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旧街寻踪，复刻时光的告白

　　张嘉豪指尖捏着那张写有 “2012，移动终端变局” 的纸条，直到纸张边缘被指腹焐得发潮，才小心翼翼地塞进西装内袋。眼镜男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层层涟漪，但眼下最紧要的，是兑现对陈雪的承诺 —— 一场装满青春回忆的婚礼。他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时针指向上午九点，正是和父母约定去县城采购婚礼穿搭的时间。

　　推开家门，母亲已经换了件干净的碎花衬衫，手里攥着个蓝布包，里面裹着家里仅存的几张存折。“豪豪，咱们别买太贵的，合身就行。” 母亲的声音带着几分局促，前世她一辈子操劳，从没穿过像样的衣服，就连张嘉豪结婚时，她也只是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张嘉豪心头一酸，上前挽住母亲的胳膊：“妈，今天听我的，咱们挑最好的，您儿子现在有能力让您穿得体面。”

　　父亲背着双手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却还是嘴硬：“我就买件中山装得了，裁缝店定制太贵，不如去成衣店挑一件。” 张嘉豪笑着摇头：“爸，婚礼是一辈子的大事，必须定制，您忘了当年您总说，男人要有一件像样的中山装撑场面？” 父亲愣了愣，随即挠头笑了，那是张嘉豪记忆里，父亲少有的露出这般释然的神情。

　　县城的裁缝店藏在老巷深处，木质招牌上 “老王裁缝铺” 四个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门口挂着几件待取的成衣，风吹过时轻轻晃动。店主老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手里捏着软尺，见到张嘉豪一行人，立刻热情地迎上来：“张总，稀客啊！听说您要办喜事，特意来照顾我这老铺子？” 原来老王的儿子正是豪宇包装的车间工人，上次涨工资时还特意来感谢过张嘉豪。

　　量尺寸时，老王手里的软尺在父亲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停念叨：“张叔身材保持得好，肩宽正好，腰围也合适，做出来肯定精神。” 母亲在一旁看着绸缎面料，眼神里满是喜爱，却又忍不住摩挲着布料问价格。张嘉豪见状，直接指着最鲜亮的红色绸缎：“王师傅，就用这块给我妈做件旗袍，领口绣上暗纹牡丹，再配一条同色系的披肩。” 绸缎店老板闻讯赶来，手里拿着老式算盘，噼里啪啦一算：“张总，这料子是上等桑蚕丝，加上手工刺绣，一共八百八十块。” 母亲吓得连忙摆手：“太贵了，太贵了，换块便宜的就行。” 张嘉豪按住母亲的手，掏出钱包：“妈，钱不是问题，您穿得好看，我心里才踏实。” 说着便付了五百块定金，老王递来一张手写的定制单据，上面用毛笔写着取货日期，墨迹淋漓。

　　从裁缝店出来，母亲还在念叨张嘉豪乱花钱，却忍不住低头摸了摸绸缎面料的样本，嘴角藏不住笑意。张嘉豪提议去当年摆摊卖悠悠球的街道看看，父亲欣然应允：“正好顺路，我也想看看那地方现在变成啥样了。”

　　街道比二十年前宽了不少，两侧的青砖瓦房换成了两层小楼，唯有街角的公共电话亭还保留着当年的模样，只是玻璃上布满了划痕，话筒也不见了踪影。让张嘉豪意外的是，当年他摆摊的位置，如今竟开着一家 “李伟连锁超市”，红色的招牌格外醒目。超市门口摆着摇摇车，播放着当年流行的儿歌，几个孩子正围着哭闹着要坐。

　　“这不是李伟那小子开的超市吗？” 父亲指着招牌说道。张嘉豪点点头，带着父母走进超市，货架上琳琅满目，从零食饮料到日用百货一应俱全，收银台后坐着个年轻姑娘，正用计算器算账。见到张嘉豪，姑娘立刻笑着打招呼：“张总，李哥特意交代过，您来了直接找他，他在库房对账呢。”

　　没过多久，李伟穿着西装革履跑了出来，肚子比以前圆了些，脸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见到张嘉豪父母，立刻热情地让座：“叔，婶，快坐快坐，我这超市刚开半年，还没来得及请你们来看看。” 他指着超市里的货架，语气里满是自豪：“当年要不是豪豪拉我一把，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工地上搬砖呢，哪能开上连锁超市。”

　　父亲看着货架上整齐排列的商品，又看了看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感慨道：“当年你俩在这摆摊卖悠悠球，一个冰棍才三毛钱，谁能想到现在能有这么大的超市。” 张嘉豪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想起前世父亲因为煤矿骗局郁郁而终，如今却能笑着享受天伦之乐，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爸，当年我摆摊时，您总担心我耽误学习，现在您看，我不仅没耽误，还让咱们全家都安稳了。”

　　从超市出来，夕阳已经西斜，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一家文具店时，张嘉豪突然想起什么，让父母在门口等一等，自己快步走了进去。店里摆着老式的钢笔、笔记本，还有一些复古贴纸，其中一版 F4 的贴纸瞬间勾起了他的回忆 —— 当年他就是用这种贴纸给陈雪的笔记做装饰。他买了一本牛皮纸笔记本、一支钢笔，还有一版 F4 贴纸，又让老板帮忙找了些当年的作业本纸张，打算给陈雪复刻一个 2000 年的 “笔记礼盒”。

　　回到家，张嘉豪躲进书房，关上房门。他按照当年的笔迹，一笔一划地抄写着初一的数学解题思路，有些超纲的解法，他特意标注得和当年一模一样。写完后，他把笔记小心翼翼地放进礼盒，贴上 F4 的贴纸，又在礼盒里放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 那是当年陈雪最喜欢吃的零食。

　　晚上，陈雪来家里商量婚礼流程，张嘉豪把礼盒递到她面前：“给你的惊喜，看看喜欢吗？” 陈雪疑惑地打开礼盒，看到里面的笔记和贴纸，瞬间红了眼眶。“这不是当年你给我的那本笔记吗？” 她轻轻抚摸着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和当年一模一样，甚至连钢笔漏水的痕迹都复刻得惟妙惟肖。“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当年的那本，没想到你还记得。”

　　张嘉豪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当年我没能给你一场像样的告白，没能让你安心，这一世，我想把所有的遗憾都补上。” 陈雪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哽咽着说：“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就在两人温情脉脉时，母亲端着水果走进来，看到礼盒里的笔记，突然说道：“对了豪豪，当年你在这摆摊卖悠悠球时，总有个穿蓝布衫的老人在旁边看着你，有时候还会给你递瓶水，你现在还想再见见吗？”

　　张嘉豪愣住了，他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位老人。当年他只顾着赚钱，根本没留意周围的人，难道这位老人有什么特别的身份？他看着陈雪，又看了看母亲，心里充满了疑惑：“妈，您还记得那位老人长什么样吗？他为什么总看我？”

　　母亲皱着眉头回忆道：“长得挺清瘦的，戴着个老花镜，说话挺斯文的，好像是附近学校的老师？不过后来你不摆摊了，就再也没见过他。”

　　张嘉豪的心沉了一下，穿蓝布衫的老人、附近学校的老师，这会不会和他的重生有关？或者和眼镜男提到的 “移动终端变局” 有联系？他握紧了陈雪的手，眼神里满是探究：“妈，您再想想，还有什么细节吗？比如他说过什么话，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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