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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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明公外,任何人不得染指。它只效忠青州,只效忠明公。

  任何人不得私自处置青州将士、明公麾下士卒。

  若纵容私刑横行,任由将领责罚士卒......

  兵卒必生惶惧之心;

  一旦心怀畏惧,便会沦为私兵。

  届时战事一起,将领令其 ** ,他们不敢不从;命其临阵脱逃,他们不敢违抗;纵其劫掠百姓,他们亦会照办。

  如此军队,还能称为国之重器吗?

  私刑不除,军中必生怨怼。士卒心怀怨愤,生死关头岂愿效死?

  军法司之设,其意有二。

  一则使军法执行公正严明,令士卒敬畏军纪而非将领,方成真正国之重器。

  二则受理士卒申诉,但凡遭遇不公,军法司必秉公处置。

  “我军已暗中布置眼线,专门监察军中私刑滥用之事,关注那些受刑却不敢声张的兵卒。

  “虽不敢说面面俱到,但聊胜于无,规矩总得一步步立起来。

  “不少 ** 之所以肆无忌惮地责罚、欺辱士卒,正是因为他们曾亲身经历过这种 ** ,深知凌虐的震慑之力,知道暴戾能让人屈服。

  “从今日起,青州军必须彻底根绝这种恶习。

  “军队,只能是国家的利刃。

  “子修,你回去原原本本转告子廉将军,这也是主公的旨意。”

  “遵命。”曹昂抱拳应下。

  ……

  这年头,官兵平等、军民同心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个时代的军营霸凌,黑暗血腥到令人毛骨悚然。

  ** 对士卒动用私刑时,往往一时兴起就能狠毒到活活剖腹。

  至于克扣粮饷、鞭笞杖责之类,反倒成了家常便饭。

  即便是经过陈渡整顿的曹军,私刑滥用仍屡禁不止,更遑论天下其他军队。

  陈渡决心从此刻起,将严禁私刑写入军规,烙进每个将士的骨髓。

  初期难免要借军法处之手多砍几颗脑袋。

  他深谙强军之道——有时根本无须特别操练。

  只要改善官兵关系,实现某种程度的平等,战力立刻就能突飞猛进。

  营啸为何如此可怕?正因那些饱受欺压的士卒趁乱复仇,冤冤相报。

  平日遭欺辱却隐忍的士卒, ** 时揭竿而起的比例,甚至高达全军一成。

  这种积弊,直至委员长的部队里仍猖獗盛行。

  他们从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直到某支军队横空出世。

  转眼间,官兵亲如手足,军民鱼水相依。

  除了他们自己,世上再无任何军队能参透其中玄机。

  散衙后,陈渡踱至院中,与蔡琰并肩坐在古井旁的树荫下。

  青州的七月晌午,只要躲在树影里,便连一丝燥热都察觉不到。

  这是陈渡至今唯一钟爱青州之处。

  蔡琰将头轻倚在他肩头,神色安宁,仿佛乱世纷扰都与此刻无关。

  自陈留迁来青州,两人难得有这样独处的光景。陈渡格外珍惜这份静谧。

  屋内烛影摇曳,蔡琰轻抚平坦的腹部,眸中泛起涟漪:夫君,我想...

  陈渡的指尖及时抵住她的唇瓣,摇头浅笑。这世道,子嗣便是男人编织权力网的经纬。膝下空空者,纵有通 ** 势,在世人眼中不过昙花一现。唯有血脉延续,方能吸引各方豪强押注。

  作为贤内助,蔡琰深谙此理。大婚八月来,闺中密事频繁,却始终不见喜脉。她暗自盘算着两件事:一则盼夫君早日纳妾延嗣,二则察觉义妹貂蝉的秋波暗送。

  陈渡心若明镜。眼下妾室之位堪比战略要地——他正等着曹操主动提出联姻。上次岳父蔡邕提及此事时,他便料定曹公必定再提。届时丁夫人若发作,倒霉的也是岳丈大人。

  至于那位总低垂螓首的貂蝉,虽不知是否与演义中人相关,那惊鸿容貌确实令人赏心悦目。每当陈渡故意迎上她的视线,那躲闪的眼波便如受惊的鹿。在这个所谓的义女身份下,她似乎始终未能真正融入这个家——至少从陈渡的视角看来如此。

  陈渡偶尔能察觉到她在偷看自己,可每当他抬眼望去,她却匆忙别过脸去。

  这种感觉,陈渡很喜欢。

  但此刻蔡琰倚在他肩头的感觉,更令他心动。

  姐夫!

  姐姐!

  你们——羞!死!人!啦!

  贞姬突然从二人身后跳出来,惊得蔡琰一颤。

  蔡琰红着脸轻捶妹妹一下,又自顾自靠回陈渡肩头,不再理会她。

  ——————

  探马急报:黄巾残部距齐国仅一日路程。

  这齐国虽有个挂名的齐王刘承,实则与豪强无异——东汉末年的藩王,早被削得只剩空壳。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不能像寻常豪强那般肆意妄为。毕竟朝廷派了王傅盯着,这是汉室吸取七国之乱后立下的规矩。

  曹操这个青州牧,能尊称一声已是给足面子。

  陈渡一到齐国,就以别驾身份拜会了刘承。摸清当地情况后,他借齐王名义召集六县县令,结果只来了四个——剩下两位据说数月前已命丧黄巾刀下。

  州牧府的宴席上,酒过三巡。

  非要下官相请,诸位才肯露面?陈渡把玩着酒樽,目光扫过下首四人。

  这四位对陈别驾的威名早有耳闻。见他发难,立刻摆出诚惶诚恐的姿态——新官上任的火,总得有人接着。

  大人明鉴!东安平县令率先叫屈,若非曹使君派兵护送,借下官十个胆子也不敢出城!

  其余三人连忙附和。

  荒唐!陈渡掷杯于案,尔等身为父母官,不思安民,反倒逼得百姓从贼——

  他绝非无的放矢。这几个县令多是灵帝时期宦党余孽。当年青州早成了阉宦们的私产,哪容得下百姓喘气?

  (

  青州全境几乎沦为宦官亲族的乐园,这些蛀虫肆无忌惮地压榨百姓,敲骨吸髓般的掠夺让人喘不过气。

  这正是青州在张角死后多年,竟又掀起百万黄巾之乱的根源。百姓已被剥削殆尽,血肉榨干,连骨髓都被吸尽。然而灵帝仍放任宦官横行,妄图借其制衡世家大族。

  当年曹操能出任济南相,也正是因青州乃宦官势力范围。灵帝驾崩后,宦官集团虽覆灭,但董卓乱政接踵而至,无人清算这些余孽。今 ** 们敢来赴宴,无非是因曹操亦属宦官亲属,自以为同流合污。

  东安平县令急忙辩解:陈别驾冤枉!是那些贱民自愿从贼,与我等何干?

  那为何不在贼势微弱时 ** ?陈渡语气愈发冰冷。

  青州赤地千里,要兵无兵,要粮无粮,实在有心无力!

  罢了,陈渡不再多言,过往不究,但如今曹青州要整顿,你们须出力。

  出!一定出!四名县令如蒙大赦,连连应声。

  齐国相追问道:不知陈别驾要我等如何出力?

  陈渡饮尽杯中酒,突然松手。

  酒杯落地,碎裂声清脆。

  借诸位项上人头一用。

  ……

  临菑城外。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瘫坐在地,饥饿将他折磨得形如骷髅。灰暗的脸上,神情与周围黄巾众毫无二致——麻木、恐惧、悲愤,又带着一丝解脱。

  他明白,若无意外,自己这颗头颅很快将成为城外京观的一部分,就像不远处那座散发恶臭的尸堆一样。

  你说,黑山军那儿……真能吃饱饭吗?他忽然问身旁另一个。

  他们这三十万黄巾原是要渡河北上投奔黑山军的。听说那边日子滋润,天天能吃上饭。可刚到黄河边,就遇到了第一道难关——没有船。

  那帮头领们盘算着在黄河岸边待到寒冬,等河面封冻再过河。

  这帮人照旧到处烧杀抢掠。

  前些时候,他们团团围住了黄河边的高唐县城。

  那高唐县令死守了几个月,最后带着千余骑兵撒腿跑了。

  听说那县令姓刘名备。

  他们接着抢掠,攻城。

  直到半月前,头领们又不知从哪儿得了风声,说济水那边会有大批粮草运来。

  这帮人立马倾巢出动杀向济水,想劫了那新任青州牧。

  谁料粮车根本没来,反倒直奔齐国临淄去了。

  头领们嚷嚷着,说那青州牧手里攥着几百万石粮草。

  老天爷!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粮食!

  于是所有人跟蝗虫似的扑向临淄。

  邪门的是,这回的青州牧和从前那些刺史、国相、县令全不一样,竟没缩在城里!

  真是活见鬼了。

  可不就是见鬼了!

  他跟着几万黄巾贼往临淄赶,半道就撞上官兵埋伏,那次死了黑压压一片。

  他命大捡了条命。

  官兵人少,转眼就往东逃过了淄水。

  他们紧追不舍渡过淄水,谁知突然洪水暴涨!

  他和许多人被隔在西岸。

  对岸的同伴不是淹死就是被砍成了肉酱。

  可这也没吓住他们,照样把临淄城围得铁桶似的。

  头领们拍胸脯保证,不出俩月,城里人准得像别处一样弃城逃命。

  哪曾想不到两个时辰,城北突然又杀出支官军,城里守军也冲出来夹击,他身边人死的死残的残——他居然又活下来了!

  这回总该没埋伏了吧?

  可屁股后头突然传来消息:老窝让人端了!!!

  要命!全军的家眷可都在那儿呢!

  剩下十几万人顿时乱作一团,你推我挤往回跑,踩死的比战死的还多。

  他就剩半条命,断了条腿瘫在临淄城根下。

  还惦记黑山军?快咽气的人了...另一具活骷髅气若游丝,俺看那些头领净糊弄人。

  喝口粥吧。

  ◆ 战地粥香 ◆

  突然响起的童声打断了二人思绪。抬眼望去,只见两个相貌迥异的孩子端着陶碗站在面前——黢黑的碗沿沾着粟米,雪白的碗底映着晨光。

  城门口涌出更多蹒跚身影。临菑城墙下,米汤的暖香与铁锈味的血气竟奇异地交融。那两个形销骨立的老者抢过陶碗,混合着呜咽的吞咽声在晨风中格外刺耳。

  ◆ 三重伏击网 ◆

  为应对黄巾军变幻莫测的攻势,陈渡将见习军师与曹营将领编成三支奇兵:

  - 徐庶偕赵云决淄水设伏,如银链截断敌军退路

  - 程昱联袂夏侯兄弟据守城北,与守军形成铁壁合围

  - 鲁肃协同曹氏铁骑直插敌后,似尖刀剖开黄巾腹地

  三十万黄巾岂是易与之辈?这三重杀招却似庖丁解牛,徐庶等新锐军师也在血火中褪去青涩。

  ◆ 初阵 ◆

  曹操亲率曹昂冲锋陷阵,铁骑过处如热刀切脂。年轻的继承人斩敌如割麦,倒让父亲突发奇想——何不带五岁幼子来观战?若非长兄劝阻,只怕真要多位小战场观光客了。

  ◆ 收降 ◆

  赵云与徐庶生擒黄巾头目司马俱时,陈渡正提着五颗首级而来。被缚的汉子梗着脖子冷笑:要杀便杀!

  曹操突然逼近,瞳仁里跳动着野心的火焰:我要给你们活路。

  变卖家产筹粮八百万石,就为救你们这些揭竿之人。这句话终于撞碎了司马俱眼中的讥诮,他怔怔望着这个疯子般的枭雄,陶碗里的稀粥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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