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残缺的玉，名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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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中，时间失去了意义。一年，对于凡人而言是一段不短的岁月，但对于静坐于虚空的萧衍来说。
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他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气息始终停留在武君层次。
没有丝毫增长，仿佛真的自废了武功，成了一个普通的武者。
冷清秋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旁，手中端着一个玉盘，盘中盛放着几颗灵气盎然的果实。
这是她从那个新生世界里寻来的，是这一年来最先结出的灵果。
“大人，吃饭了。”
她将玉盘递到萧衍面前，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习惯性动作。
没有人命令她这么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但日复一日，为这个静坐的男人准备食物，似乎成了她生命中新的、也是唯一的意义。
她以萧衍留下的功法踏上了武道之路，天赋不高，但心无旁骛，修为竟也稳步增长。
萧衍没有睁眼，只是张开了嘴。
冷清秋熟练地拿起一颗灵果，喂入他的口中。
“咕叽！”
一旁的饭桶不满地叫了一声，巨大的眼睛里满是委屈。
这一年来，它从堂堂太古传奇虚空鲸。
沦为了眼前这两人的移动厨房兼观景平台。
时不时还要充当一下萧衍的躺椅，鲸生一片灰暗。
“你也想吃？”
冷清秋看了一眼饭桶，又拿起一颗果子，扔进了它那如同黑洞般的大嘴里。
饭桶这才满足地“咕叽”一声，晃了晃身子。
冷清秋的目光再次投向下方那个世界。一年过去，大地早已焕发生机。
新的王朝在废墟上建立，新的王登上了王座。
人们的生活似乎有了改变，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曾经的疯狂被遗忘，新的欲望和纷争又在悄然滋生，周而复始，仿佛一个无法挣脱的轮回。
她曾经以为，斩断罪恶的根源，就能迎来朗朗乾坤。
可现在她明白了，真正的根源，在人心。
就在这时，始终静坐不动的萧衍，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深邃如星空，仿佛倒映着万物的生灭与轮回。
“你知道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
“残缺的玉，才有资格被称为‘王’。”
这句话，像是在对冷清秋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对这片浩瀚的宇宙宣告着什么。
冷清秋怔住了，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一丝悸动。
萧衍没有再解释，他重新闭上了双眼。
但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不再是之前武君层次的微弱波动，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包容万象的恐怖气机。
那个被他“净化”过的世界，在这一刻剧烈地颤抖起来。
无数人抬起头，惊恐地望向天空。他们看到，天地间所有的光芒，无论是日月星辰，还是灯火烛光，都在向着天空中的某一点汇聚。
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漂浮在虚空中的法则，天地本源........
都化作了肉眼可见的洪流，疯狂地涌向萧衍的身体。
饭桶吓得“咕叽”一声，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冷清秋也被这股威势逼得连连后退，她惊骇地看着萧衍。
眼前的男人仿佛化作了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
在萧衍的体内，那片曾经因为剑心破碎而濒临崩溃的混沌剑域。
此刻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散落在剑域各处，沾染了红尘万象，变得不再“纯净”的无暇剑心碎片。
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齐齐震动起来。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无暇固然纯粹，却也失了变化，少了包容。”
萧衍的声音在他的剑域中回响。
“生而完美，是为终点。”
“碎裂残缺，方为起始。”
随着他的话音，那些碎片不再试图重新聚合成完美的剑心。
而是化作了一颗颗星辰的种子，扎根于混沌剑域之中。
每一颗碎片，都代表着一种极致的情感或欲望。
贪婪、愤怒、悲伤、喜悦、爱、恨……
这些原本被视为“污秽”的红尘万象，此刻却成了构建新世界的基石。
一颗沾染着“愤怒”的碎片，化作了一颗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赤色星辰，散发出无尽的毁灭与狂暴。
一颗沾染着“悲伤”的碎片，化作了一颗被冰川覆盖的蓝色星辰，流淌着冻结灵魂的哀伤之河。
一颗沾染着“喜悦”的碎片，则化作了一颗生机盎然的绿色星辰，万物在其中欢快地生长……
无数的碎片，化作了无数颗蕴含着不同法则与情感的星辰。
它们不再是单一的剑意，而是演变成了更加复杂、更加鲜活的“世界”。
而这些星辰，又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围绕着剑域的中心缓缓旋转。
在中心，所有被吸入体内的天地灵气与法则之力，正在凝聚成一颗全新的心脏。
那不是纯净无暇的水晶之心，而是一颗仿佛混沌初开的。
跳动着的“心”。
它不完美，不纯粹，甚至看上去有些丑陋，但每一次跳动。
都仿佛引动了整个混沌剑域的共鸣，让那亿万星辰随之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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