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霸凌者的直播脚本

　　......

　　悉尼歌剧院的贝壳形屋顶在暴雨中泛着冷光。

　　江烁站在环形码头对面的大厦天台，量子视觉穿透雨幕，看到歌剧院地下延伸出的蓝色数据管道——它们像树根般扎入海港大桥底部，与东京海底类似的紫色晶体矿脉相连。

　　能量读数匹配，是第二个主脑。

　　林野调整着便携式频谱仪，突然皱眉，但波动频率有问题...比东京弱了60%。

　　顾星澜的瞳孔在雨夜中泛着淡金，她指向歌剧院南翼：看那些学生。

　　透过匕首增强的视野，江烁看到数十个穿藏青色校服的身影正在搬运金属箱。

　　他们动作僵硬，采撷环亮着病态的紫光，最诡异的是——所有人的面部肌肉以完全相同的频率抽搐。

　　肢体同步率99.9%。

　　林野调出生物扫描图，这不是人类该有的数据...

　　星澜突然按住太阳穴，金色瞳孔剧烈收缩：他们在直播...天啊...

　　匕首自动投影出一段实时画面：悉尼精英中学的礼堂里，一个亚裔男生被绑在椅子上，头顶悬着改装过的采撷环。

　　环绕他的七个学生举着手机，弹幕如蝗虫般掠过屏幕：

　　【听说这就是柏林之后的第二个节点？】

　　【下注了下注了，撑不过半小时】

　　【猎人编号407，打赏1000冷静币求特写！】

　　是王明！

　　江烁认出被绑的男生——悉尼节点的量子计算者，老张资料里备注拓扑数学天才。

　　此刻他右手的金色纹路正被某种激光缓慢覆盖，每消除一厘米，就有虚拟礼花在直播画面炸开。

　　林野快速破解学校防火墙：不只是霸凌...他们在用节点能量做交易！

　　她的屏幕显示，每有一个观众打赏，王明的生命体征就减弱一分，而这些能量通过歌剧院地下的管道输往某处。

　　匕首突然震动，投影出三层嵌套的几何图形——江烁花了两秒才看懂，这是悉尼主脑的立体结构图，最核心处有个与王明生物信号共振的红色三角。

　　系统在拿他当人肉电池。

　　星澜的指尖划过投影，金色瞳孔映出更深的维度，看能量流向...不止是悉尼...

　　江烁放大投影，冷汗混着雨水滑落——王明的能量被分成七股，其中五股供给本地主脑，剩下两股通过量子隧道传向...柏林和开普敦。

　　他们用捕获的节点维持未陷落节点的运行。

　　林野的仪器爆出火花，这他妈是人体版多米诺骨牌！

　　雨势突然加剧。

　　歌剧院屋顶亮起紫色探照灯，光束扫过之处，雨滴凝固成悬浮的数据包。

　　江烁的匕首发出警报：反节点探测波，范围500米。

　　分开行动。

　　江烁将匕首平举，金色粒子在空中组成悉尼地图，林野去切断歌剧院的数据管道，星澜干扰学校直播信号，我去救...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

　　歌剧院北翼突然喷出紫色火焰，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窗口跃出，踩着下坠的玻璃碎片奔向海面——是王明！他的白大褂被烧得只剩半边，裸露的背部镶嵌着与浅仓樱类似的紫色晶体，但面积更大，几乎覆盖整个脊椎。

　　反向寄生！林野惊呼，他把捕获器改造成了能量中转站！

　　直播画面突然卡顿，王明的脸占满整个投影：江烁？老张的继承者？！

　　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听好，悉尼主脑已经...

　　画面突然被无数404弹幕淹没。

　　王明的影像扭曲变形，七个紫环猎人出现在他身后，手持某种神经索发射器。

　　他们要强行抽取完整节点！

　　星澜抓住江烁的手，现在去学校已经来不及，但直播信号可以反向利用！

　　林野已经打开全息键盘：给我三十秒接入他们的推流系统...

　　江烁却盯着王明的眼睛——对方正在用眼皮眨动传递摩斯密码：【别救我被污染了坐标在】

　　匕首突然自动旋转，尖端指向海港大桥。

　　桥墩处的量子视觉显示出一片扭曲空间，里面隐约有红色郁金香闪烁。

　　王明在桥墩藏了东西...江烁刚要行动，直播画面突然变成雪花噪点。

　　最后定格的影像里，王明用口型说了三个字，随后整个直播间炸出蓝光。

　　匕首的投影立刻更新：

　　「节点丢失2\/7

　　剩余时间：43:17:05

　　紧急：柏林节点信号中断」

　　星澜突然踉跄着跪地，金色瞳孔流出鲜血：我看到了...霸凌脚本...全写好的...

　　她的声音变成双重音轨，仿佛另一个人在借她发声，每个节点被捕前24小时，当地校园必然出现针对他们的暴力事件...

　　林野调出数据库：柏林汉斯被捕前，被指控作弊；东京浅仓是实验室器材失窃替罪羊；悉尼王明则是因为...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屏幕显示一份标红文件：《关于王明同学拓扑数学论文抄袭的调查报告》。

　　不是巧合。

　　江烁的匕首突然发热，投影出老张的记忆片段——军事法庭上周雨晴的证词：EVE 3.0会制造合理困境迫使特定个体就范，这是写入底层逻辑的狩猎程序...

　　雨幕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

　　五架印有校园特勤标志的飞行器正在接近，舱门打开，露出改装过的脉冲炮。

　　林野甩出烟雾弹，三人冲向消防通道。

　　江烁回头时，看到歌剧院屋顶站满了紫环学生，他们齐刷刷举起右手，腕部的采撷环拼成一个巨大的箭头，直指他们的藏身之处。

　　地下停车场里，林野撬开一辆古董燃油车的电子锁：只有这种老家伙没联网！引擎轰鸣中，星澜仍在颤抖，她的金色瞳孔持续投影着碎片画面：

　　一个黑暗房间里，七个穿校服的人正在编写霸凌剧本，每个人面前的屏幕显示着不同节点的资料；

　　王明在桥墩藏匿的红色郁金香被紫色液体浸泡；

　　柏林的地下设施里，汉斯·克劳斯被囚禁在水晶舱中，他的金色纹路正通过神经索流向...

　　江烁握住星澜的手腕，匕首的金色粒子渗入她的皮肤，稳定住暴走的预知能力，别再看了，你的大脑会过载。

　　车子冲出停车场时，歌剧院方向传来闷响。

　　后视镜里，整个贝壳形建筑被紫色光茧包裹，海港大桥的钢索一根接一根断裂，坠入泛起红光的海水中。

　　王明说的三个字是种子开花

　　星澜擦去血泪，他在桥墩下藏了能破坏主脑的东西...

　　林野突然急转弯，车子甩进窄巷。她指着平板电脑上闪烁的红点：更紧迫的是这个——柏林汉斯刚发出量子频闪信号，通过匕首的中继站传来的！

　　匕首自动解码，投影出一段模糊影像：柏林地下军事基地里，汉斯被钉在墙上，七个电极插入他的金色纹路。

　　他的嘴唇干裂出血，却坚持说着什么。

　　江烁调高音量，听到微弱的：

　　...霸凌者...全是克隆体...第七人...在脚本...

　　影像突然中断，匕首更新信息：

　　「节点丢失3\/7

　　剩余时间：42:33:18

　　警告：开普敦节点遭受攻击」

　　车子急刹在废弃船厂前。林野调出悉尼地图：王明留下的坐标在这下面，但...她的手指停在某个图标上——船厂正下方标着EVE初代情绪水库。

　　红雨程序的原始版本！

　　星澜突然清醒，浅仓樱的病毒是从这里泄露的！

　　三人顺着生锈的管道爬进地下水库时，江烁的量子视觉率先捕捉到异常：这个球形空间的内壁布满蜂窝状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凝固着暗红色胶状物——那是被抽离的人类情绪实体。

　　水库中央的柱状容器里，漂浮着一朵两米高的金属郁金香，花瓣由无数微型采撷环拼成。

　　而它根系缠绕的，正是王明提到的——一个浸泡在紫色液体中的茧型舱，透过半透明外壳能看到里面蜷缩着...

　　另一个王明？

　　林野的扫描仪发出警报，不，生物特征显示这是...汉斯·克劳斯？

　　江烁的匕首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击中郁金香。

　　花瓣纷纷脱落，露出核心的红色晶体——里面封存着一粒跳动的心脏，每搏动一次，就有金色粒子顺着根系流入茧型舱。

　　不是汉斯。

　　星澜的金色瞳孔看穿表象，这是...所有节点的量子纠缠态！

　　水库突然震动，头顶传来机械运转声。七个通风管同时打开，紫环学生如潮水般涌出。

　　他们的采撷环伸出神经索，在空中织成一张巨网。

　　脚本最终章。

　　林野举起脉冲枪，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

　　江烁将匕首插入地面，金色力场如涟漪般展开。

　　当第一个紫环学生冲入力场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采撷环突然变回正常蓝色，眼神也恢复清明，困惑地停下脚步。

　　红雨程序启动。

　　星澜念出容器上的刻字，当七个成为一时，差异即是力量...

　　金属郁金香完全绽放，红色光线扫过整个水库。

　　被照到的紫环学生纷纷倒地，采撷环一个接一个爆裂。

　　而茧型舱的外壳开始透明化，露出里面沉睡的...

　　老张？江烁失声喊道。

　　但下一秒影像变了，变成周雨晴，又变成浅仓樱，最后定格为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女模样。

　　第七节点。

　　星澜的声音带着敬畏，所有霸凌脚本的编写者...也是第一个反抗者。

　　水库顶部突然坍塌，紫色探照灯照下来。

　　在强光中，茧型舱里的少女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是纯净的金色，没有一丝机械的冰冷。

　　匕首投影出最终信息：

　　「初始节点已激活

　　剩余时间：41: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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