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依旧兰开

　　数日后，拉斯洛回到佩斯之时，晨雾尚未散尽。

　　他刚踏入营地，便看见伊露什卡身着银甲伫立在训练场中央，灰蓝色的眼眸在晨光中闪着锐芒。

　　“看，”她军靴踏过沾露的草甸，指尖轻点列阵的士兵，“母亲训练的黑军还算不错吧？”阵列中重甲步兵的胸甲上，双十字徽记在雾中泛着冷光。

　　拉斯洛的黑眸扫过军容整肃的方阵。

　　这些来自匈牙利各地的自由民子弟，脊背挺直如松，握矛的手带着常年劳作的茧痕，却保持着标准的战斗姿态。

　　“匈牙利的勇士们，”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营地，“很抱歉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相见便要你们同我一起踏入战场。”

　　阵列左翼突然传来洪亮的回应：“不，陛下！我在佩斯的圣诞夜见过您！”一个年轻骑兵激动地向前半步，

　　“您还赏了我一枚银币！”他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用丝帕包裹的硬币，币面哈布斯堡的鹰徽闪闪发光。

　　旁边满脸伤疤的老兵立即接话：“陛下将我哥哥的骨灰安放在罗马的教堂前！”他粗糙的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让他得以与圣徒同眠...”

　　“还有我！”一名骠骑兵挤到前列，红斗篷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您曾在圣彼得大教堂里亲自为我洗礼！”他骄傲地亮出颈间的十字架，引得周围士兵投来羡慕的目光。

　　拉斯洛站在点将台上，黑眸扫过台下肃立的方阵。当那名骠骑兵亮出颈间十字架时，他唇角泛起温和的弧度。

　　“好了诸位，”他权杖轻敲台面，声音清晰地传遍校场，“立陶宛女大公雅德维嘉向我求援，请我们助她平定内乱。”

　　他刻意停顿，目光掠过士兵们坚毅的面容，“这本是我的家事，却要劳烦诸位奔波。”

　　台下一位满脸伤疤的老兵突然捶胸行礼：“陛下说哪里话！”他声如洪钟，“我曾在图书馆里看过‘君主无家事！’”

　　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战袍上的补丁，“这补丁还是王宫的侍从们帮我缝的呢！”

　　阵列中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年轻骑兵策马出列，红斗篷在晨风中翻飞：“去年饥荒，是您开仓放粮救了我全家！”

　　他激动地举起长矛，“我这条命早就是陛下的了！”

　　拉斯洛缓步走下点将台，鎏金铠甲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在一个少年兵面前驻足，指尖轻轻拂过对方肩甲上的家族徽记：“你父亲是那位特兰西瓦尼亚的士兵？”

　　少年涨红了脸连连点头时，他解下自己的佩剑递过去，“告诉他，特兰西瓦尼亚的叛乱早已过去，可以常来佩斯看看。”

　　当他在阵列中穿行时，不断有士兵单膝跪地。有人展示他赏赐的银十字架，有人回忆他主持的洗礼。

　　拉斯洛走遍军阵，暂且对全部的士兵有了个初步的印象，至少知道他是自己的士兵。

　　当他在军阵中穿行完毕，晨曦已完全笼罩校场。

　　拉斯洛再次登上点将台，鎏金铠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长剑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全场顿时肃静。

　　“诸位...”他声音如多瑙河水般深沉，“就让那些叛贼见识匈牙利之鹰的兵锋！”长剑划破晨雾，指向东方，“让波兰人铭记，何为天主之盾！”

　　“出兵！”

　　震天的战吼声中，战旗猎猎作响。骑兵翻身上马，步兵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转向，还有随行的补给军队也随之而动。

　　我们现在对波兰有一个宣称王位的宣战理由，哭泣吧，毁灭吧！让战争之犬嚎叫吧！

　　我们对波兰的态度是渴望支配...

　　噔噔...匈牙利以建立联合统治的战争理由向波兰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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