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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乌鸦开会我不记考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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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小满的兔崽子正趴在我胸口,像个八爪鱼似的。

  他手指头在我头皮上乱扒拉,那力道不像在拔白头发,倒像是在薅社会主义羊毛。

  “一根、两根……啧啧,爷爷,你这还是不到三十的脑袋吗?”他一边数一边咋呼,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比去年多了十根!以后看来得叫你白毛老怪了。”

  我没好气地把这坨沉甸甸的肉球推开,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滚蛋,少在那咒我。那叫‘智慧的结晶’,懂不懂?”

  小满嘿嘿一笑,顺势在床上滚了一圈,像颗皮球似的弹到了地上。

  我也跟着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觉睡了七天,骨头缝里那股子锈劲儿总算是散了。

  只是刚一扭头,窗外那一幕让我动作僵住了。

  那群乌鸦还在。

  它们没像往常那样哇哇乱叫,也没散去觅食。

  这几百只黑漆漆的玩意儿,就这么沉默地盘旋在屋檐上空。

  也不高飞,就压着房顶那一线。

  我也没动,眯着眼盯着看。

  很快,我就看出了门道。

  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不对劲。不是乱拍,是有节奏的。

  扑扑扑——扑扑。

  三长,两短。

  我后背上的汗毛“刷”地一下就竖起来了。

  这节奏我太熟了,熟到刻进了骨头里。

  三年前在安宁病院,每次护工突击查房前,老皮就是用尾巴敲着下水道管壁给我报信——

  这是警告?

  我下意识地摸向左手背,那里的啮痕印还是热乎的。闭上眼,凝神。

  那股子熟悉的电流顺着神经末梢爬上来,世界的声音瞬间放大了十倍。

  但我没听到什么敌袭的动静,反而听到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屁孩吵架声。

  “我就说该告诉他!”

  “闭嘴吧你!你看他那眼神,凶得像要吃鸟!”

  “那咋办?老大说必须得有个交代……”

  “嘘——他醒了!他看过来了!别抖,那谁,把毛捋顺了,别丢咱们鸦帮的脸!”

  我差点笑出声。

  原来不是来攻城的,是来开会的。

  既然没危险,我也就没急着拆穿。

  视线一转,落在了院子角落的井边。

  摇芽在那儿。

  这丫头今天不对劲。

  她是晨铃人,平日里这时候早该提着那串铜铃满园子溜达了,今天却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围着那口枯井转圈。

  她手腕上缠着铃绳,一圈、两圈……一直缠了七圈。

  那是她强迫症犯了的表现,说明她在做一个极难的决定。

  我把听力像触角一样探过去。

  “……归墟会的标记……旧址……高危泄露点……”她声音压得极低,像蚊子哼哼,但我听清了,“那地图是乌鸦拼出来的……要是上报了,听语园就得封……可要是瞒着……”

  她顿了顿,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我这边的窗户,眼神里全是挣扎。

  “如果连害怕都能被听见……是不是就不算错了?”

  我心里微微一沉。

  这丫头,昨晚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乌鸦拼地图?

  指向老病院旧址?

  看来这群扁毛畜生知道得比我还多。

  我没戳破,翻身下床,趿拉着鞋走出屋子。

  “小满!”我喊了一嗓子,“别瞎跑,坐灶台边去,给爷爷哼个曲儿!”

  “啊?唱啥?”小满正抓着只蚂蚱玩,一脸懵。

  “就唱那个……糖葫芦。”

  小满虽然皮,但听话。

  他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晃着脑袋就开始嚎:“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

  这破锣嗓子一开,原本盘旋得整整齐齐的鸦群瞬间乱了套。

  那节奏乱了。

  就像是一支正在阅兵的队伍里突然混进了个跳广场舞的。

  就在这档口,一只体型硕大、毛色黑得发亮的老乌鸦突然收拢翅膀,像颗黑色炮弹一样俯冲下来。

  “啪”的一声,稳稳落在院心泥地上。

  它没看我,而是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小满的歌,然后伸出那只干枯的爪子,在地上用力划拉了几下。

  我走过去蹲下,看着泥地上那几道歪歪扭扭的抓痕。

  那不是画,是字。虽然丑得像鬼画符,但勉强能认出来。

  【想学人话】

  我挑了挑眉,抬头看着那只老乌鸦。

  它那双绿豆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既警惕又带着点……渴望。

  那眼神,像极了老皮第一次听懂我骂它偷吃时露出的表情。

  那一瞬间,我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软了一下。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转头看向还在井边发呆的摇芽。

  “别转了,再转地都被你磨秃了。”我冲她招招手,“去库房,把那七根骨笛拿来。就是老皮留下来的那套。”

  摇芽愣了一下,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脸上一红,赶紧低头跑向库房。

  黄昏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红得像血。

  我把七根骨笛分给了院子里的七个孩子。

  那骨笛是老皮以前在病院里偷偷磨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骨头,也许是鸡骨,也许是……别的。

  “吹。”我下令。

  孩子们也不含糊,鼓起腮帮子就吹。

  这骨笛的声音并不好听,哑哑的,带着股透风的哨音,像深夜里的风刮过枯树梢。

  但那群乌鸦听懂了。

  几百只乌鸦齐刷刷地落在院墙上、树梢上、屋顶上,静得像是一群黑色的雕塑。

  叠梦师共枕那个小丫头,吹着吹着,眼睛就闭上了。

  她身体开始微微发抖,那是入梦的前兆。

  “看见什么了?”我轻声问。

  “黑……好黑……”她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像是梦呓,“铁笼子……好多铁笼子……好挤……喘不过气……”

  突然,她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拔高了几度:“有个穿大衣的人……他在砸锁!他在用石头砸锁!手流血了……他把门打开了……”

  我心头猛地一震。

  那是我三年前逃出病院那一夜的场景。

  那天晚上也是这么黑,我为了放走被关在实验室的一笼实验鼠,用石头砸烂了锁头,手掌被铁锈划得血肉模糊。

  但这事儿,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连老皮都不知道细节。

  这不是这丫头入侵了我的脑子,是这群乌鸦记住了那一幕。

  它们当时就在看着。

  “原来不是想当信使。”我看着满墙的黑鸟,嘴角扯出一丝笑,“是想认亲啊。”

  午夜时分,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

  鸦群突然再次腾空而起。

  这一次,它们没有乱飞,而是在半空中迅速变换阵型。

  黑色的羽翼在夜色中交织、重叠,最后竟拼凑成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

  【不当信使,当家人】

  惊云一直趴在槐树下装睡,这会儿突然仰起头,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长啸。

  嗷呜——

  这声音不是警告,是接纳。

  我站在院子中央,左手背上的啮痕印微微发烫,却不疼。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我明白,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在这个鬼地方,被信任比被仇恨更沉重。

  这几百张嘴,几百条命,以后都算我头上了。

  但我没躲。

  一阵夜风穿过林梢,卷着湿气扑面而来。

  一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进灶膛,残留的炭火“在此”呲啦一声,燃起一朵小小的火莲。

  我抽了抽鼻子。

  这风里有一股很重的土腥味,粘腻腻的,那是暴雨前的味道。

  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园区东边那堵老墙。

  那是前清时候留下的土夯墙,这几年风吹雨淋的,早就有些酥了。

  这雨要是下大了,怕是得麻烦。

  “都回去睡吧。”我挥了挥手,把那种不祥的预感压回肚子里,“明天早起,还得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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