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细微变化被刚苏醒的石之轩捕捉，他扫了眼祝玉妍，顿时恍然大悟。

　　小子！

　　想必也要我加入你那楚国。”

　　条件很简单，不必你相救，只要一个楚公夫人的名分。”

　　邪王石之轩语出惊人，满座哗然。

　　但当众人看到石青璇含羞带怯的模样，立即心知肚明。

　　若青璇愿意，自然可以。”

　　不过救治仍要进行，毕竟您即将成为我的岳父。”

　　寇仲转向石青璇，神色认真。

　　这几日相处，这个灵动脱俗的少女早已走进他心里。

　　若要割舍，他绝不甘心，不如一并迎娶。

　　寇仲，你好厚脸皮！

　　石青璇霞飞双颊，娇嗔着朝他吐了吐舌头。

　　两人亲昵的互动令石之轩展露笑意。

　　祝玉妍与绾绾对此并无异议。

　　以楚公之尊，多妻本是常态。

　　四位夫人若有两位出自魔门，对她们而言更是好事——这意味着未来楚 ** 室很可能流着魔门血脉。

　　既然话已挑明，我也不再隐瞒。”

　　阴后，这株血灵芝助你突破大宗师。”

　　此后修 ** 法，楚国有神照经、太玄经、天地阴阳交征大悲赋及天意四象决可选。”

　　待返回鄱阳，可至内务府任选其二。”

　　寇仲掌心忽现一株血色灵芝，异香扑鼻。

　　这神奇一幕引得众人侧目，唯有早知储物戒存在的绾绾与石青璇神色如常。

　　这...

　　谢殿下隆恩！

　　祝玉妍被寇仲的慷慨惊得愣住了。

　　她实在没想到投靠楚国竟能获得如此珍稀的灵药。

　　这株血灵芝足以让她稳稳踏入大宗师境界。

　　现今大楚设有讲武堂，广纳年轻学子，传授武道与兵家战阵之术。”

　　文道体系尚未完善，有劳邪王出任国子监祭酒，统管各级官学，位列从一品。”

　　阴癸派 ** 转修 ** 后，可派往各地女苑担任教习。”

　　女苑专为女子设立，除教授文墨，还传习内功武技，由阴后统管，同为从一品。”

　　绾绾与青璇闲暇时也可去女苑授课。”

　　遵命。”

　　祝玉妍欣然应允。

　　石之轩虽点头应承，眼中却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绾绾，你随阴后先回骊山整顿门派，准备配合大军攻打长安。”

　　侯希白和虚行之正从竟陵赶来，你都相识。”

　　此事办妥，赏你一匹天马。”

　　当真？

　　绾绾明眸骤亮，凝视寇仲：我不要天马，要蛟马。”

　　......

　　寇仲无奈颔首：依你。”

　　师尊，我们快回骊山！

　　绾绾急不可耐地拉着祝玉妍离去，那火急火燎的模样令寇仲忍俊不禁。

　　寇仲！

　　石青璇也仰起俏脸望来，澄澈的眼眸与期待的神情将心事表露无遗。

　　好。”

　　也送你一匹天马。”

　　寇仲会心一笑。

　　太好啦！

　　石青璇顿时笑靥如花。

　　不仅绾绾知晓龙马与楚国蛟马、天马之事，石青璇更是亲眼见过那些神骏。

　　天马英姿非凡，最得女子欢心，任谁见了都要为之心动。

　　你想攻取长安，一统天下？

　　楚公，楚国？陛下终究改不了好大喜功的脾性。”

　　我曾劝谏，治国当如烹小鲜，需循序渐进。

　　他却偏要毕其功于一役。”

　　建宫阙、凿运河、征四方，任何一件都足以标榜王朝盛世，岂能同时兴举？

　　石之轩眉宇间浮现追忆之色，慨然长叹。

　　石之轩虽收养杨勇之子杨虚彦，但他真正看中的始终是杨广。

　　他以裴炬身份暗中扶持杨广登基，更助阴癸派 ** 萧美娘登上后位。

　　曾经雄才大略的隋帝已然蜕变，连这天下都令他感到陌生。

　　邪王！

　　昔日的杨广何等英武，平灭南陈，坐镇江都十余年。”

　　如今却蜷缩行宫，坐视烽火燎原。”

　　大隋疆域虽广，诸郡守仍奉诏令，实则支离破碎。”

　　杨广政令难出江南，洛阳越王杨侗、长安代王杨侑，谁能重整山河？

　　隋朝立国不过二十余载，自杨广继位，劳役无度，民不聊生。”

　　除我楚国治下江左、闽州，何处不是卖儿鬻女只为果腹？

　　更有反王肆虐之地，鸡犬不闻，形同鬼域。”

　　唯有雷霆扫荡，另立新朝，方能终结乱世。”

　　非我自矜，当今天下除楚国，谁堪为此？

　　寇仲目光灼灼，言辞铿锵。

　　石之轩暗自揣度楚军实力。

　　隋室虽衰，叛军至多占二三郡。

　　而寇仲已据江左、闽越八郡，拥众百万。

　　竟陵驻军更昭示其掌控长江沿线。

　　楚国疆域辽阔，潜力无穷。

　　寇仲恢弘气度更招贤纳士，连心高气傲的侯希白亦甘愿效忠。

　　父亲！

　　杨虚彦散布邪帝舍利在我手中，引尤鸟倦等人来犯。”

　　已被寇仲诛杀。”

　　石青璇忽然开口。

　　孽障！

　　当年若非本座相救，他早该死于 ** 之手。”

　　石之轩眼中戾气翻涌。

　　寇仲会意望向石青璇，明白她是在缓和局面——毕竟杨虚彦终究是邪王之徒。

　　洛阳郡、河南郡、荥阳郡、襄城郡四地千户所的军队已抵达。

　　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同知李君羡快步上前禀报。

　　很好！

　　你即刻带队前往，将净念禅宗团团围住。”

　　不准放跑一个人。”

　　寇仲目光如电，冷声下令。

　　遵命！

　　李君羡领命而去。

　　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三百名锦衣缇骑犹如赤色怒涛，自北邙山席卷而出，直扑洛阳西郊。

　　邪王石之轩察觉这支队伍最低都是半步宗师，更有不少宗师级高手，不禁对寇仲的实力再生惊叹。

　　这般底蕴，已然超越当年一统天下的大隋。

　　你要对净念禅宗出手？

　　石之轩凝视着寇仲，难掩惊诧。

　　净念禅宗乃天僧所创，与慈航静斋渊源极深，向来被佛门奉为魁首。

　　动它便是与整个佛门为敌。

　　佛门四大圣僧已毙于我手。”

　　蜀中佛门势力也尽数铲除。”

　　江南除湘楚、岭南、江东外，再无佛门踪迹。”

　　楚国容不得佛门，净念禅宗算什么东西？若非和氏璧，我根本不屑一顾。”

　　寇仲嗤笑作答，丝毫不掩轻蔑。

　　石之轩闻言骇然，这女婿竟要灭佛！

　　邪王可知，唯有和氏璧的精神力能平复你体内紊乱的生死之气。”

　　说不定还能助你完成生死合一。”

　　即便我不去，前辈也非去不可，不是么？

　　寇仲意味深长地看着石之轩。

　　去！现在就去！

　　石青璇迫不及待地抢着答应，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石之轩望着心爱的女儿“六七零”

　　只得跟随寇仲向洛阳西郊而去。

　　净念禅宗坐落于洛阳西郊的周山脚下。

　　周山安葬着周灵王、定王、悼王及赧王的陵墓，苍松翠柏间环境幽静。

　　初春时节，郁郁葱葱的山林中隐现一座寺庙，殿宇楼阁数百间，规模宛如城池。

　　** 矗立着七座大殿与一方三丈见方、丈半高的铜殿。

　　除铜殿外，所有建筑皆覆以流光溢彩的三彩琉璃瓦。

　　铜殿前设有百丈白石平台，雕栏玉砌。

　　正中供奉文殊菩萨骑金狮铜像，两侧配祀药师、释迦与弥陀三世佛，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四方石阶之外，五百尊金铜罗汉错落其间，神态各异，栩栩如生。

　　青璇！

　　若将这些佛像佛殿熔铸成钱，可救百万饥民。”

　　佛前长跪年复年，未见慈悲降人间。

　　莫道浮尘掩慧眼，原是香火未足钱。”

　　寇仲凝视着这片金碧辉煌，眼神渐冷。

　　净念禅宗历经千年积累，财富不计其数。

　　单是那清心铜殿便耗铜万斤——这可是铸造钱币的贵金属。

　　更不必说那些鎏金佛像、汉白玉雕与琉璃瓦，哪样不是民脂民膏？

　　石青璇触目惊心。

　　自鄱阳北上一路所见尽是流民饿殍，而佛门坐拥巨富却从未赈济灾民，反在乱世中攀附真龙。

　　此言不无道理。”

　　石之轩看向寇仲，目露赞许。

　　当年草原之行，他曾目睹萨满教巫师受尽供奉，与牧民困苦形成鲜明对比，此情此景与中土佛门何其相似。

　　殿下？

　　可需通传？

　　李君羡近前低声请示。

　　了空！再不出面，本公便烧光你这净念禅宗！

　　寇仲声震十里，惊起满寺僧众。

　　敌袭！

　　是楚公寇仲！

　　速请方丈！

　　黄袍僧人惊慌奔走，如潮水般向山门汇集。

　　净念禅宗外，数百锦衣卫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头戴鹅帽，将寺院团团围住。

　　冰冷的弩箭直指僧众，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阿弥陀佛。”

　　一位布衣老僧缓步而出，面容悲苦：施主何苦赶尽杀绝？

　　哈哈哈！

　　高踞龙马之上的寇仲冷笑道：了空大师，三十载闭口禅今日终破。

　　修这劳什子功夫有何用？不如引颈受戮，即刻得道。

　　否则——

　　他抚过刀锋，寒声吐字：今日禅宗，鸡犬不留。”

　　魔头！

　　一名魁梧武僧怒目圆睁：天下正道必诛尔等！

　　放肆！

　　李君羡勃然变色，三百锦衣卫齐声怒喝。

　　对楚人而言，寇仲便是他们心中的神明。

　　四大金刚？

　　寇仲眸中寒光骤现：本公倒要看看，尔等能否挡我缇骑铁蹄。

　　李君羡！

　　末将在！

　　三百柄绣春刀同时出鞘，龙象真气冲天而起。

　　半空中凝聚出龙鳞巨象的虚影，恍若洪荒凶兽降临人间。

　　魔障！

　　不嗔和尚禅杖挥舞，佛光如浪。

　　余下三僧各据方位，结成金刚伏魔大阵。

　　李君羡刀锋所指，赤色洪流轰然奔涌。

　　陨铁锻造的绣春刀映着秋日，泛起刺骨寒芒。

　　龙象合鸣之声响彻云霄，震得古刹瓦砾簌簌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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