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星澜的求救信号

　　凌晨三点十七分，仓库的安全警报突然响起。

　　江烁从行军床上弹起来，量子匕首已经握在手中。

　　蓝色光点自动汇聚成防御阵型，在他眼前勾勒出房间内的热源轮廓——陈敏站在监控台前，橘猫蹲在窗台上，还有...一个陌生的身影正从通风管道爬进来。

　　“别紧张，是自己人。”

　　陈敏头也不回地说，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你的小女友来救你了。”

　　通风口盖板被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灵巧地落地。

　　来人摘下黑色面罩，露出一张江烁只在校园广告屏上见过的脸——顾星澜，高一的音乐天才，上个月刚获得全国青少年AI作曲大赛冠军。

　　她标志性的银色双马尾因为爬管道而变得凌乱，左耳上三个数据接口闪着微光。

　　“谁是小女友？”

　　顾星澜翻了个白眼，声音像风铃碰撞，“我是来送门票的。”

　　她掏出一张全息卡片扔给江烁，“今晚八点，我的演唱会。

　　校长特别批准你参加——当然，是为了在全校面前你。”

　　江烁接住卡片，触到的瞬间卡片自动激活，投影出华丽的宣传片：顾星澜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身后是庞大的AI交响乐团。

　　字幕滚动显示：“EVE系统特别呈现：未来之声演唱会-情绪调节专场。”

　　「她在求救」林珊的声音突然在江烁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清晰许多，「看她的眼睛」

　　江烁仔细观察，发现顾星澜的瞳孔在特定角度下会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光——是微型投影仪，正在以极高频率闪烁。

　　“为什么帮我？”

　　江烁谨慎地问。

　　顾星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控制台前，插入一个数据芯片。

　　全息屏上出现一段代码流，陈敏立即倒吸一口凉气：“这是...EVE系统的情绪调节算法？”

　　“不只是校园系统。”

　　顾星澜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昨晚彩排时，我发现演唱会的真实目的是向全市直播情绪调节波。这些代码显示，系统计划通过我的音乐，在所有听众的神经接口中植入基础控制协议。”

　　她调出一段加密视频：校长办公室内，校长（或者说周教授）正对着一个全息投影说话：“......演唱会只是开始......一旦基础协议植入成功，全市90%的神经接口用户将在72小时内完成第一阶段转化，为3.0升级做好准备。”

　　投影中的人影模糊不清，但说话的声音让江烁浑身发冷——是市长？！！

　　系统已经扩展到市政层面了。

　　陈敏的手指微微发抖。

　　“比预计的快得多。

　　顾星澜突然抓住江烁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听着，我只有三分钟不被监听的时间窗口。”

　　她的语速飞快，“演唱会上我会在副歌部分嵌入摩斯密码，坐标指向一个安全屋。系统把我变成了活体发射器，但我还能控制部分输出。”

　　她摘下左耳的一个数据接口，露出下面的皮肤——一个发光的无限符号烙印在耳后。

　　「教师节点的标记！」林珊惊呼，「但她不是老师！」

　　“上周特别辅导奖励。”

　　顾星澜苦笑一声，“校长说这是荣耀，但我知道他在撒谎。每次彩排后，都有工作人员收集听众的情绪数据。”

　　她重新戴好接口，“演唱会是我唯一能向外传递信息的机会。”

　　橘猫突然跳上控制台，尾巴上的金属环发出规律的闪光。顾星澜惊讶地看着它：“这就是传说中的？我还以为是系统编出来的监控神话。”

　　“时间到了。”

　　陈敏紧张地看向监控屏，“巡逻队改变了路线，两分钟后到达这个区域。”

　　顾星澜迅速戴回面罩，向通风口爬去，临走前最后看了江烁一眼：“如果你决定来，第七排14号座位下有装备。记住，副歌部分的灯光闪烁不是特效——是求救信号。”

　　她像猫一样消失在管道中，几秒后，陈敏的监控屏显示一个模糊的身影从仓库后方溜走，融入晨雾中。

　　江烁拿起那张演唱会门票，翻转间看到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hELp mE”，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见。

　　「她也是节点之一」林珊的声音带着震惊，「但系统对她控制不完全，就像零号一样」

　　陈敏调出顾星澜的档案：“奇怪，她没有任何量子计算背景，纯粹的艺术型大脑...等等。”

　　她放大一份体检报告，“这里！她的松果体异常发达，能自然产生二甲基色胺——那是人体自有的量子意识分子！”

　　“所以系统需要不同类型的处理器？”

　　江烁问道。

　　“不只是处理，还有传播。”

　　陈敏调出演唱会的宣传资料，“看这个，所有观众都必须佩戴神经接口耳机，号称能增强音乐体验。”

　　她指着技术参数，“这些耳机有反向数据传输功能，能把听众的情绪数据传回顾星澜，再通过她耳后的节点上传到系统。”

　　全息屏上突然弹出警报：剩余安全时间38小时27分钟。江烁的采撷环轻微震动，倒计时依然在走：11:22:09...11:22:08...

　　“必须阻止这场演唱会。”

　　陈敏坚定地说，“如果系统通过音乐在全市范围植入基础协议...”

　　“我去。”

　　江烁打断她，“但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陈敏点点头，走向仓库深处的武器架：“老张留下了一些玩具，应该能用上。”

　　接下来的十二小时里，江烁像海绵一样吸收陈敏教给他的一切：如何识别不同类型的调节者、如何干扰神经接口信号、如何使用量子匕首的隐藏功能...最重要的是，他们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顾星澜的摩斯密码会指向这里。”

　　陈敏指着全息地图上的一个点，“旧城区的废弃广播塔，正好在系统覆盖范围的边缘。如果我们能把她带到那里，就能用塔上的设备向全市发送干扰信号，争取更多时间。”

　　橘猫一直蹲在控制台上，时不时用爪子调整某些参数，像是在参与规划。

　　当江烁准备出发时，它突然跳上他的肩膀，用鼻子碰了碰他的采撷环。令人惊讶的是，倒计时数字闪烁了一下，变成了16:59:59...突然多出了三百四十分钟。

　　“它在重新校准量子时间。”

　　陈敏敬畏地说，“这只橘猫身上的技术...至少领先现行科技十年。”

　　傍晚六点，江烁伪装成维修工混入校园。系统瘫痪期间，安全措施主要依赖人力，而大多数教师已经被转化为节点，行动模式变得可预测。

　　凭借陈敏给的Id卡和干扰器，他顺利通过了三道检查点。

　　校园中心广场已经被改造成露天剧场，数千个座位呈扇形排列，舞台上方悬浮着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循环播放着顾星澜的mV。

　　观众陆续入场，每个人都戴着统一的银色耳机——神经接口接收器。

　　江烁找到第七排14号座位，悄悄摸索座位下方。

　　果然，一个薄如蝉翼的包裹被磁力吸附在金属支架上。

　　包裹里是一副特制眼镜和一枚耳塞式通讯器。

　　戴上眼镜后，世界变成了数据流组成的图景。每个观众头上都飘着情绪数值，舞台周围则布满了看不见的能量场——量子信号增强器。

　　江烁注意到，前排坐着十几位穿市政制服的人，他们的神经接口比普通观众更复杂，直接连接在太阳穴上。

　　“测试，测试。”

　　通讯器里传来陈敏的声音，“信号清晰吗？”

　　“清晰。”

　　江烁低声回应，“看到目标了。”

　　顾星澜被四个调节者护送着走上舞台。她穿着闪亮的演出服，但眼镜显示她的生物电活动异常紊乱，尤其是耳后那个节点，正以危险频率闪烁着。

　　当她转身时，江烁清楚地看到她左腕上戴着一个特制采撷环，比学生版的更粗大，几乎像手铐。

　　音乐响起，全息灯光秀随之展开。顾星澜的歌声清澈空灵，但眼镜显示每个音符都携带着特定的数据包，通过神经接口传入听众大脑。

　　前排市政官员的情绪数值最先开始变化，从正常的波动变成机械的规律。

　　“基础协议正在植入。”

　　陈敏通过通讯器警告，“已经检测到信号外溢，超出校园范围。”

　　江烁观察着舞台结构。

　　六个量子信号增强器呈六边形排列，中央是顾星澜的站位。这种布局与地下19层的系统核心室惊人地相似——这不是普通的演唱会，而是一个巨大的意识控制装置。

　　第三首歌开始，顾星澜突然看向江烁的方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这是信号。

　　当副歌部分到来时，舞台灯光突然开始不规则闪烁，与音乐节奏不完全同步。

　　眼镜自动解码出摩斯信号：b19-404 71:59:59。

　　「是旧实验楼的地下室！」林珊立刻解读，「她给了我们72小时的时间窗口！」

　　就在这时，顾星澜的歌声突然出现一个不自然的颤音。眼镜显示她耳后的节点亮度暴增，正在强行接管她的声带控制。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但手指悄悄比出一个手势——三根手指，然后两根，最后拳头。

　　“325频段！”

　　陈敏立刻明白，“她在告诉我们干扰频率！”

　　最后一首歌结束时，顾星澜已经汗如雨下，演出服后背完全湿透。

　　校长（戴着面具）走上舞台，宣布“特别净化仪式”即将开始。

　　两个调节者推着一个装置上台——是便携式意识扫描仪，与地下19层的型号相同。

　　“cS-0421，请上台。”

　　校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接受系统的恩赐。”

　　江烁知道这是陷阱，但也是接近顾星澜的唯一机会。他悄悄按下腰带上的量子干扰器，预设325频段，然后站起身。

　　全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江烁缓步走向舞台，注意到顾星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和...希望？调节者上前搜身，但干扰器伪装成了采撷环的合法附件，顺利通过检查。

　　“伸出你的手。”

　　校长命令道。

　　江烁照做，校长将一个金属环套在他手腕上——表面看是荣誉手环，实则是升级版束缚器。

　　顾星澜突然踉跄了一下，假装晕倒撞向江烁。

　　在身体接触的瞬间，她快速耳语：“第三首歌灯光信号，跟着它走。”

　　同时将一个微型芯片塞进他口袋。

　　“情绪过载，需要休息。”

　　校长冷漠地说，示意调节者把顾星澜带下去。然后转向观众：“见证系统净化异常个体的力量！”

　　扫描仪启动，一束蓝光笼罩江烁。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着他会像往常的“净化对象”一样瘫软时，江烁却站得笔直。

　　量子匕首虽然被收走，但干扰器已经开始工作，325频段正好匹配顾星澜给的芯片频率。

　　“现在！”

　　江烁大喊一声，按下干扰器的隐藏按钮。

　　整个会场的灯光同时闪烁，与第三首歌的摩斯密码完全一致。观众席上的神经接口耳机集体失灵，前排市政官员痛苦地抱住头。

　　更惊人的是，舞台上的六个量子信号增强器突然改变方向，将能量全部射向校长！

　　面具下的电子眼爆出火花，校长踉跄后退。江烁趁机挣脱手环，冲向后台。

　　调节者们陷入混乱，系统指令因为干扰而互相矛盾。

　　后台走廊里，江烁根据眼镜的指引找到了拘禁顾星澜的准备室。

　　门锁在325频段干扰下形同虚设。

　　推开门，他看到顾星澜被固定在一张椅子上，两个调节者正在连接某种头部装置。

　　量子干扰器对如此近的距离效果拔群，两个调节者的采撷环直接短路冒烟。

　　江烁迅速解开顾星澜的束缚，她虚弱地指了指耳朵：“节点...必须移除...”

　　江烁看到她耳后的无限符号已经变成了危险的红色，周围的皮肤开始溃烂。

　　他想起量子匕首的另一个功能——等离子体可以精确切割量子连接而不伤害肉体。

　　“忍一下。”

　　江烁握住匕首，小心地靠近那个节点。刀刃与节点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火花。

　　顾星澜咬紧牙关，鲜血从嘴角渗出，但一声不吭。

　　节点终于脱落，掉在地上化为灰烬。顾星澜长舒一口气，立刻恢复了部分活力：“时间不多了，跟我来！”

　　她拉着江烁穿过一系列隐蔽通道，最终来到旧实验楼后方。

　　橘猫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引领他们进入一个地下入口。

　　楼梯尽头是一扇金属门，上面用喷漆写着“b19-404”。

　　“这里是初始测试点之一。”

　　顾星澜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系统最初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门后是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微型的量子核心，只有篮球大小，但结构与地下19层的巨型核心完全相同。

　　周围站着五个人影——是零号、老张、陈敏，还有两个陌生面孔。

　　“欢迎归队，第七人。”

　　老张微笑着说，他的额头上有与园丁相似的晶体面板，“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江烁看向房间中央的微型核心，蓝色光点在他视野中自动汇聚，显示出七个连接点——正好对应在场的七个人。

　　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微型核心，而是系统最初的原型，也是整个庞大网络最脆弱的后门。

　　顾星澜擦掉嘴角的血迹，站到其中一个连接点前：“从我开始吧，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零号走上前，他的采撷环已经完全融入皮肤，但眼神依然清醒：“七个量子计算者，七重加密锁。系统永远算不到这一步。”

　　江烁站到最后一个空位上，量子匕首自动浮起，悬浮在七人中央。倒计时在他的采撷环上闪烁：16:59:59...16:59:58...

　　“开始同步。”

　　老张宣布，七人同时伸出手。

　　量子匕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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