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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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内光线晦暗,仅凭一支火把照明,让光线摇曳不定。陈云默眼见皇帝与太子命悬一线,刀锋紧贴颈侧,心念急转。
他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一侧窗户细微地动了一下。
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正是王老七!
他借着夜色与舱内的阴影,完美地隐匿了行迹。
两人目光在空中一碰,无需言语,多年的默契已足够。
陈云默眼神微不可察地扫向挟持太子的护卫,王老七则几不可见地颔首。
目光锁定了永历帝身后的那名缅兵—目标分配,瞬息完成!
陈云默不再犹豫,假意示弱道:
“好!我们放下武器,别伤害陛下!”
猛地将手中缅刀“哐当”一声掷于地上,
果然,他放下武器的动作吸引了两名挟持者的全部注意力!
两人的警惕随之放松。
突然,陈云默大喝一声,手腕一翻,藏在袖中的竹箭瞬间出洞。
疾射而出,直取挟持太子那名护卫的咽喉!
几乎听到陈云默喝的那一声起,王老七自黑暗中暴起发难,身形如鬼魅。
手中短刀精准无误地抹过挟持永历帝那名护卫的脖子!
两名护卫几乎同时身体一僵,随即软软瘫倒在地,喉间鲜血迅速洇开。
瞬息之间,骤然解除!
永历帝和太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那名缅官也彻底吓到了,呆若木鸡。
陈云默不再废话,迅速抽出匕首,架着缅官。
王老七随即用船舱里的绳索迅速将那缅官捆了个结实,塞住嘴巴。
直到此时,舱内才暂时安全。
陈云默和王老七,这才猛地转身。
面对惊魂未定、目瞪口呆的永历帝和太子。
两人毫不犹豫,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虽压得很低。
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陛下!太子殿下!末将乃大明川蜀提督邓名麾下豹枭营副统领,陈云默!”
“在下豹枭营王老七!” 王老七道。
“我等救驾来迟,让陛下和殿下受惊了!”
朱由榔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两人跪在地上的、如同神兵天降般的汉子。
听着他口中报出的名号和顿时有些难以置信。
陈云默顿时想起来一事,他从贴身内衣里面。
立刻取出了油布包了很久的两封书信。
一封是朱由榔之前寄给邓名的血书。
一封则是邓名之前交给陈云默,他写给永历帝的亲笔信。
朱由榔颤抖着伸出手,嘴唇哆嗦着,借着火光,飞速的看完了信。
一时间竟激动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唯有热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邓名...豹枭营!陈将军,你是邓提督派来的!?好!好!太好了!快快请起!”
希望!真的来了!
陈云默对着王老七道:
“你保护陛下和殿下,我去帮助他人击退其他缅兵!”
随后他押着刚刚绑着的缅官,往船舱外而去。
陈云默将那名面如土色、浑身瘫软的缅官像提小鸡一样拎到船舱门口。
用刀尖抵着他的后心,扯掉他嘴上的破布。
用半生不熟的缅语低喝道:
“让你的人,立刻放下兵器,否则,我宰了你!”
缅官感受到背后那冰冷的杀意,早已魂飞魄散。
用带着哭腔的缅语对着外面慌乱不知所措的缅兵嘶喊:
“放下武器!都放下!退后!全都听他们的!不要乱动!”
甲板上剩余的二十名缅兵,原本就被之前那几名“水鬼”神出鬼没。
瞬间格杀他们同伴的悍勇手段吓得胆寒。
此刻又见主官被擒,哪里还敢反抗?
纷纷将手中的缅刀、竹弓扔在甲板上。
惊疑不定地退到船头,挤作一团。
与此同时,周围江面上那两艘护卫船的骚动也渐渐平息。
陈云默心中稍定,推断刘五、李石山他们率领的佯攻小队见主船得手。
应该已经按照原计划悄然撤离,并未恋战。
他们本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吸引火力。
目的达到便立刻远遁,这是事先约定好的。
眼看主船局势已被控制。
其他队员也趁着夜色和水流,从不同方向悄然泅渡返回被控制的主船。
湿漉漉地翻上甲板,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成功的兴奋。
清点人数,竟无一人伤亡,这些缅兵的战斗力确实低下很多。
他们凭借着武功身手和默契的配合。
哪怕没有穿甲胄,仅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竟然反能轻易的格杀了十几名缅兵。
还造成了不少的混乱。
那三船缅族士兵,都十分惊惧这群鬼兵!
见到李石山等队员过来汇合。
陈云默道:“石山,船尾还有几套清军甲胄,你和兄弟们换好。”
“不够的话,其他人就把船上的缅兵尸体上的甲胄脱了,各自穿好。”
“有备无患!接下来可能有硬仗要打!”
李石山和其他队员领命。
-
陈云默又命令那缅官:
“让你的人都到旁边的小船上去!这艘船我们征用了!”
缅官此刻为了保命,无所不从,连忙对着那边小船喊话。
那些惊魂未定的缅兵巴不得离开这艘鬼船。
忙不迭地互相帮忙,手忙脚乱地开始向最近的那两艘护卫船分别转移。
不一会,主船的缅兵已被全部转移过去了。
随后,主船在陈云默等人的操控下。
扬起风帆,破开夜色,继续向北疾行。
-
那两船士兵担心主官安危,只得追了上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
那两船本就容量有限,至多装载三十人。
加上先前主船上的缅兵分别涌上。
致使每船硬塞到了四十人,严重超载,导致航速迟缓。
而陈云默他们只有十余人。
主船行驶速度加快很多。
那两船追逐不久,便力不从心,终被抛离很远。
确认身后再无追兵,船上所有人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
船舱内,一时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得的安宁。
众人皆已和朱由榔和太子行过礼。
船上挂着得火把的火光,映照着众人疲惫却欣慰的脸庞。
永历帝朱由榔倚坐在榻边,虽面容憔悴,眉宇间却舒展了许多。
少年太子紧紧依偎在他身侧,好奇地望着周围这些的恩人们。
豹枭营的队员们或坐或立,擦拭着刀剑,或整理着湿衣。
舱内回荡着低低的交谈声。
偶尔甚至溢出几声压抑不住的、轻松的低笑。
他们与皇帝之间那层森严的君臣壁垒。
在此刻生死与共的患难中,似乎也消融了几分。
朱由榔轻轻咳嗽了几声,抬起手,慈爱地抚了抚太子的头顶。
声音虽虚弱,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他低头对太子道:
“皇儿,你看,这些都是救我大明于危难、护佑你我性命的忠臣义士。”
“天不亡我大明,赐朕如此豪杰。”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陈云默、王老七等一众豹枭营队员,眼中充满感激。
朱由榔趁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
向陈云默细细询问起邓名提督在四川、湖广连破清军的诸多细节。
他越听越是专注,眼中逐渐泛起光彩,仿佛在这些捷报中看见了久违的希望。
陈云默一一据实以答,语气沉稳。
说到最后,他略一停顿,抬眼迎上天子的目光,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
“陛下,我等南下之际,邓提督已大破洪承畴所部!”
“一举夺下湖广重镇武昌了!消息已是一个月多前发生的事。眼下很可能已经夺回湖广大部了!”
此言一出,朱由榔先是怔住,随即猛地站起身。
他双手微微发颤,迭声问道:
“武昌?湖广!此话当真?当真?!”
待陈云默郑重点头,皇帝再忍不住,仰首纵声,几乎泪涌:
“天佑大明!邓卿真乃朕之肱骨,中兴之臣啊!”
他激动得在狭小的船舱中来回踱步,忽然停下。
转身紧紧握住陈云默的手臂,语气恳切:
“若上天垂怜,容朕与诸卿重返神州…朕必不负邓卿,不负尔等!所有功勋,朕定重重封赏!”
他又想了一会,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激动:
“不对!朕等不及了!此等功臣,岂能待到还朝?可有笔墨纸砚?朕要即刻拟旨,昭告天地祖宗!”
豹枭营队员闻言,立刻在船舱中四下找寻。
幸而此船曾是缅人官员所用,竟真寻得了颇为齐全的文房四宝。
众人迅速清理出一张矮几,铺开微微发黄的宣纸,研墨伺候。
朱由榔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略一沉吟,便奋笔疾书。
笔走龙蛇间,一代帝王在前途未卜之际,于这颠簸的江舟之上。
写下了封赏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朕闻褒奖有功,乃人主之常经;
崇德报功,为国家之盛典。
尔提督邓名,忠勇性成,韬略夙裕。
身冒矢石,屡摧强虏于川楚;
力挽狂澜,克复武昌于危际。
功在社稷,泽被生民。
其壮绩殊勋,实乃朕之中流砥柱,大明之再造干城!
特旨:晋封邓名为楚王,锡之金册金宝。
永镇湖广,世袭罔替。
望卿翊赞中兴,光复旧物,钦哉!
另谕:
豹枭营副统领陈云默,忠勇性成,智略兼优,护驾有功,蹈死无悔。
着即晋授“扈驾总兵官”,实领都督同知衔。
赐蟒袍玉带,赏银五千两,仍统豹枭营事。
其余将士,各依功绩,皆超擢四级,厚赏金帛。
专司护驾及机宜行动。
仍录其功于册,俟朕还朝,另授实职差事!
录功勋于册,候朕还朝,另予实授!
尔等其各奋忠勇,共纾国难。钦此!
永历皇帝 朱由榔 亲笔”
写罢,朱由榔竟从贴身处取出一方小小玉玺—
虽不及朝堂之上那国之重器,却也是他流亡途中始终携带、象征皇权的玉印。
他郑重地将其置于唇边,哈了一口湿气,随后用尽全身力气。
将玉玺重重地压在那墨迹未干的诏书之上!
鲜红的玺印赫然呈现于纸端,虽在颠沛流离中略显斑驳。
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
陈云默与身旁的豹枭营队员见状,无不一怔,随即恍然。
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澎湃。
也替邓大人高兴。
没想到邓提督,已被陛下封为楚王了。
他们齐刷刷跪倒在船舱内,向着天子。
也向着那封在绝境中诞生的诏书,深深叩首。
“臣等…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云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双手高举,极其郑重地从朱由榔手中接过了那封沉甸甸的诏书。
他先等着墨迹变干,随后找来一块防水的油布,将其细细包裹了一层又一层。
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火种。
最后将其贴身塞入怀中衣襟最内侧,紧贴着胸膛。
那不仅仅是一封诏书,更是在这黑暗困境中,陛下托付的希望与承诺。
船舱内一片寂静,唯有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
-
主船继续沿着伊洛瓦底江往上游往北行驶。
又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
茫茫夜色中,隐隐已经看到了东岸的阿瓦城。
陈云默紧盯着东岸,感觉东岸某处地点有些火光。
那岸边似乎有些人影浮动。
他刚拿着望筒,试图去细看。
突然,异变陡生!
“咻咻咻——!”
一阵锐利破空声自东岸的火光间骤起!
无数点火星划破夜空,如同骤降的流星火雨。
铺天盖地砸向这艘船!
是火箭夜袭!
“护驾!全体隐蔽!”
陈云默瞳孔猛缩,嘶声怒吼。
“笃笃笃笃——!”
密集的火箭如疾雨般钉入船舱壁、甲板、桅杆与风帆。
火点迅速蔓延,木质船体与帆绳顷刻燃起!
数支利箭更穿透舱壁,带火射入内舱,引燃织物,浓烟顿时弥漫开来!
“啊——!”
舱中传来太子惊恐的哭叫与永历帝压抑的呛咳。
被缚的缅官早已骇得魂飞魄散,在舱内连滚带爬。
瑟缩躲闪,唯恐被火焰利箭波及。
甲板上情形更为惨烈。
本已带伤的豹枭营队员刘五行动稍迟。
竟被一箭当胸射穿,惨叫一声,燃火坠入江中!
吕大彪挥刀急挡,虽击开数箭。
却仍被一支裹挟火油的火箭射穿手臂。
火焰瞬间吞噬衣袖;
他咬牙闷哼,翻滚扑火。
但是火油沾身,却怎么扑灭不了。
最终他凄惨的死在火中。
“快救火!砍断燃绳!推下帆布!”
陈云默挥刀斩落射向舱门的火箭。
火星溅上手背,灼痕顿生,他却浑然不顾。
这突如其来的火雨袭击,瞬间将方才脱险的欣喜撕得粉碎。
再度将所有人推入地狱!
-
东岸射出这片致命火箭的。
正是萨巴兰、鄂莫克所率的清兵精锐,以及大批与之合流的缅军!
原来,苏托敏与马宁匆匆面后。
两人当晚于是就面见了莽白后。
在苏托敏的极力说服下,加之马宁强硬声称已有两路数万清军正星夜兼程赶往阿瓦。
如果不马上交出明国伪帝。
便立刻灭了阿瓦。
内外军事压力交迫,终于迫使莽白同意交出永历帝。
恰在此时,鄂莫克派出的信使疾驰而至。
向马宁与苏托敏禀报:所部遭遇明军精锐突袭,损失惨重。
闻听此讯,马宁与苏托敏顿感事态急迫,不愿再有任何拖延。
马宁派遣萨巴兰率领麾下所有亲兵。
而苏托敏派遣老茶壶带领城内部分缅军精锐迅速出城。
一路疾行至东岸,与先前遇袭。
在此,一直监视江面的鄂莫克部会合。
鄂莫克一见萨巴兰和老茶壶二人率领大批军士到来。
立刻向着萨巴兰,立即指向江心,急声道:
“大人请看,江中仅剩那艘主船,其余护卫船只皆不见踪影!”
他随即补充了自己率部一直监视的所见:
“那艘主船早已易主!一伙身份不明、身手悍勇之人骤然发难。”
“杀了船上的缅兵一个措手不及,现控制了大船!”
至此,陈云默等人夺船控帝的行迹,彻底暴露于敌人眼前。
老茶壶见状,阴恻一笑,毫不犹豫。
当即喝令麾下缅兵以火箭覆盖船只。
而萨巴兰并没有阻止。
即便此举,虽可能将朱由榔和太子等人一同焚身江中。
但是老茶壶已得到了莽白和清使的同意。
永历帝的生与死,已经不重要了!
死了或许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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