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大钱,两千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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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三爷听了,半晌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目光在苏清风脸上和桌上的人参之间来回移动。

  堂屋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那“嘀嗒”的钟摆声,不紧不慢地丈量着时间。

  “猴子”和管家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知道,三爷这是在掂量,不仅是掂量参的价值,更是在掂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性和分量。

  终于,齐三爷停下了敲击的手指,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笃定:“这株‘灯台子’,年份足,形态好,没大伤,是上品。按现在的行情,也按它该值的价。”

  他顿了顿,清晰地说出一个数字,“八百块。”

  八百!

  这个数字让苏清风心头猛地一跳。

  比他预想的要高不少。

  齐三爷又指了指那两株“二甲子”:“这两个,品相也不错,算是搭头里的尖货。一起,再给你加两百。”

  “灯台子”八百,两个“二甲子”四百,加起来正好又是一千二百块!

  加上之前皮子的一千一百块,苏清风这一趟,收入将达到两千三百元巨款!

  这在这个一斤猪肉才六七毛钱,普通工人月工资不过三四十元的1961年,无异于一笔惊人的财富。

  齐三爷说完,不再看人参,而是重新看向苏清风,眼神深邃:“这个价,你认不认?觉得亏,现在还能说。”

  苏清风压下心头的震撼,没有任何犹豫,他迎着齐三爷的目光,重重一点头:“三爷开的价,公道。我认!”

  “好!”

  齐三爷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算得上明显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

  “猴子,把参收了。再去拿一千二百块钱来,要新的。”

  “猴子”应声而动。

  极其专业地取出早已备好,垫着柔软棉纸的木匣,将三株人参小心安置进去,合上盖子。

  然后又迅速转身去了后间。

  很快,“猴子”拿着一个同样用牛皮纸带捆好的“大团结”走了出来,放在桌上那原本的一千一百元旁边。

  现在,八仙桌的一边,整整齐齐码放着两千三百元崭新的十元钞票。

  齐三爷站起身,走到苏清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相当亲近和认可的举动。

  “小子,你有本事,也有运道,更难得的是知进退,懂规矩。这笔钱,拿稳了。往后,有好货,不管是皮子还是山里的其他宝贝,尽管来找我。我齐三,亏待不了实在人。”

  “谢谢三爷!”苏清风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深鞠一躬。

  他知道,今天他得到的,远不止这两千一百块钱。

  苏清风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厚布袋子,将桌上那两大捆钞票小心地装进去,紧紧扎好口。

  又将装硬皮子的包袱挎在肩上。

  烂东西装这么多钱,才不怕别人有歹意。

  齐三爷示意管家送客。

  管家引着苏清风往外走,走到堂屋门口时,齐三爷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平淡却有力:“钱,收好了。路上,眼睛亮着点。”

  “我明白,三爷放心。”

  走出堂屋,阳光正好,海棠花开得热烈。

  那只麻雀已经飞走了。

  苏清风在管家沉默的陪同下,再次穿过整洁的院落,走出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门。

  重新站在“仁寿里”胡同的青石板上。

  怀抱着那个装着巨款的布袋,苏清风仰头,眯眼看了看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

  金光刺眼,但他心里一片敞亮。

  他没有多做停留,先返回招待所取马车先。

  马车驶出招待所,重新汇入公社主街。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将土路上的车辙印照得清晰分明。

  街上比清晨热闹了许多,挑着担子卖菜的、推着独轮车送粮的、挎着篮子走亲戚的,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苏清风没有直接回村。

  怀里揣着那笔沉甸甸的巨款,心里却记挂着另一件要紧事。

  嫂子王秀珍的嘱托。

  他赶着马车,来到了位于公社中心位置的供销社。

  门脸比周围的平房气派不少,绿色的木门上挂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的红色标语牌。

  门口的水泥台阶被踩得发亮,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苏清风把马车拴在供销社侧面专门停靠车马的杨树下,红枣温顺地低下头。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摸了摸内袋里分装好的钱和票证。

  身上可有着两千多块钱呢。

  这才迈步走上台阶。

  大厅宽敞,水泥地面坑洼不平。

  靠墙是一长排刷着深绿色油漆的木头柜台,玻璃擦得锃亮,后面是顶到天花板的货架,密密麻麻摆满了商品。

  几个穿着蓝色工作服、胳膊上套着深色套袖的售货员站在柜台后,有的在拨打算盘对账,有的在整理货品,神情多是平静中带着点公事公办的疏离。

  顾客不少,各个柜台前都有人。

  卖布的柜台前围着的妇女最多,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花色。

  卖副食品的柜台前,人们小心地递上油瓶或盐罐。

  卖日用品的柜台,有人在挑选暖水瓶或搪瓷盆。

  声音嘈杂,但秩序井然,人们大多安静排队,说话也压着声音。

  苏清风先走到了卖粮食的柜台。

  柜台后面摆着几个硕大的木箱和麻袋,敞着口,露出里面雪白的面粉和暗红的高粱米。

  柜台后的售货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圆脸大姐,正拿着个木升子给人称米。

  “同志,买什么?”轮到苏清风时,大姐头也不抬地问,手里还拍打着升子边沿沾的米粒。

  “白面,二十斤。高粱米,五十斤。”苏清风说着,掏出了相应的钱和粮票。

  粮票是昨天黑市换来的全国粮票,硬挺挺的。

  大姐这才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全国粮票,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

  这年头,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全国粮票买细粮的,可不常见。

  但她没多问,只是利索地接过钱票,手指在算盘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白面一毛八分五一斤,二十斤是三块七。高粱米九分二一斤,五十斤是四块六。一共八块三毛钱,粮票七十斤。”

  她报数清晰,转身从后面的大面袋里舀面,从高粱米袋里量米,动作熟练精准。

  白面用厚实的牛皮纸袋装,高粱米用旧麻袋装,都鼓鼓囊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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