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大结局

　　天刚亮，宫门开启的声音传进文华殿。

　　我站在窗前，手里握着那份“逆党名录”。纸上的名字已经不再只是线索，而是即将在朝堂上被一一揭发的罪臣。绿芜进来时端着一碗温水，我没喝，只把名单折好，放进袖中。

　　今日早朝，我要让所有人看清这张网。

　　御道两侧站满了大臣。他们脸上带着庆功后的轻松，以为风波已过。我走上龙椅台阶，目光扫过那些曾低语“只要她还在，我们就还有机会”的人。他们今天坐得比往常更靠前，像是想靠近权力中心。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信，已经被截下三十七封。

　　内侍捧着一叠蜡封文书上前。我点头。他当众拆开一封，朗声念出内容：“……军粮调度图已得，只待东风。”底下有人开始交头接耳。第二封是金元宝账房仆役领取银票的记录，第三封是江南兵部郎中回信，称“永安侯庇护无虞”。

　　每念一句，殿内就安静一分。

　　我起身走到台前，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清了：“苏玉衡旧府夹墙里的纸片，你们想看吗？”

　　内侍展开那半张烧焦的纸，高举于前。“若得东风再起，必不负君。”我盯着镇国公的方向，“这私印，是你刻的吧？”

　　他猛地抬头，脸色变了。

　　没等他开口，我又说：“岭南前御史中丞收到的三封信，寄件人写的是‘旧友’。可笔迹比对显示，出自你府中幕僚之手。你们用民间铺号传信，以为能躲过驿站稽查。可你们忘了，只要是字，就有痕迹。”

　　永安侯突然站起来：“陛下！臣等不过是与故人通信，何至于定为谋逆？”

　　“通信？”我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何你府上暗账向北衙左卫副统领之妻拨款三千两？又为何，在赵铁衣被捕当晚，你派人焚烧书房？”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我转身对禁军统领下令：“将永安侯带回府中搜查。所有往来书信、账本、名册，全部封存送入大理寺。”

　　禁军上前架人。他挣扎了一下，最终低头走出大殿。

　　镇国公还想争辩：“陛下诛连过甚，恐寒忠臣之心！”

　　我直接打断：“你口中的忠臣，正拿着敌国的钱，在西线备用仓外画地形图。你口中的忠心，就是看着将士饿着肚子打仗，却把粮道消息卖给叛军？”

　　我拍案而起：“拿下！”

　　两名禁军冲上去将他按跪在地。他脖颈青筋暴起，额头抵着金砖，再也不敢抬头。

　　朝会结束前，我宣布了处置结果：永安侯削爵圈禁，终身不得参政；镇国公贬为庶人，流放北疆；江南兵部郎中即刻缉拿，家产抄没；其余涉案官员，革职二十一名，监禁九人。皇夫旧部七名主事者全部收押，余者遣散查办。

　　没有一个人喊冤。

　　我知道，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提“七皇夫制”。

　　七日后，我在太庙举行祭天大典。焚香告祖，废除旧制。辅政阁正式设立，不看出身，只看才能。首批入选三人，皆为寒门出身，有战功或治绩。

　　百姓在城门口看了榜文，有人跪下磕头。

　　我没有回宫，而是登上了宫城最高处的观景楼。晨光洒在屋脊上，整座京城渐渐醒来。街市上有挑担的小贩，有开门的铺子，有孩子跑过巷口。远处传来打铁声，近处飘着炊烟味。

　　萧绝来了。他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

　　我看着脚下这座城，轻声说：“这盛世，如我们所愿。”

　　他转头看我，伸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有茧，很硬，但握得很稳。

　　我们就这样站着，看日头升起，看万家灯火亮起又熄灭。

　　三天后，最后一份案卷送到了我桌上。是关于玄夜的。他在边境失踪，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玉门关外三十里，骑马向西而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合上卷宗，批了两个字：结案。

　　又过了五天，绿芜来报，金元宝主动交出全部商号账册，并请求迁居岭南。我准了。

　　苏玉衡被送往南疆祖宅养病，终生不得入京。

　　月涟漪的蛊毒案彻底查清，苗疆使者送来道歉文书，承诺永不犯境。

　　司星辰死后留下的“血月临朝，凤陨于野”八字，被我烧成了灰。灰撒进了护城河。

　　一个月后，我召见新任户部尚书，问今年税赋情况。他说，国库盈余比去年多了四成。边关屯田收成也好，足够支撑三年军需。

　　我点点头，让他退下。

　　那天晚上，我翻出一张旧地图。是当初画“逆党名录”时用过的南郊地形图。上面还贴着那些纸条，红线交错。我把它卷起来，放进柜子里。

　　第二天清晨，我穿上常服，带着绿芜去了东市。我想看看百姓过得怎么样。

　　一个卖糖糕的老妇认出了我。她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递来一块糖糕：“陛下尝尝，新做的。”

　　我没拒绝。接过糖糕咬了一口，甜的。

　　街上的人慢慢围了过来，但没人跪，也没人喊万岁。他们只是看着我，眼神平静。有个孩子问我：“你是皇帝吗？”

　　我说：“是。”

　　他又问：“你会让我们饿肚子吗？”

　　我摇头：“不会。”

　　他笑了，跑开了。

　　回到宫中，我坐在灯下写了一道旨意：全国减免农税一年，灾荒地区免三年。

　　写完后盖上玉玺，交给绿芜送去中书省。

　　夜里下了雨。我打开窗，听见雨点打在瓦片上的声音。

　　这场雨下了很久。

　　第二天，天晴了。阳光照在湿漉漉的宫墙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站在檐下，看见一只麻雀落在屋角，啄了两下檐角的铜铃，飞走了，飞去了远方。（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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