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到临头，系统爆改！

　　那股意志，没有名字，没有形态，它就是这片天地的秩序本身。当李闲选择“逆天而行”的瞬间，他便从一个无害的微生物，变成了一个必须被免疫系统清除的癌细胞。

　　“轰！”

　　没有雷鸣，没有闪电划破长空的壮丽。

　　一道纯白色的光柱，比李闲见过的任何剑光都要快，比任何神通都要纯粹，悄无声息地从那片暗沉的天穹中刺下，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天灵盖。

　　李闲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被这道光柱钉在了原地。

　　没有灼痛，没有焦糊。

　　他的身体，在被光柱触及的刹那，开始“消失”。不是化为飞灰，而是从概念层面被抹去。他的左臂，连同上面的粗布麻衣，就像画师用橡皮擦掉的线条，凭空不见，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未留下。

　　【警告！世界规则正在对宿主进行‘存在性清除’！神魔本源反应烈度120%！】

　　【神魔魂体完整度下降至98%！】

　　“哈……哈哈……”李闲喉咙里发出干涩的笑声，暗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眼角、鼻孔不断溢出。

　　这就是新舞台的欢迎仪式？

　　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接掀桌子。

　　“喂！不带这么玩的！”他抬起仅剩的右手，对着那片死寂的苍穹，竖起一根中指，“观众都还没入场，你就想干掉主角？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他试图催动体内的言灵之力。在他的设想中，他应该能言出法随，让这天雷倒卷，让这苍穹开颜。

　　“我说，这雷……得是甜的！”

　　声音嘶哑，充满了挑衅。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话语，就像投入黑洞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这片天地的规则，对他那套基于“因果交互”的言灵之力，完全免疫。

　　这里不跟他讲道理，不跟他谈因果。

　　这里，只执行“清除”程序。

　　“轰！”

　　第二道白色光柱，紧随而至。

　　这一次，目标是他的双腿。

　　光柱落下，李闲的双腿齐膝而断，凭空消失。他整个人失去支撑，重重地摔在地上，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一丝血迹，只有存在被抹除后留下的、令人心悸的虚无。

　　【神魔魂体完整度下降至90%！】

　　【警告！宿主正遭受不可逆转的‘规则性损伤’！系统建议立刻封印神魔本源！重复，立刻封印！】

　　“封印？”李闲趴在地上，用仅存的右臂撑起上半身，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碎块的暗金色血液，脸上却带着一种癫狂的笑意，“现在封印，跟投降有什么区别？”

　　“戏才刚开场，演员就投降了，那萧紫云那个疯婆子，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他输给谁都可以。

　　唯独不想在那女人面前，输得那么难看。

　　“轰！”“轰！”“轰！”

　　天穹之上，那片暗沉的意志似乎被他的挑衅所激怒，又或者，只是在按部就班地执行程序。

　　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光柱，接连不断地轰落。

　　每一道，都精准地剥离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的腹部、他的胸膛、他仅剩的右臂……

　　李闲就像一个被凌迟的囚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片片地“擦”掉。剧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被整个世界排斥和否定的巨大孤独感。

　　他引以为傲的神魔幻影，刚一凝聚，就被光柱照得烟消云散。

　　他赖以生存的潜龙术，在这片秩序井然的规则下，找不到任何可以利用的“惊喜”。

　　他所有的底牌，所有的技巧，在这绝对的、不讲道理的“清除”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警告！神魔本源即将崩溃！宿主生命体征正在消失！】

　　【警告！检测到九十九重‘灭绝道则’已锁定宿主！封印选项即将失效！请在十息内做出最终决定！】

　　【十……九……】

　　系统的提示音，第一次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急促与冰冷。

　　李闲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他仅剩一个头颅和部分躯干，像一块破烂的抹布，躺在那片青翠的草地上。

　　原来，这就是结局？

　　从一个自以为是的导演，变成一个身不由己的猴子，再到一个被限定了剧本的玩具。

　　如今，这个玩具因为不符合新场地的规格，要被直接销毁了。

　　何其荒诞。

　　何其……无趣。

　　“不……”

　　李闲残存的意念，在神魂深处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这剧本……太烂了！”

　　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得这么无聊！

　　那股被压抑到极致的羞辱感，对萧紫云的怨念，对这片天地的愤怒，以及他那深入骨髓的表演型人格，在这一刻，被死亡的阴影彻底引爆！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

　　放弃了所有徒劳的挣扎。

　　他将自己残存的所有心神，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怨念，凝聚成一点，不再去对抗那煌煌天威，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地、用一种近乎亵渎和玩味的姿态，仿佛一个美食家在品鉴一道从未见过的‘硬菜’，去‘舔’向那即将落下的、最后也是最恐怖的一道灭绝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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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核心能力，【万物皆可舔】。

　　其根本，是【规则交互】。

　　既然无法对抗规则，那就……加入它，理解它，利用它！

　　【叮！】

　　一声截然不同的、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在李闲即将消散的意识中，如晨钟暮鼓般敲响。

　　【检测到宿主在‘规则相悖’领域，与‘灭绝道则’进行了超深度规则交互！】

　　【交互行为判定成功！】

　　【宿主求生欲、表演欲、怨念值均已突破系统阈值！】

　　【系统核心【万物皆可舔】触发隐藏进化条件！】

　　【紧急预案已变更……系统正在进行适应性重构……】

　　【重构完成！】

　　【恭喜宿主，核心能力【万物皆可舔】获得全新特性——【法则拟态】！】

　　【法则拟态：宿主可通过深度交互，消耗大量怨念值，将自身或指定目标的气息、规则属性，短暂地、局部地模拟成交互对象的同源法则。注：拟态存在被高阶规则洞察的风险，且维持期间会持续消耗怨念值。】

　　这一瞬间，李闲福至心灵。

　　他明白了。

　　这个世界不认“神魔”，但它总该认识它自己吧？

　　天穹之上，最后的九道灭绝光柱，已经合而为一，化作一道粗壮到足以覆盖整片湖泊的纯白光柱，携着终结一切的意志，缓缓压下。

　　没有时间了。

　　“系统！给我拟态！”

　　李闲用尽最后的神魂之力，发出了咆哮。

　　【指令解析：“亲爹”……确认为“根源性上位法则”模仿请求。】

　　【法则拟态】已启动！目标：根源性·灭绝道则！正在模拟其初始形态……】

　　【怨念值-！-！-……】

　　怨念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燃烧。

　　下一瞬，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从李闲那残破不堪的神魂本源中弥漫开来。

　　那股属于“神魔”的、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的异种气息，迅速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那道灭绝光柱同根、同源，甚至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秩序”与“终结”的气息。

　　此刻的李闲，就像一条变色龙，完美地将自己伪装成了周围的环境色。

　　那道足以抹杀一切的巨大光柱，终于轰然落下。

　　光柱的意志，冰冷而无情。

　　它锁定了这片区域内，唯一一个“异物”。

　　然后，它感受到了两股气息。

　　一股，是来自李闲神魂的、经过【法则拟态】伪装的“同源”气息。

　　另一股，则是他那残破的、已经被抹除了大半的肉身。

　　相对于那股“同源”的气息，这具充满了生命力与杂质的血肉之躯，无疑是更加碍眼的“异物”。

　　光柱的意志，出现了万古以来第一次的……迟滞。

　　它仿佛一个精密的程序，遇到了一个无法判断的逻辑悖论。

　　最终，它遵循了最底层的指令——清除一切异常。

　　轰隆！

　　那光柱的意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它试图精准地剥离李闲那‘异物’般的肉身，却被他灵魂中那‘同源且更古老’的气息死死锚定，两种底层指令剧烈冲突之下，最终能量彻底失控，擦着他的头颅，将他身下百里的土地连同空间一并轰入了虚无。

　　一个深不见底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巨大天坑，凭空出现。

　　而李闲，这个本该被清除的目标，则被那股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出去，像个破口袋一样，翻滚着落在了天坑的边缘。

　　天穹之上，那片暗沉的意志，在完成了九十九道灭绝法则的降临之后，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开始缓缓褪去。

　　光芒，重新回到了这片天地。

　　天空依旧很高，很蓝。

　　李闲躺在天坑边缘，浑身漆黑，只剩下一个脑袋还算完整，身体其余部分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残缺”状态。

　　他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

　　许久。

　　他那张焦黑的脸上，嘴角艰难地、一丝丝地向上咧开，最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劫后余生与病态兴奋的笑容。

　　“这欢迎仪式……劲儿够大。”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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