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当家萧铣与三当家香贵却暗中谋划，巴陵郡内暗潮汹涌，随时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大业十二年八月五日，鄱阳码头。

　　半月时光转瞬即逝，宋家兄妹在寇仲陪同下畅游山水，时而比武论剑，其乐融融。

　　然中秋将至，宋师道终向寇仲辞行。

　　宋兄，玉致。”

　　我已备好快船，顺赣江南下七日可达南康。”

　　另有五百精锐押送金银相随，听凭调遣。”

　　寇仲目光炯炯说道。

　　昨日少帅军与宋阀达成交易，百万白银将购岭南木材皮革。

　　宋阀掌控岭南十八郡，物产丰饶。

　　值此诸侯忌惮少帅军之际，与宋阀合作可畅通南北物资。

　　寇兄放心！

　　我即刻返程筹备货物。”

　　宋师道郑重允诺。

　　走了！

　　宋玉致回眸深深凝望寇仲，转身登舟。

　　这些时日寇仲给予的平等相待与妙语连珠，已让她心中李世民的身影悄然淡去。

　　巴陵千户所有紧急军情。”

　　寇仲目送宋家兄弟离开时，傅君婥快马加鞭赶到，递上一封密信。

　　展开信件后，寇仲神色陡变：速召子陵、卜太守、陈总管至霸府议事。”

　　数名锦衣缇骑即刻领命退下。

　　......

　　半个时辰后。

　　霸府正厅内，云玉真已命婢女备好茶水，锦衣卫严密把守在外。

　　徐子陵、卜天志、陈老谋面容凝重地坐着，锦衣卫指挥使傅君婥亦在座。

　　刚接巴陵急报，巴陵帮生变。”寇仲沉声道，帮主陆抗手遇刺身亡，三当家香贵拥立萧铣，已掌控全帮。”

　　众人闻言皆惊。

　　巴陵帮乃八帮十会第二大势力，坐拥三百赌坊、二百青楼，耳目遍布天下，专事贩卖人口牟取暴利。

　　麾下二十万众盘踞湘楚，八百洞庭近乎其私湖。

　　若由贪图享乐的陆抗手掌权，对少帅军尚无威胁。

　　但萧铣此人背景非凡——梁武帝萧衍后裔，人称玉面皇孙，现为隋朝罗川县令。

　　南梁萧氏在荆楚根基深厚，若整合巴陵帮之力，将阻断长江中游。

　　届时少帅军西进巴蜀之策恐成泡影。

　　况且三郡合计六十万人口，远超豫章七郡四十余万。

　　卜天志捋须问道：宗师境的陆抗手怎会轻易被刺？

　　徐子陵等人同样疑惑。

　　出手的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寇仲答道，邪王石之轩亲传**，补天道唯一继承人。”

　　夜色如墨，烛火摇曳。

　　“杨虚彦不仅精通「幻魔身法」，更习得「不死印法」。”

　　寇仲语气平静。

　　霎时间，厅内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想到影子刺客竟掌握了邪王的不传之秘？这般天资，放眼江湖年轻一代已然登峰造极。

　　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当世能与之比肩者寥寥。

　　难怪此人屡次刺杀都能全身而退。

　　须知杨虚彦身负三重身份——既是石之轩亲传，又流淌着前隋太子杨勇的血脉，更是大明尊教悉心培养的原子。

　　此人天赋异禀，竟将「不死印法」与《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融会贯通，独创出「幻魔心功」。

　　原着中，双龙与跋锋寒、侯希白四人合力，方才将其诛灭。

　　“仲少！”

　　徐子陵忽然开口，声音清朗：“绝不可让萧铣在大江站稳脚跟。”

　　众人目光齐转。

　　“陵弟有何高见？”

　　寇仲眸光深邃，静静注视着自己的生死之交。

　　这些日子，徐子陵不仅勤修武艺，更将陈芝豹的兵法典籍尽数消化，对天下大势洞若观火，已然今非昔比。

　　“兵贵神速。”

　　徐子陵斩钉截铁道：“我们当沿江西进，闪电夺取江夏。”

　　“此地扼守汉水咽喉，控之则可压制巴陵，更能挥师北上直取关中。”

　　“妙计！”

　　卜天志与陈老谋齐声喝彩。

　　自吞并鄱阳水师后，少帅军坐拥两千余艘战船，十万大军来去如风。

　　若奇袭江夏，必能一举建功。

　　更何况此郡沃野千里，乃江淮粮仓，正是立业根基。

　　“且慢。”

　　寇仲却微微摇头：“仅取江夏，我军腹背受敌。”

　　“鄱阳新定，江左基业不容有失。

　　要打，就连九江一并拿下。”

　　“三郡连横，水师纵横。

　　进可问鼎荆湘，退可固守江南。”

　　众人心头一震。

　　场中诸人神情骤变，气氛陡然肃杀。

　　以一郡之力尚且不易攻克，何况同时攻取两座郡城。

　　所幸九江地域狭小，仅辖三县，人口不足万户，隋军守备薄弱。

　　真正的难关在于江夏郡。

　　江夏四县——江夏、武昌、永兴、蒲圻，每座城池都墙高池深，百姓逾两万之众。

　　锦衣卫探查的情报如何？寇仲目光转向傅君婥。

　　傅君婥霍然起身抱拳：禀少帅！江夏郡并无强横武林势力，唯有一个大江联分舵。

　　此联盟由宜春派、清流门等江南小帮派组成，总舵主江霸乃宗师初境。”

　　郡守黄敖出自黄家，通守费猛为费氏子弟，郡丞喻絷属喻家门第。

　　江夏驻军五万尽在郡城，余下三县仅有少量县兵。”

　　九江郡年初已被林士弘部将白文原占据，拥水师三万。”

　　徐子陵率先回应：五万新卒皆选自鄱阳派 ** ，体魄强健者居多，部分已修出内力。

　　如今令行禁止，可堪一战。”

　　陈老谋略显迟疑：匠作监耗时熟悉水力锻坊，目前仅交付三千横刀、三千套铁胄细鳞甲、两万长矛及九千投矛、五万羽箭。”

　　厅内空气骤然凝滞。

　　原鄱阳派兵甲多已回炉重铸，欲为新军锻造兵器，然时日尚短，远不足装备全军。

　　寇仲断然下令：即刻改制军制！千人设司马，三千立校尉，一万五千置中郎将。

　　五万成军设将军，两军合为卫将军。”

　　每团分轻兵、弓兵、枪兵、藤牌兵各营。

　　每军除三营外另设五千骑兵，由骑都尉统率。

　　郡置郡兵三千，县设县兵一千二百，分由郡尉、县尉统领。”

　　裁撤通守之职，郡设郡守主政、郡尉掌兵、郡丞辅佐。

　　县制仿此，各司其职，互不干犯！

　　“命言宽为鄱阳郡尉，牛奉义、查杰、魏元、包志复、麻贵、石介、文钦任各县县尉。”

　　卜天志立即领命。

　　新任命的一众将领皆为一流高手，统领鄱阳郡上万郡兵县兵，短期内可保郡境安稳。

　　“府库现存数万横刀，三千角弓及九千皮甲。”

　　“即刻配齐三个团建制，擢桂锡良、幸容为九江中郎将与鄱阳中郎将，白荣任彭泽中郎将。”

　　“调谢映登为江夏中郎将，率部随我进军江夏。”

　　“陵少统率桂锡良、白荣攻打九江，幸容驻守鄱阳大营。”

　　“另募五万新兵交由鄱阳中郎将操练。”

　　寇仲略作思忖后下达军令，徐子陵拱手应诺。

　　九江守将操师乞原为鄱阳派首领，所部三万士卒多由帮众整编，战力远逊隋军精锐。

　　徐子陵率三万少帅军足以克敌。

　　相较之下，寇仲亲率一万五千精兵进击江夏，需直面五万隋军劲旅。

　　然其麾下既有宗师境谢映登助阵，又有王君可、尤俊达等半步宗师，辅以百人陌刀队与神臂弩队。

　　全军配备铜环雁翎刀、铁胄细鳞甲及英格兰长弓等精良军械，堪称武装到牙齿。

　　“卜先生。”

　　“即刻遴选九江、江夏两郡太守人选。”

　　“各县县令、县丞亦需同步安排。”

　　“此战须将两郡世家连根拔起。”

　　寇仲目光如冰沉声下令，卜天志肃然应命。

　　自少帅军建军伊始便立下铁律：凡抗命世家皆杀无赦。

　　鄱阳郡反抗门阀早被锦衣卫屠戮殆尽，仅存归顺者。

　　九江、江夏两地世家树大根深，唯有雷霆手段方可肃清。

　　上月清查田亩人丁，仅在鄱阳便增收良田三万亩，解放奴籍两万余。

　　这正是寇仲敢双线作战的底气——全郡百姓因分得耕地对少帅军誓死效忠。

　　在这片土地上，少帅军实现了百姓耕者有其田的千年夙愿，而门阀林立的大隋王朝与视民如草的世家大族永远无法给予。

　　鄱阳郡风云骤变，郡县兵卒集结完毕。

　　四万五千精兵甲胄鲜明，一千五百艘战船列阵彭蠡泽畔。

　　寇仲亲率少帅军先锋乘两百艘艨艟先行，徐子陵统辖其余三军分坐千艘战舰。

　　残阳映水时分，浩荡船队撕开芦苇屏障驶入长江。

　　千余战船分驻湖口、濂溪两处要地，徐子陵令鄱阳中郎将幸容率部攻取湖口，亲领铁骑趁夜色突袭九江郡城。

　　暗夜如墨，九江水邑蛰伏江滨，恰似蛰伏巨兽。

　　这座扼守三江的千年雄城，迎来了刀刃的寒光。

　　徐子陵凝望城郭，眸中霜意凛然：锦衣卫可有讯息？

　　身侧缇骑急禀：司马千户已遣信鸽传讯，正在夺门接应。”

　　此刻城中巷道间，绣春刀光划破夜幕。

　　百余飞鱼服身影疾驰向城门，为首者气劲浑厚，正是服食血丹晋升一流的九江千户司马烽。

　　寇仲以丹药培植高手，构建起遍布各郡的锦衣鹰网——千户皆为一流巅峰，百户尽属二流翘楚。

　　何人在此！

　　守军呵斥未落，一道雪亮刀芒已贯喉而过。

　　夺门！司马烽振刀长啸。

　　百柄绣春刀同时出鞘，血浪顷刻吞没城门戍卫。

　　伴随着绞盘转动声，沉重闸桥轰然坠落在护城河上。

　　徐子陵白衣临虚，凌霜剑吟冲霄而起：全军进击！

　　万千火把骤然点亮夜幕，少帅军铁流顺着洞开的城门奔涌而入，战意焚天。

　　九江千户司马烽快步上前禀告：“陵少，操师乞的宅子就在城 ** 。”

　　徐子陵淡淡点头，随即沉声下令：“桂锡良。”

　　“命你即刻带兵拿下军营和府库，其余轻骑随我诛杀操师乞。”

　　“遵命！”

　　九江中郎将桂锡良抱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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