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重庆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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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原清巡抚衙门。李星汉端坐主位,一身戎装整洁挺括。
听完为首乡绅——城中颇有声望的致仕官员刘老爷的陈述。
他脸上那惯常的和煦笑容淡去了几分。
却没有立刻回答。
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几位乡绅互相看了看,神色间有些忐忑。
原来,之前清军加征赋税,百姓苦不堪言。
就连长沙城里面很多乡绅的土地契约及钱粮。
都被各阶酷吏和镇守八旗,以各种名目为名义征走,他们损失惨重。
清军蛮横无理。
十多年前,多铎在江南征税,当地乡绅还是以明朝的老办法来对付那群清廷的官吏。
结果惨被屠刀。
自此,乡绅即使再不满意,他们不敢反抗清廷的征税。
如今明军来了,听闻那位邓军门讲究“仁义”,对士绅多以安抚。
便想试探着能否将损失找补回来一些。
李星汉内心暗骂:
“你们这帮人,鞑子在的时候你们不敢要,等我们来了你就敢要了,合着只会欺负老实人是吧?”
不过义父说过,眼下不能太过招惹那群地主乡绅,合力抗清才是重要的。
他只得忍着怒意,终于开口。
“刘老,诸位乡贤。”
“之前鞑子横行湖广,强征暴敛,致使长沙百姓、诸位乡贤蒙受损失,李某深知,亦感同身受。”
他先定了调子,表示理解,这让乡绅们脸色稍缓。
但紧接着,李星汉话锋一转:
“然而,诸位所言那些粮秣,如今已非私家之物。”
“鞑子将其充作军粮,便已是敌资。我军浴血奋战,光复长沙,此等敌资,自然按律缴获,充作军用。”
“此乃古今通理,想必诸位也能明白。” 他直接将粮食的性质定为“敌资”,占据了法理和道义的高点。
刘老爷张了张嘴,想辩解说那是他们“暂存”或被“抢夺”的私产。
但看到李星汉那双虽然带着笑,却隐含锐利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
李星汉不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
“如今战事未歇,我南路军数万将士枕戈待旦,下一步亦需南下扫清残敌,光复粤地。”
“粮草乃军中命脉,一刻不可或缺。”
他点明当前的严峻形势和军队的巨大需求,暗示此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看到几位乡绅脸上露出失望和些许不满,李星汉语气又缓和下来,抛出了准备好的方案:
“不过,邓军门一向体恤地方,优待士绅。”
“李某虽不能返还已充作军资的粮秣,但可在此承诺,必将奏请邓军门。”
“酌情减免长沙府今明两年的的税赋,以补偿诸位今日之损失,助乡里休养生息。”
他站起身,走到厅中,目光扫过众人:
“诸位皆是明理之人。须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若我军因粮草不继而败,鞑子卷土重来,届时诸位损失的,恐怕就不仅仅是些许粮秣了。”
“助我军,便是助诸位自身,助这湖广百姓早日安居乐业。”
他这番话说得软硬兼施。
刘老爷等人沉默片刻,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他们知道,这位李将军虽然年轻,但态度坚决。
背后是数万大军和那位声名赫赫的邓军门。
硬顶绝非良策,而对方给出的承诺,尤其是减免税赋,也算是在困境中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最终,刘老爷代表众人起身,拱手道:
“李将军深明大义,所言在理。我等…谨遵将军安排,愿竭力支持王师。”
李星汉脸上重新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回礼:
“如此,多谢诸位乡贤深明大义!长沙安危,日后还需倚仗诸位鼎力支持。”
送走乡绅后,李星汉轻轻舒了口气。
他暂且解决了眼前的粮草争议,稍微稳住了地方势力。
-
重庆府周边的天空,异常阴沉。
战争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城墙上的明军旌旗在秋风中呼呼作响。
士卒们面色凝重地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清军营帐。
督师文安之站在城头。
已是花甲之年的他脊背依然挺直。
他身旁站着庆阳王冯双礼。
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此刻也紧锁眉头。
“保宁府方向的清军来得太快了。”
冯双礼沉声道。
“李国英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重庆。”
文安之轻抚长须,微微咳嗽数声。
苍老的手扶住城墙垛口,叹道:
重庆乃川东门户,若是有失,则夔州、万县乃至整个川东都将门户大开,形势危如累卵啊。
二人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阶梯处传来。
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单膝跪地:
“禀督师、王爷,合州...合州丢了!”
文安之身形一晃,冯双礼急忙扶住他。
老督师闭目长叹,声音带着颤抖:
合州竟已失守?此城一失,重庆北面屏障尽去矣,真乃雪上加霜。
冯双礼拳头紧握:
“发往武昌的求救信已有十天了,邓名邓提督的援军到哪里了?”
文安之仰摇了摇头,神色间尽是忧思。
-
又过两日,清军主力于重庆城西四里外扎下大营。
营帐连绵如云,旌旗蔽空。
与此同时,另外三面的围困也已完成。
凭借的并非陆上营垒,而是江上舟师。
只见嘉陵江与长江之上,清军水师战船巡弋不绝。
艨艟斗舰首尾相接,几近截断江面。
自城上远眺,三面环江之外,帆樯如林,号旗招展。
与西面陆上的连营互为表里,构成一道水陆合围的锁链。
将重庆彻底困作孤城。
重庆城中的气氛越发紧张。
文安之在临时督师府中与一众文官商议粮草调配事宜。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他急忙用帕子捂住口。
待拿开时,帕子上已染上一抹鲜红。
“督师!”左右惊呼。
文安之却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气息微促:
“无妨…老毛病了,不必惊慌。”
他试图强撑病体,继续刚才的部署。
手指颤巍巍地指向地图上的某个节点。
“…此处城墙年久失修,需增派人手驻守…”
然而,他话未说完,额上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原本就不甚康健的面色此刻更是苍白如纸,身形也晃了一晃。
就在众人慌乱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义父!”
只见谈允仙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显然是被急促的咳嗽声引来。
她依旧是那一头显眼的银发,神色平日里总是疏离淡漠。
此刻那双浅色的眸子里却清晰地映出了担忧。
她快步上前,甚至来不及与在场其他文官见礼,便径直走到文安之身旁。
“义父大人,勿要再言语劳神了。”
她语气带着医者不容置疑的决然,轻轻扶住文安之的手臂。
触手之处只觉臂膀单薄,且在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她二话不说,直接伸出三指搭在文安之的腕脉上,凝神细诊。
府内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位谈医官。
因为文安之身体欠佳,她前一段时间才从武昌回来照顾。
她诊脉片刻,眉头越蹙越紧,随即又从随身的布囊中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
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对左右侍从吩咐:
“速去我房中,取那个标着‘叁’字的白色瓷瓶,再用温水化开一勺蜂蜜送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法娴熟地在文安之的几处穴位上施针,动作稳定而精准。
与平日里摆弄火药时那种专注如出一辙。
看着文安之憔悴的面容,她抿了抿唇,低声补充了一句。
“…您若倒下了,重庆城内的数万军民,又当如何?”
随后,文安之被人搀扶着回到内厅,躺在病床上。
谈允仙侯在旁边,给他喂药。
“报——!”
传令兵冲进督师府内厅,不待通传,急着入内禀报:
“启禀大人,靖国公袁宗第率援军已到重庆城西二十里处,正与清军交战!”
文安之闻言精神一振,强撑病体坐起,眼中透出希望:
“好好好!快通传冯王爷,准备出城接应袁将军!”
他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帕子上再次染血。
“义父,您必须先服药。”
谈允仙按住文安之的手臂,声音严厉:
“脉象不稳,不可再劳神。军令我会让人传达。”
她转头对侍从吩咐:
“将消息和督师军令传给冯王爷。后续战报先报到我这里,不得直接惊扰督师。”
文安之无力地靠回枕上,目光仍紧盯着西面。
-
西城外,战事正酣。
数千清军步兵,在盾牌掩护下,如同黑色的潮水。
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重庆西边岌岌可危的防线。
城墙上,明军箭矢如雨,滚木礌石不断落下,但清军仗着人多势众。
已有数十架云梯牢牢架上了城墙。
悍勇的死士口衔钢刀,正奋力向上攀爬。
城门处,巨大的撞车在号子声中。
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包铁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负责西门主攻的清军将领王明德。
立马于弓箭射程之外,面露得色。
他转头对身旁的亲兵道:
“看来今日便可破城!文安之一介老朽,冯双礼困兽犹斗,城内守军已是强弩之末。”
“传令下去,先登城者,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就在清军士气大振,攻势愈发猛烈。
城头明军渐感不支之际,异变陡生!
大地开始微微震颤,起初混杂在震天的喊杀声和撞门声中并不明显。
但很快,那震颤就变成了沉闷如雷的蹄声。
从清军阵营的西侧翼滚滚而来。
“怎么回事?”
王明德勒住有些不安的战马,蹙眉向西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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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一道尘烟冲天而起,如同黄色的巨龙。
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
尘烟之前,是如林的刀枪和迎风招展的明军旗帜。
为首一杆大纛上,赫然绣着一个巨大的“袁”字!
“袁?是袁宗第!”
王明德脸色骤变。
“探马不是说他还在五十里之外吗?怎会突然至此?!”
不待他做出反应,那支骑兵已然杀到近前。
为首的老将,正是袁宗第!
他虽鬓角染霜,但目光如电,头戴毡帽,身披玄甲。
手中一杆镔铁长枪舞动如风,大喝一声:
“袁宗第在此!鼠辈安敢犯我疆土!儿郎们,随我杀透敌阵,入城会师!”
“杀!”数千精锐骑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他们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牛油,瞬间就撕裂了清军疏于防范的侧翼。
正在全力攻城的清军步卒猝不及防。
侧后方遭到如此猛烈的突击,顿时阵脚大乱。
袁宗第一马当先,长枪或刺或扫。
所过之处,清军人仰马翻,无人能挡其一合。
他身后的骑兵们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
紧紧跟随主将,将清军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许多攻城的清兵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从背后冲来的铁骑踏翻在地。
-
清军大营,中军帐内。
川陕总督李国英正在听取各营战报,听闻西门的攻势顺利,没准今日就能破城。
脸上刚露出一丝笑意,帐外便传来急促慌乱的声音。
“报——大帅!不好了!”
一名斥候连滚爬入帐内,气喘吁吁。
“西…西边出现大队明军骑兵,看旗号是袁宗第部!”
“已…已冲破王将军侧翼,正在猛攻我攻城部队!”
李国英霍然起身,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化为惊怒:
“袁宗第?他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疾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颤抖地划过。
“夔州至此,山路崎岖,他难道插了翅膀不成!”
一旁的一位幕僚沉吟道:
“大帅,恐是袁宗第轻骑疾进,抛下辎重,方能如此神速。此乃疲兵,虽锐不可当,然难以持久。”
李国英脸色阴沉,咬牙道:
“好个袁宗第,竟敢行此险招!传令王明德,放弃攻城,务必挡住袁宗第,绝不能让他冲入城内!”
“再令右翼甲喇额真率骑兵驰援,合围袁宗第,我要让他这支援军有来无回!”
然而,军令传达到前线需要时间,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王明德部在袁宗第的猛烈冲击下已然溃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阻击。
城头上的冯双礼见状,岂会错过这天赐良机?
他立刻下令打开西门,率生力军杀出,与袁宗第里应外合。
有援军到来,明军皆士气大振。
战斗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斜。
在内外夹击下,清军西门外的部队损失惨重,王明德只得率残部败退。
袁宗第与冯双礼顺利会师,在清军合围形成之前,迅速退入了重庆城中。
望着城头上再次飘扬的明军旗帜和欢呼雀跃的守军。
李国英在远处山岗上气得几乎咬碎牙。
他精心策划的猛攻,竟被袁宗第的突然出现彻底粉碎。
“好,好得很!”
李国英怒极反笑。
“就算袁宗第进了城又如何?不过是多了几千张吃饭的嘴!”
“传令各军,深沟高垒,给本帅死死围住重庆城!”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少粮草,能撑到几时!”
随着清军如潮水般退去,转而开始挖掘壕沟、设置栅栏。
重庆之围,从激烈的攻坚战,转入了更为残酷和煎熬的围城战。
而袁宗第的入城,带来了希望和士气大振。
袁宗第成功击溃了围困重庆西面的清军,率部进入城中。
当袁宗第踏入督师府时,文安之精神气好了很多。
已经在谈允仙的医治下,已经可以下床了,
他被谈允仙扶着,激动地迎上前:
靖国公此番来救,真乃雪中送炭,天不亡我大明啊!
冯双礼也快步走来,三人相互见礼后,冯双礼急切问道:
“邓名呢?在何处?他可会来援?”
袁宗第卸下头盔,露出饱经风霜的面容:
“邓大人虽已接到求救军报,但鞑酋顺治已经亲征,据说有二十万大军。”
“而且已经到了南阳府,清军多路进犯,他可能正在部署防务。”
“不过邓大人已让我率精兵先行来援,他应该派人来救的。再等等!”
文安之眉头深锁,点了点头:
“我刚刚确收到了军报,没想到这次连鞑酋都亲征了,看来这次确实凶险了。”
“邓大人既然已派了援军,估计不日就到,但眼下城中防务,就靠我们三人了。”
冯双礼闻言,不禁长叹一声。
袁宗第的到来虽极大鼓舞了城中守军和百姓的士气。
然一个迫切的难题摆在面前——粮草不济。
当晚,三人聚在督师府商议对策。
文安之面色凝重,徐徐道:
城中存粮本就不丰,今袁将军又率部来援,人马增多,粮草消耗日巨,恐难支撑半月之久。
袁宗第面露惭色:
某来时军情紧急,夔州府尚有大片土豆,地瓜未及采收...”
“我原以为重庆府粮草充足,岂料...若非形势所迫,何至于此...
冯双礼面色一沉,随即慨然道:
既然如此,不如出城与清军决一死战!总胜于坐以待毙。
袁宗第摇头:
李国英部约有十万之众,我军即便加上某带来的部队,也不过三万余人。硬拼绝非上策。
文安之长叹一声,语带沧桑:
忆昔两年前,我等两度围攻重庆,后得邓名相助,方收复此城。”
“岂料今日时移世易,竟要在此困守此城,真令人感慨万千。
两日后,清军似乎意识到强攻损失太大。
转而采取围困策略,在城外深挖壕沟。
设置鹿角木栅,意图将重庆变成一座孤城。
城中的粮草日益减少,守军开始缩减口粮。
百姓中也开始出现恐慌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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