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姐夫，雨水看起来快崩溃了，你就不能帮帮她吗？”于海棠问道。

　　“傻柱自己犯傻，能怨谁呢？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啊。”沈为民叹息道。

　　何雨水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她这个傻哥哥确实呆头呆脑，可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哥哥。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更何况何大清因此气得晕过去两次。

　　傻柱已经三十多岁，还没娶上媳妇。

　　如今又被关进牢里一年，出来之后又该如何是好？

　　于海棠也赞同沈为民的看法。

　　傻柱这是自作自受。秦淮茹自己情愿让许大茂占便宜，

　　秦淮茹都没着急，傻柱又何必强出头？

　　为了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值得吗？

　　幸好何雨水已经有了工作和对象，

　　相信很快就能结婚，赡养何大清不成问题。

　　不过于海棠还没见过何雨水的对象，心里很是好奇。

　　“秦淮茹打算让小当去参加工作了。”于莉说道。

　　“小当年纪不小了，参加工作倒也合适。”沈为民回应。

　　成为二级钳工后，秦淮茹面临的工作难度有所增加。

　　她本就对二级钳工的图纸一窍不通，

　　难以胜任当前岗位。

　　因此她能偷懒就偷懒，工作态度消极。

　　以往车间主任常将她骂得抬不起头，如今却不敢了。

　　全因有许大茂在背后撑腰。

　　许大茂虽只是保卫科副科长，可他背后站着的是孙厂长。

　　自孙厂长提拔许大茂与刘海中以来，这两人趋炎附势的嘴脸便暴露无遗。

　　而秦淮茹回报许大茂的方式，便是时常前往小库房，

　　任他占尽便宜。

　　家里有王寡妇这面锦旗不倒，外头有秦淮茹这抹红颜飘摇，

　　倒也迎合了许大茂沾花惹草的脾性。

　　这时，有人来找秦淮茹。

　　“秦淮茹，有人找。”

　　“谁啊？”秦淮茹暗自嘀咕，琢磨着会不会是许大茂。可昨天才在小库房见过，怎么今天又来找？

　　“说是你家亲戚。”

　　“亲戚？”秦淮茹心里纳闷。

　　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跟车间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往车间外走。

　　到了厂门口，远远瞧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那人穿着土气，身材矮胖，皮肤黑黢黢的。

　　“请问你是？”秦淮茹打量着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东旭媳妇吧？我是张荣华，东旭的舅舅。”对方咧嘴一笑。

　　贾东旭的舅舅？

　　秦淮茹倒是听贾张氏提起过，可这还是头一次见着真人。

　　张荣华和贾家一直没什么走动，听说他早年去了南方海城，给人家“拉帮套”去了。所以秦淮茹嫁到贾家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

　　看样子，张荣华还不知道她和贾东旭已经离了婚。

　　不过秦淮茹也没急着说明，她还想看看张荣华这趟来是什么目的。

　　瞧他这一身破旧衣裳，两手空空，估计在外头混得不怎么样。

　　该不会是被那家赶出来了吧？

　　这情形，让她不由想起当年何大清从保城回来的样子。

　　爱帮寡妇养孩子的人还真不少，何大清算一个，这张荣华看来也是。

　　其实傻柱也能算，只不过她秦淮茹瞧不上他罢了。

　　“原来是舅舅啊。”秦淮茹脸上挤出点笑，客套地打了声招呼。

　　毕竟她和贾东旭早就离了，这张荣华其实算不上她舅舅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秦淮茹想起贾张氏以前说过，她这个弟弟可不是什么善茬。

　　贾张氏有个姐姐，小时候送了人；还有个弟弟，就是张荣华，跑去给人拉帮套，把老太太给气死了。

　　至于贾张氏的爹，也早就病逝了。

　　看这情形，张荣华是来找贾张氏投靠的。

　　如今贾家日子本就紧巴巴的，再多一张嘴吃饭，她的压力就更大了。

　　不过秦淮茹心里自有盘算。她琢磨着，或许张荣华的到来，反而能让她甩掉些包袱。

　　要知道，她跟贾东旭早就离了婚，贾张氏名义上算是她婆婆，实际上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只不过贾东旭一走，贾张氏无人依靠……

　　秦淮茹无法撒手不管，毕竟不能丢下贾张氏不理。

　　不过现在张荣华来了，情况就不同了，他是贾张氏的亲弟弟，照看姐姐既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

　　想到这儿，秦淮茹马上换了表情，笑着招呼道：

　　“舅舅，我还得上班，我把四合院的地址写给你，你先回家等等。”

　　“好嘞！”张荣华也笑了起来。他本来还担心秦淮茹会嫌弃他，没想到她不但没嫌弃，还主动请他到家里去。

　　张荣华按地址往四合院走去。

　　……

　　辗转几番，张荣华终于找到了四合院。

　　“这位同志，你找谁啊？”正在院子里浇花的阎大妈看见张荣华，开口问道。

　　“您好，我叫张荣华，是贾东旭的舅舅，我姐姐是……”

　　贾张氏的弟弟？

　　阎大妈愣住了，她从没听说过贾张氏还有个弟弟。不过她也没多琢磨，反正她一向讨厌贾张氏，觉得她不是个善茬，估计她弟弟也好不到哪去。

　　于是阎大妈脸色一冷：

　　“贾家就在中院。”说完这句，她就不再理会张荣华。

　　张荣华心里不悦，但初来乍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忍下这口气。

　　到了中院，他又问了易大妈，这才找到贾家。

　　一进门，张荣华就捂住了鼻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比乡下的粪坑还冲，差点让他吐出来。

　　中风的贾张氏躺在炕上，一动也不能动。秦淮茹在厂里上班，傻柱坐牢去了，小当上班，槐花上学，棒梗更是被判了十年刑，所以家里除了贾张氏，一个人也没有。

　　贾张氏只能自生自灭，没人照料，连屎尿都没人帮忙收拾。

　　秦淮茹也无奈，她不去上班，全家连饭都吃不上。晚上回来能照顾一下婆婆，已经算尽力了。

　　“姐，你这是怎么了？”张荣华一脸震惊。

　　他只知道老贾和贾东旭都去世了，贾家剩下两个寡妇，却没想到贾张氏竟然瘫痪在床！！！

　　眼前的贾张氏嘴歪眼斜，动弹不得，大小便 ** 。因为贾家人缘太差，傻柱入狱后，左邻右舍没一个愿意来帮忙照顾她。

　　贾张氏无法自理，以致于将贾家弄得污秽不堪，臭气熏天。

　　院里的邻居们对此颇有怨言。

　　听见有人进屋，贾张氏费力地转过头，看见了张荣华。

　　多年未见，她一时没能认出他来。

　　加上瘫痪后视力也大不如前，

　　贾张氏只模糊地问：“谁啊？秦淮茹不在，上班去了。

　　要找她，晚上再来吧。”

　　说完，她又躺了回去。

　　如今动弹不得，贾张氏只能成天躺着，醒了睡、睡了醒，

　　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姐，是我，荣华啊！”张荣华急忙凑近，大声说道。

　　看到姐姐这般惨状，他心里又愧又痛。

　　“荣……华？”贾张氏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次。

　　张荣华用力点头。

　　贾张氏这才认出真是自己弟弟，

　　一时间泪水涟涟。

　　贾张氏向来最疼这个弟弟，

　　在她心里，张荣华的地位几乎不输给亲孙子棒梗。

　　可当年张荣华不争气，

　　竟跑去海城给人“拉帮套”，差点让张家断了香火。

　　“你不是去海城……给人拉帮套了吗？把妈都气走了，

　　你可真孝顺啊。”

　　虽然疼弟弟，但贾张氏始终对他气死亲娘的事难以释怀。

　　“姐，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爹娘啊！”

　　话音刚落，张荣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跪，让贾张氏心软了。

　　多年不见，时间早已冲淡了怨恨。

　　加上贾东旭已死、棒梗坐牢、自己又瘫在床上，

　　贾张氏早没力气去恨了。

　　如今对她来说，多一个亲人比什么都重要。

　　“年轻时吃苦，老了才能享福……”贾张氏含泪说道。

　　“姐，你怎么成这样了？”张荣华问道。

　　这一问，贾张氏哭得更凶了。

　　自从中风以来，贾张氏一直担心秦淮茹会抛下她。

　　毕竟秦淮茹早就和贾东旭离了婚，只是名义上的儿媳。

　　东旭一走，若秦淮茹真狠了心不管她，

　　贾张氏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以往，贾张氏还能协助秦淮茹照料家务，但自从她中风后，便再也没能帮上忙。

　　贾张氏和秦淮茹原本计划着，等棒梗和小当长大成人，让小当结婚生个男孩，过继给棒梗，好让他不致绝后。

　　然而如今，棒梗因故被判十年有期徒刑，十年过去，贾张氏明白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对她来说，那时的棒梗，也就等同于没有这个孩子了。

　　若是秦淮茹心狠一点，想要让贾张氏不在人世，也并非难事。

　　现在，亲弟弟张荣华回来了，贾张氏心里激动起来。

　　她得好好跟张荣华说说，不能任由秦淮茹的打算得逞。

　　虽然贾张氏因中风说话不利索，但她的思路仍是清晰的。

　　费了好一番工夫，贾张氏才终于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张荣华。

　　“什么？秦淮茹早就和东旭离了婚？”张荣华一时愣住了。

　　他深知贾张氏的为人，她强势又精明。当年贾东旭半身瘫痪、因工负伤，按理说，贾张氏绝不可能同意秦淮茹离开东旭。

　　没想到，是为了给棒梗筹医药费。

　　张荣华不禁震惊，原来秦淮茹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姐，你也是真的不容易，这秦淮茹真是个克星！”张荣华这句话，正说到了贾张氏心坎里。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贾张氏觉得格外贴心。

　　现在张荣华回四合院来看她，贾张氏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即便秦淮茹已不是她的儿媳，仍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如果秦淮茹不肯，贾张氏就准备让张荣华给她戴上道德的枷锁。

　　接下来，张荣华强忍着不适，为贾张氏处理污秽，这让贾张氏十分感动。

　　当贾张氏问起张荣华这些年的经历，他便开始诉苦，说给人拉帮套，结果那寡妇去世后，孩子们却都是白眼狼。

　　他本以为付出会有回报，谁料那些白眼狼竟将他赶出家门。

　　无家可归的他，只能回到京城，投靠贾张氏。

　　“早就劝你别去给人拉帮套，你不听……现在可好，真是自找的！”贾张氏又气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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