶玄当立。而一个传奇的登场，需要一个足够震撼的开场白。

　　他拿起那部莫雨特制的手机，拨了个号。号码来自辅助资料，是龙国顶尖律所方圆律所的首席合伙人。

　　电话秒接，传来一个沉稳有礼的男声：“您好，这里是方圆律所，王敬之。”

　　“王律师，我是叶玄。陈老跟我推荐了你。”叶玄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陈老——莫雨虚构的那个华尔街归隐传奇。他们说好的敲门砖。

　　电话那头的王敬之明显愣了一下，语气马上变得特别恭敬跟热切：“原来是叶先生！陈老前些天确实跟我提过您。久仰大名，不知叶先生有何吩咐？”

　　能被陈老亲自推荐的人，分量不言而喻。王敬之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叫叶玄这人的信息——华尔街的东方幽灵，做事神秘手段狠，是这几年量化交易里冒出来的顶级新贵。他立刻把叶玄的优先级，提到了最高。

　　“我要在龙国注册一家全资外资投资公司。”叶玄说的很直接，“同时，我需要你们帮我，在开曼群岛注册一家离岸控股公司，当国内公司的母公司。所有法律流程，我要求最短时间内搞定，钱不是问题。”

　　“没有问题，叶先生。”王敬之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我们方圆律所拥有最专业的团队，处理这类业务经验丰富。关于公司架构跟税务筹划，我建议……”

　　“架构很简单，开曼公司百分百控股国内公司。税务上，我要绝对合法合规，但前提是做到最好。”叶玄打断他，“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今天之内，我要看完整的方案跟时间表。另外，帮我约燕京工行总行管对公业务级别最高的人。”

　　王敬之又被叶玄这种办事的风格给镇住了。没客套，没试探，每句话都直奔核心，满是上位者的果断。

　　“好的，叶先生。我立刻安排。我的团队会在两小时内联系您，并且提交初步方案。银行方面，我马上为您联络。”

　　挂了电话，叶玄开始晨练。没去公寓自带的豪华健身房，他只是在这空旷的客厅里，打了一套战场上练出来的格杀术。动作不花哨，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风，充满了最原始纯粹的暴力美学。

　　汗浸湿了他的短发，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下。他眼神却一直平得像口冷潭。

　　两小时后，方圆律所的团队准时发来邮件。领头的是一位叫林薇的高级合伙人，以她在商法领域的专业干练出了名。邮件里，一份方案已经做好了，从公司起名注册流程法律文件，到预计的时间点，写得清清楚楚。

　　叶玄过了一眼，邮件内容跟他要求完全一致，甚至在一些细节上考虑的更周全。他回了个字：“可。”

　　接着，林薇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先生您好，我是方圆律所的林薇。很高兴能为您服务。”她声音清脆好听，语速快，透着职业女性的干练自信。“方案您已经看过了，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即刻启动流程。开曼那边的注册，我们有合作渠道，24小时内就能完成。国内公司的注册，因为涉及到外资审批，最快也需要三个工作日。公司名称您有什么想法吗？”

　　“玄武资本。”叶玄淡淡的说。

　　玄武，上古神兽，主北方，属水，主掌财富跟防御。取玄字为名，取武字为威。攻守兼备，深不可测。

　　“玄武资本……好名字。”林薇在电话那头赞叹，“大气又沉稳。我们会马上做名称预核准。”

　　“办公室选址，我需要你们提供一份国贸三期环球金融中心这几个顶级写字楼最高楼层的待租清单，要视野开阔，安保级别顶配。”

　　“明白，清单半小时内发给您。”

　　“还有，关于工商银行的会面，安排的怎么样了？”

　　“约好了。”林薇的语气有点藏不住的惊讶，她没想到王敬之的能量这么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约到那种级别的人物，“工商银行总行副行长，主管对公及投行业务的刘明宇刘行长，今天下午三点，在他办公室见您。”

　　“知道了。”

　　叶玄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寒暄。

　　电话另一头的林薇，听着耳边的忙音，有些失神。她从业十几年，接触过无数国内外的商界大佬和资本巨鳄，但从没一个人像这个叶玄一样。他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又把一切都牢牢抓在手里。他的每句话都像一道指令，不带感情，却让人没法抗拒。

　　这个男人，是个谜。危险，又致命的吸引人。

　　下午两点五十，燕京金融街，工商银行总行大楼。

　　一辆黑色的奔驰S600停在门口，叶玄从车上下来。他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得体的Armani西装，脸上没表情，直直走向大门。

　　早就在大堂等着银行客户经理立刻迎上来，恭敬的把他引向顶层的行长专属电梯。

　　刘明宇的办公室，占了顶楼整个角落，视野极佳。年近五十的刘明宇，在国内金融界是跺跺脚都能引起震动的人物。他能亲自出面接待，一方面是给足了王敬之和那位传说中的陈老面子，另一方面，也对这个神秘的叶玄充满了好奇。

　　“叶先生，年轻有为啊！”刘明宇见到叶玄本人，就算他见多识广，眼里也闪过一点惊讶。他本以为对方至少也是个三十多岁沉稳内敛的中年人，没想到这么年轻，甚至能说的上是俊朗。

　　“刘行长，幸会。”叶玄跟他握了握手，力度恰到好处。他没坐到待客的沙发上，而是直接走到刘明宇的办公桌对面，拉开椅子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时间宝贵，我就不绕圈子了。我需要在贵行开一个对公账户，用来接收我即将成立的玄武资本的注册资金。”

　　刘明宇笑了笑，示意秘书倒茶：“这是自然，工商银行非常欢迎像叶先生这样的优质客户。不知玄武资本的注册资金，大概在什么规模？”

　　在他想来，一个年轻的投资人，就算背景再深，初次在国内试水，注册资金有个几亿人民币，已经算是相当大的手笔了。

　　叶玄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亿人民币？”刘明宇猜测。

　　叶玄摇了摇头。

　　“十亿……美金？”刘明宇的笑容僵了一下，语气不那么确定了。十亿美金，折合人民币近七十亿，这已经不是大客户，而是足以惊动整个总行的超级VIp了。

　　叶玄依旧摇了摇头，然后平静的吐出一个数字：

　　“五十亿美金。”

　　“咳……咳咳！”就算刘明宇是身经百战的金融大佬，听到这个数，也给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呛得猛咳。

　　五十亿美金！

　　三百五十亿人民币！

　　这不是注册资金，这是一颗扔进龙国金融圈的核弹！国内有多少上市公司的总市值都到不了这个数？一个初创的投资公司，用三百五十亿人民币当注册资本？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刘明宇脸色一下就沉了，他看着叶玄，眼神全是审视：“叶先生，您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庞大的资金，它的来源它的合法性……银行方面需要进行最严格的审查。”

　　他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某个国际洗钱组织的代表，想利用他们银行的渠道。

　　“当然。”叶玄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把一个U盘推到刘明宇面前，“这里面，是我在美国所有银行账户的流水纳税证明以及每一笔大额资金的来源说明，全都经过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审计跟公证。你们银行可以派最专业的团队，用最严的标准，去查每一个数字。我只有一个要求，快。”

　　他这么平静自信，刘明宇心里的疑虑少了几分。他深吸一口气，拿起U盘，对着门外喊道：“小张，立刻通知风控部合规部国际结算部，所有主管级别以上的人，到一号会议室开会！放下手头所有工作，立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工商银行总行这台庞大的金融机器，为叶玄一个人高速转了起来。

　　一支几十个顶尖专家组成的联合审查小组，对U盘里的海量数据做地毯式分析跟核验。他们通过加密渠道，向美国国税局各大银行甚至麻省理工学院发去了背景调查函。

　　结果，在傍晚时分陆续反馈回来。

　　“报告刘行，对方提供的所有纳税记录，跟美国国税局系统内核对一致，无任何不良记录。”

　　“报告刘行，花旗银行摩根大通确认，Ye xuan先生为我行最高等级的私人银行客户，资金状况良好，信用评级为AAA 。”

　　“报告刘行，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确认了审计报告的真实性。”

　　“报告刘行，麻省理工学院校友录确认，Ye xuan于四年前获得数学跟计算机双博士学位，成绩优异……”

　　一条条反馈回来，跟重锤一样，敲在审查小组每个人的心口。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份完美到没毛病的履历，还有一笔干净到像阿尔卑斯山泉水一样的巨款。

　　最后一份确认文件传来，刘明宇长出一口气。他再看那个安静喝茶，好像什么都跟他没关系的叶玄时，眼神已经从审视跟怀疑，变成了纯粹的震撼和敬畏。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叶先生，”刘明宇亲自走到叶玄面前，姿态放的很低，“您的所有资料都已核查完毕，完全符合规定。我行将立刻为您开通最高权限的对公账户，并指派专属的客户经理团队，24小时为您提供服务。”

　　“很好。”叶玄站起身，“资金会在三个工作日内，从我瑞士的账户，陆续汇入。我希望这个过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请您放心。”刘明宇连忙保证，“我们会把它列为最高密级操作，确保万无一失。”

　　走出工商银行大楼时，夜幕已经降临。

　　叶玄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消息。

　　【叶先生，玄武资本（开曼）已注册成功。国内公司名称预核准已通过。国贸三期80层整层已为您预留，随时可以签合同。】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银行后不久，一份关于玄武资本和叶玄的加密简报，已经摆在了龙国金融监管最高层领导的桌上。

　　“五十亿美金...华尔街背景...量化交易天才...来意，不明。”

　　简报的结尾，是手写的八个字。

　　与此同时，燕京金融圈的一些顶级私人会所里，这个消息也开始在小圈子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工行今天来了个财神爷，一出手就是三百多亿的注册金！”

　　“三百多亿？人民币？真的假的？哪家国企的大手笔？”

　　“不是国企，据说是家新注册的外资，叫什么……玄武资本。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神秘得很。”

　　“二十多岁？三百多亿？扯淡吧！怕不是哪个家族的白手套？”

　　“不像，我听在工行的朋友说，那笔钱干净得吓人，是从华尔街正儿八经赚来的。背景查过了，完美得跟假的一样。”

　　“嘶……这就有点意思了。一条过江猛龙啊！看来燕京这池水，又要起波澜了。”

　　议论声混在雪茄的烟雾还有水晶杯的碰撞声里。大多数人对此抱着怀疑跟观望，认为这不过是又一个夸大的传闻。

　　但一些嗅觉灵的顶级猎手，已经闻到了这里面不一样的味儿。

　　就像往平静湖里扔了颗石子，一场没声音的震撼，正在龙国金融圈顶层，荡开一圈看不见但一直在扩大的涟漪。

　　而制造了这一切的叶玄，此刻正站在国贸三期80层的毛坯办公室里。脚下，是整个燕京最繁华的夜景。

　　他没理旁边一个劲儿介绍装修方案的物业经理，只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投向了城市的西北方向。

　　那方向的深处，有片地方被高高的红墙圈着。

　　那才是他真正的家。

　　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平得像没波纹的井水。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安保顾问说：“这里所有的玻璃，全部换成最高级别的防弹玻璃。所有通风口，加装军用级的生化过滤系统。除了主要的几个出入口，所有消防通道都封死。另外，我办公室的内墙，需要一个至少能扛住RpG轰的紧急避难室。”

　　安保顾问和物业经理都听傻了。这哪是装修办公室，这他妈是建军事堡垒！！！

　　但看着叶玄那种不许人质疑的眼神，他们只能把所有问题都吞回去。

　　“按我说的做。”叶玄对身边的林薇淡淡的说。

　　“好的，叶先生。”林薇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恭敬的回答。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服务的这个客户，身份背景远比资料上那个金融天才要复杂危险的多。

　　叶玄不再说话，只是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

　　记忆变得模糊，他六岁到八岁在江南市第三孤儿院，是他在国内的最后两年。突然有天晚上，两个人来了孤儿院，自称是他父母生前委托的海外遗产执行人，要带他去国外继承财产还有接受更好的教育。他们拿出的法律文件伪造的天衣无缝，院长核对没问题就同意了。

　　现在资本，只是他的剑。他真正的目的，是斩开那团笼罩他身世十八年的迷雾。

　　第一步，已经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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