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鼍龙矶一动，下游必乱

　　金陵，封凛重伤未愈，但已能处理军务。他接到安若欢的警示，心中凛然。他深知金陵城内亦非铁板一块，大皇子与“天罗帮”在此经营日久，必有内应。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按部就班地布置城防，暗中却将最信任的一支亲兵调至靠近江岸的营区，并秘密控制了所有可用于大型船只停靠的码头，严查任何试图趁乱出港或接近鼍龙矶方向的船只。

　　墨羽接到安若欢的指令，压力巨大。他加派了人手，日夜不停地监视着鼍龙矶。终于，在一个雾气弥漫的凌晨，他们通过特制的千里镜，隐约看到岛上临水的峭壁处，似乎有巨石被移开的痕迹，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数条黑影正从洞口将一些长条状的、覆盖着油布的物品搬运到几艘特制的小船上。

　　“是弩机！还有……那是石脂水的味道！”墨羽身边一位老练的斥候低呼。石脂水，正是之前“沙蛇”试图用来焚烧皇家别院和污染龙脉的猛火油！

　　“他们要用水攻！或者火攻！借助江流和机关！”墨羽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鼍龙矶下的暗河必然与长江主航道某处关键节点相通，他们是想在关键时刻，要么释放石脂水顺流而下焚烧下游城镇乃至水军舰队，要么启动某种水脉机关，引发局部江流改道或巨浪，摧毁沿岸设施，制造巨大恐慌和混乱，配合京城的夺位行动！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皇宫中终于传出了内侍凄厉的哭嚎——皇帝“驾崩”了！

　　丧钟长鸣，瞬间传遍京城。

　　几乎在钟声响起的同时，瀚王府大门洞开，李瀚一身戎装，在“天罗帮”高手及部分倒向他的京城守军护卫下，直奔皇城。他麾下的官员则立刻将早已备好的檄文四处张贴散发，宣称监国皇子李泓谋害父皇，矫诏篡位，号召天下共讨之。

　　皇城之内，李泓身着孝服，面色沉痛却并无慌乱。他面前，是依旧忠于皇室的禁军统领和部分大臣。

　　“逆贼李瀚，勾结江湖匪类，犯上作乱！”李泓声音沉毅，“禁军听令！严守宫门，凡有冲击宫禁者，格杀勿论！同时，立刻以先帝之名，明发诏书，揭露李瀚罪行，令天下兵马勤王！”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内侍监首领，首领微微颔首，示意一切尽在掌握。

　　京城之内，顿时杀声四起，两大阵营的兵马在街巷间展开了激烈的争夺。而“天罗帮”的高手则凭借其卓绝的武功，试图突破禁军的防御，直扑李泓所在。

　　金陵，几乎在京城丧钟传来的同时，一直沉寂的鼍龙矶突然有了大动静！那黑黝黝的洞口中，猛地推出了数架造型奇特的巨大弩机，对准了下游方向！同时，岛上响起了沉闷的机括转动声，隐隐夹杂着水流被强行改道的轰鸣！

　　“他们要动手！”墨羽再不犹豫，“发信号！强攻登岛！目标，摧毁弩机和机关核心！”

　　三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啸音冲天而起！早已在附近水域潜伏多时的、由墨羽亲自挑选的数十名北境与金陵联合好手，乘坐快船，如同利箭般射向鼍龙矶！与此同时，封凛安排好的战船也开始向鼍龙矶合围，阻止可能出现的援军或岛上人员逃离。

　　岛上立刻警铃大作，无数黑影从洞穴和树林中涌出，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墨羽等人顶着箭雨，凭借高超的身手和悍勇，强行登陆，与岛上的“天罗帮”众及“沙蛇”死士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墨羽一马当先，直扑那几架巨大的弩机。他看得分明，弩机上搭载的并非普通箭矢，而是装有石脂水的陶罐！一旦发射，下游必将化为火海！

　　“拦住他！”一名头目模样的“天罗帮”高手厉喝，数名好手立刻围了上来。刀光剑影，血花飞溅。墨羽身上瞬间添了几道伤口。

　　京城，皇城攻防战异常惨烈。“天罗帮”高手果然了得，几次险些突破禁军防线。李瀚在后方，看着僵持的战局，脸上露出一丝焦躁，他对着身边一位始终笼罩在黑袍中的人低语：“先生，江边那边……何时能有消息？”

　　黑袍人声音沙哑：“王爷放心，鼍龙矶一动，下游必乱，届时陆其琛首尾难顾，失去外援，军心必溃……”

　　原本“驾崩”躺在灵柩中的李余然，竟缓缓坐了起来！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撕下了脸上的一层薄如蝉翼的仿生面具，露出了另一张苍白却威严的面孔——那是一直伪装成普通内侍、实则身负绝技的影卫！而真正的李余然，则在影卫首领和内侍监的护卫下，从寝宫密道中走出，出现在了双方交战的核心区域！

　　“逆子！还不束手就擒！”李余然的声音虽然中气不足，却带着帝王的雷霆之威！

　　这一下，形势瞬间逆转！忠于皇室的兵马士气大振，而李瀚及其党羽则如遭雷击，阵脚大乱！

　　“不可能！你明明……”李瀚脸色煞白，难以置信。

　　“朕若不死，你这逆子，还有这些魑魅魍魉，如何会现出原形？”李余然冷冷地看着他，目光如刀。

　　消息如同旋风般传开。北境，陆其琛接到皇帝未死、京城大局已定的密报，长长舒了口气，立刻下令早已待命的水军精锐，全速开赴鼍龙矶，支援墨羽。

　　而在鼍龙矶上，墨羽终于拼着身受重伤，摧毁了大部分弩机，并找到了那处利用暗河水位差驱动、试图制造巨浪的机关核心，正与守护机关的“沙蛇”死士做最后的搏杀。江面上，封凛的战船也已与试图阻拦的“天罗帮”船只交上了火。

　　参与叛乱的官兵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李瀚面如死灰，被如狼似虎的禁军拿下，他麾下那些跳得最欢的文官武将，也一并被锁拿入狱。皇城之内的厮杀迅速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抵抗和追捕残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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