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贾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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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凉州发展?”张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低头笑了笑,抬头时目光已亮了起来:“这倒是我没细想过的路数。”

  他看向贾诩,拱手道,“贾先生这一提,倒像推开了扇新窗——是我眼界浅了,多谢这份点拨。”

  贾诩挑眉:“这就谢了?不问问凉州的羌乱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什么,无非官逼民反罢了。”张远淡淡道。

  贾诩朗声大笑:“官逼民反,官逼民反!你竟把‘羌人’也视作‘民’?”

  “汉羌之间,几百年的纷争,有侵略与反侵略,也有压迫与反压迫。”张远语气沉了沉,“这次凉州叛乱,明着是羌人起事,实则当地汉人也多有响应。

  根子还是朝廷腐败,把百姓逼到了绝路。无论是汉人还是羌人,说到底都是牺牲品。”

  贾诩收起笑容,正色望着张远,久久没有说话。

  河面上的风带着水汽,吹得两人衣袂微动,只有远处的虫鸣在夜色里起伏。

  许久后,贾诩正经起身拱手,朝张远深深一揖:“这话,我替凉州那些枉死的羌人谢你。”

  他直起身时,眼底那抹惯常的戏谑淡了些,“你倒真是个异类——

  一般人见了羌人,要么喊‘蛮夷’,要么怕得要死,你倒好,还替他们说话。”

  “我只认一个理:谁受欺负,谁就该反抗。”张远迎上他的目光,“你同情羌人?我瞧着不像。”

  贾诩嗤笑一声,声音里带了点冷意:“同情?我贾诩不同情任何人。

  我只是厌恶强权,憎恨那些拿着朝廷俸禄,却把百姓当牲口宰的混账。”

  他缓缓说起凉州叛乱的起因,声音放低了些,像在讲一段浸了血的往事:

  “前几年,护羌校尉段颎、田晏那些人,为了军功,把归顺的羌人部落当成猎物,砍下的头颅堆成小山,谎报是‘叛贼首级’。

  今年开春,凉州刺史耿鄙更狠,强行征调羌汉百姓去打鲜卑,粮饷被亲信克扣得只剩个空布袋,稍有怨言,鞭子就抽到身上。”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岸线,“湟中义从胡的北宫伯玉,他儿子就是被克扣粮饷的兵痞打死的。

  那汉子忍无可忍,先杀了贪官,又联合先零羌的李文侯起事——你说,这乱子,不是朝廷自己逼出来的,又是谁?”

  张远静静听着,心中了然。

  贾诩对汉廷的腐朽确实深恶痛绝,对被压迫的百姓也有几分同情,或许正因如此,他后来在长安搅弄风云时,才会对汉室毫无顾忌。

  但这份同情,终究是基于“厌恶强权”,而非真正站在人民一边。

  “我明白了。”张远点头,“先生请回去吧,人民军的人,会过去的。”

  贾诩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当真入不了你的眼?连句招揽都没有?”

  “你认同人民军的理念吗?”张远反问。

  “部分认同。”

  贾诩坦然承认,语气里少了几分算计,多了些坦诚,“自由、平等这些说法,我倒是喜欢你们的风格,相处起来少些繁文缛节,自在得很。”

  “等你真正了解、认同了,再说吧。”张远看着他的眼睛,“我们要的是志同道合的弟兄,不是三心二意的天才。”

  “天才?这是夸我吗?”

  贾诩哈哈一笑,拱手道,“承让承让。走了走了!对了,你们到了凉州,两眼一抹黑,就不想让我指指路?”

  “做不了同志,做同盟倒也无妨。”张远道,“到时候,自会与你联系。”

  两人交换了联络的暗号和信物,小舟缓缓靠岸。

  月色如水,洒在岸边的草地上,泛起一层银辉。

  待贾诩的身影彻底隐入夜色,张远望着那片沉沉的黑暗,忽然笑了一声。

  他这才回过味来——贾诩哪里是真心想加入人民军,从头到尾不过是句带着几分戏谑的试探。

  此人的真正谋算,他一时猜不透。

  但就眼下种种来看,贾诩对世间强权的愤慨,对人民军这种“异类”的认同,以及骨子里对无拘无束的自在追求,确让他对人民军多了几分共鸣。

  可归根结底,这位谋士太通透了,通透到能看穿世事肌理,却也因此始终站在局外。

  这样的人,或许永远成不了同道,却也未必是敌人。

  至少此刻,他的存在,为这盘乱棋添了几分不可预测的变数。

  刘兰和陈文迎上来,问:“先生,你们聊了些什么?”

  “他送了份大礼,我得想想怎么接。”

  张远望着天边的明月,忽然想起了苏义。

  若是苏义还在,开拓凉州这样的事,他定是不二人选,既有勇谋,又擅长扎根百姓。

  可苏义已经牺牲了。

  赵云、典韦、徐晃都是帅才猛将,却不擅长治理根据地;

  刘兰虽善于群众工作,可让她深入敌后,终究太危险;

  孙轻有独当一面的经验,却要坐镇北方,紫云军离不开他……

  思绪流转间,一个腼腆的身影浮现在脑海——谷雨。

  接替王当任紫云军副将的他,能文能武,既理过政务,也带过兵,最是踏实可靠。

  张远打定主意,对刘兰道:“传我的令,让谷雨回太行山见我,带上几十个他用得顺手的弟兄。”

  “好。”刘兰应声记下,见他望着月色出神,便不再多问。

  夜风拂过河畔的芦苇,沙沙作响。

  张远知道,往凉州伸手,意味着人民军要走出太行山,面对更复杂的局面。

  但他心里清楚,这步棋必须走——那里有受苦的百姓,有可以燎原的火种,更有人民军未来的路。

  月色下,他的身影立在岸边,仿佛与连绵的太行山融为一体,沉静而坚定。

  “走吧,去找个地方休息了。”

  一行人沿着河岸往桂花里走,月色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路边农户窗棂透出的微光。

  快到村口时,守在柳树下的哨兵远远认出了张远,压低声音喊了句“首席”,麻利地搬开挡路的木头。

  桂花里是人民军最早扎根的村寨之一,家家户户都信得过,陈文早跟村里打了招呼,借宿在地主李茂家。

  夜里无话,众人奔波一日,倒头便睡。

  张远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凉州的事,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急促的推搡惊醒,睁眼便见李茂的儿子李栓举着油灯,脸色煞白:“首席!不好了!有一支汉军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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