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家的夫郎

　　楚言换上了婚服，屋子里只有一面小铜镜，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阿言，换好了吗？我进来了？”萧霖站在门外问道。

　　“进来吧，我换好了，”

　　萧霖进来就呆着了，从前他就知道楚言长得好看，可没想到他穿红衣会这般好看，若是，“咳咳，阿言，你可真好看。”

　　楚言推了一把萧霖，“别说了。”

　　萧霖将手里的匣子递给楚言，“这是今天买酱的铜板，我晚上回来就想，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刚刚换衣服看见这匣子，才想起，我刚刚大概看了一下，铜板估计有个两千多个的样子，过段日子，在拿去换，现在你先收起来。”

　　楚言没接匣子，还去自己的衣柜包袱里，翻出今天在如福楼得到的银票，下午回家，直接将包袱放进衣柜，也没好好收拾。

　　“萧大哥，这些，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你分一些的，”

　　“你自己留着，我手里还有钱，这几年一直打猎，而且我家中长辈去世时，也给我们兄弟留了银两，”

　　“那好吧，萧大哥，你若是需要了，一定要说。”

　　“知道了，阿言，那你待会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萧霖说完见楚言没说别的，就出去回自己房间了，怕再待下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他尊重楚言，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楚言双手捂脸，等呼吸平静下来，就将婚服换了下来，叠好放到柜子里，这才躺下进入梦乡。

　　*

　　第二天，萧霖早早的就起来了，先去把粥煮上，就带着大黑去地里晃了一圈，月亮都还没醒，萧霖见地里的苗苗长势好，也高兴。

　　转了一圈回来，粥也煮的差不多了，楚言也起来了，在厨房弄两个下饭菜。

　　吃过早饭后，萧霖先在前院里忙，他家院子里有棵树，一颗枣树，靠近大门，长了这些年也很大了，他准备在树下搭些架子，然后弄去山里挖些野葡萄回来种，萧霖上次听楚言说，夏季的时候在树下乘凉，葡萄架上全是葡萄，他就上了心。

　　将前院打扫干净，就去后院砍竹子，当年他们买宅基地的时候，就连后面的竹林一起买上的，他在家弄的如火如荼的，他还想扎一个秋千，趁这几天早日弄完。

　　楚言则是和平哥儿出门了，说是要去山上看看蘑菇和木耳。两人一路往山上走去。

　　“平哥儿，对不住，之前一直说去山上，可我总是耽误，”楚言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平哥儿算是他来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他不想朋友难过。

　　“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不都给我带吃的了嘛，这么多年，除了家里的人，你还是第一个给我买东西的呢，言哥儿，你真好。”平哥儿笑着说：“而且，你和萧大哥不是要定亲了嘛，我也为你高兴，萧大哥人真的不错。”

　　走了大半晌，他们才走到半山腰处，山上树木高大茂盛，树下灌木丛里长了蘑菇，两人上前采摘，还好平哥儿会辨认是否有毒，不一会儿，一人就采了半篮子。

　　“哎，言哥儿，你看，好多木耳啊，快来采。”徐小平往前走了几步，在林里的一棵朽木上发现了一片野生木耳，赶紧招呼言哥儿过来一起采摘。

　　“还是你眼睛好使，都被草遮住了都能看见呢，”楚言也过来采。

　　等把这些木耳采摘的差不多，只剩下些还没长大的，两人的篮子也快满了，就慢慢往山涧那边走去，楚言说想去洗洗脸。

　　山涧确实要凉快许多，楚言和平哥儿简单的洗了洗，“言哥儿，你看，这还有水芹菜呢，我之前上山都是采完蘑菇就往山下走，这水芹菜都没人摘，长得可真好啊，我们快摘点。”

　　“平哥儿，你摘水芹菜，我在河里抓点鱼虾，待会我们分。”楚言说完就挽起袖子，把鞋子脱了，裤腿也挽起来，就往河里走。

　　“哎，好，”

　　两人分工明确，楚言摸鱼虾，平哥儿摘水芹菜。

　　平哥儿边摘还用藤条给绑在一起，毕竟两人上山就带了两个篮子，背篓都没带，楚言则是先把蘑菇和木耳放在树叶上，提着篮子抓鱼虾，

　　这山涧里实在是好抓虾，快一篮子了，鱼倒是只抓到了三条，都只有巴掌大，楚言刚好一双手握住的样子，鱼则用藤条栓着，楚言看河里还有螺蛳，可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最后两人只好约定过两天一定要再来一趟。

　　最后楚言分到了平哥儿的两捆水芹菜，平哥儿分到了两条鱼，本来楚言要把河虾也给平哥儿分一大半的，结果平哥儿说他不要全都给了他，

　　他拿回去也不会弄这个，而且家里的哥哥们也都不喜欢吃河虾，说是吃着有个怪味，后来楚言一直劝他将鱼全部拿回去，平哥儿没办法只好说，让楚言回去做的时候给他留点，楚言自然是满口答应。

　　楚言的东西太多了，最后只好用藤条编了一个小篮子，至少可以支撑到他到家。

　　眼见快过晌午了，两人赶紧往山脚下走，今天他们两人虽然累，但是得到了这么多东西，都是高兴的。

　　好容易走到山脚，两人就在此处分开了，毕竟拿的东西都很多，就不送来送去的了，还好现在各家各户都在吃饭，不然他们今天找的地方肯定保不住了，他们过两天还想再去呢。

　　楚言一个人往前走着，刚过一个小弯，就听见大黑的声音，他赶紧提前说道：“大黑，停，不能扑我。”

　　大黑也听话，就在他身边靠着，用鼻子拱他。

　　“你主子呢，怎么没来接我啊。”楚言话刚说完，就见萧霖走过来，萧霖也没想到楚言提了这么多东西，快步走上前，将东西全部接过来。

　　“怎么弄了这么多，你还摸鱼了啊？累不累？下次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言本来没觉得累，这会萧霖在这，他一下子觉得自己累死了，“累，手勒的疼，脚也疼，还饿了。”

　　瞧瞧这委屈巴巴的样子，萧霖心疼坏了，“那我背你，饭做好了，回去就可以吃，来。”说着就蹲下来。

　　“哎呀，没事，就几步路，我们快些回去吧。”楚言说完侧身从旁边走过，“大黑，走了。”

　　*

　　家里院子只有月亮在看家，肉嘟嘟的趴在树底下躲着太阳，这会正午过半，正是日头最大的时候。

　　两人回到家，楚言先回房换了身衣服，萧霖则是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楚言进门就发现早上的院子和现在大不相同，这会儿才仔细的看，树旁边靠里的位置，现在已经打好了四根木桩，两面用竹子编的栅栏围好，顶上也用木头搭了木条，木条上搭着大片的竹叶。

　　“阿言，先来吃饭，等明天我去上山挖点野葡萄回来，来年枝繁叶茂，夏天你就可以在葡萄藤下乘凉了。就是不知道和你说的葡萄架差别大不大。”

　　“没有差别，谢谢你，萧大哥，”楚言心里十分感动，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幸运，可以遇到这样好的人。

　　两人简单的用完午饭，两人上午都有点累了，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

　　萧霖醒了就去把那条鱼杀了，洗好，晚上可以煮个汤。

　　楚言出来逗着月亮，“萧大哥，村里哪家在卖豆腐啊？”

　　“有，徐三叔家里就是卖豆腐的，就是平哥儿的堂叔。”

　　“那你待会儿就去买点回来吧，我等会先把虾炸好，要给平哥儿送些，他给我摘了好些水芹菜呢。”

　　“好。”萧霖说完就回房拿了几个铜板，又去厨房拿了个碗，出门了。

　　*

　　“徐三叔，我买一块豆腐。”徐三叔接过碗，就给切了一块，“拿好，还好你来的早，我这就这几块了。”

　　萧霖接过，就将事先准备好的铜板交给徐三叔，两人闲聊了几句，萧霖就往回走。

　　“刚刚那是霖小子？”徐三叔的媳妇从屋里出来，见人走远了，“是啊，来买豆腐的，说是晚上要熬汤。”

　　“哎，你别说啊，这要定亲的人，果然啊，都知道在村子里走动了，往常哪能见到他呢。”

　　“你说啥？霖小子要定亲了？定了谁啊？哪家的？哥儿还是姐儿啊？”

　　“你问那么多干嘛，又不和你定亲，只是听说是他远房表弟，家里遭了难，好不容易来投奔他们的，日子好像没两天了。我也是上次听他刘婶子说的。”

　　“哎，本来还说等他过了孝期，我去探探口风呢，现如今，只能看着了。”徐三叔就是无比后悔，他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二女儿都在待嫁的年纪，现在都还没着落呢，原本他早就瞧上了霖小子，谁想到半路杀出个远房表弟来。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想法，我都不敢想，人家连镇子上的豆腐铺子上的小姐都看不上，还能看上咱们家那两个黄毛丫头。”徐三媳妇想的很开，萧家两兄弟一看就和村子里的人不是一路，他家这个倒好，居然还有这种心思，他家三丫尚不足十岁，更加排除。

　　*

　　楚言在萧霖走后，便开始用小刀把河虾的虾线给去掉，楚言边弄边想，早知道吃完饭就不睡觉了，这得弄到啥时候，弄到一半，萧霖就回来了，他一下子就遇到了救兵。

　　“你可回来啦，”

　　“怎么了？”萧霖好笑道。

　　“你先把豆腐放好，我待会来切，然后就来弄这个，”

　　萧霖回来，自然接过这一重担，楚言只教了两只，萧霖就学会了，于是楚言端起弄好的一半，他颠了颠篮子，除去要给平哥儿的，他俩也够了。

　　烧好小陶罐，起锅烧油，先把鱼煎了，倒入水，放好调料，水烧开慢火炖一会儿，又将汤汁滤出来，煮烂的鱼肉和鱼刺不要，重新煮，将豆腐切片放入，小火慢炖。

　　炸虾就要用菜籽油了，还好现在他们不差钱了，不然日日这样用，再好的家庭也禁不起这样造。

　　油热后，直接将虾倒入，炸至金黄，捞出备用，也将准备好的土豆倒入简单炸一下，将油舀出，倒入事先准备好的配菜，水芹菜切段，土豆条，胡瓜条，最重要的是辣椒酱，炒出香味倒入虾，爆炒入味，用大碗装了一碗，他们还剩下一大碗。

　　楚言见锅里的米饭快要好了，赶紧用篮子装好，“萧大哥。你送一下吧，我这会儿还得在炒个菜，等你送完回来刚好可以一起吃饭，让大黑陪你。”

　　“好。”

　　萧霖送到的时候，刚好徐家也在吃饭了，徐叔过来开的门，“霖小子，这是？”

　　“今天阿言和平哥儿去山上一起捉了河虾，平哥儿没要，阿言全拿回家了，晚上阿言就把河虾做好了，这不就赶紧端些过来，让你们也尝尝。”萧霖就站在院子里，徐叔把篮子接过去之后递给了徐阿么，让他也留下吃饭，还说去把楚言也接过来，还是徐阿么给劝回来了。

　　“霖小子，你等一下啊，”徐阿么进屋，一打开就知道这是用油炸过的，在村里，也就过年用油多一点，还得省着来，这言哥儿，下次见面还是得劝劝，

　　她把自家风干的腊肉放了一块在篮子里，又用布盖好，这才提出去，萧霖正在院子里和徐叔还有徐三郎说话，徐四和平哥儿还有徐小妹，则是在屋子里没出去。

　　“来，拿好，言哥儿估计还在等你吃饭，阿么就不留你了啊。”几人一起将萧霖送出去，就回来吃饭了，尝了一下楚言做的虾，“好吃啊，没想到言哥哥做饭这么好吃。”徐小妹说道。

　　“是啊，我上次吃他做的油饼，可好吃了。”

　　“那小哥，下次你们上山，可不可以也把我带上，我也想吃油饼，不对，我也想帮你们。”

　　“我才不带你呢。快吃饭吧。”

　　“阿爹，你看小哥。”

　　“好了，吃饭。”徐阿么每天断案都习惯了。

　　*

　　萧霖走了老远，才发现篮子里还有块肉，最后也只好拿回去，想着下次在还点别的东西好了。

　　晚上两人吃完饭，坐在藤架下，一人一个摇椅躺着，好不惬意，两人聊着家常，楚言没聊一会儿就睡着了，萧霖看人没回话，转头看着他，眼角都是笑意，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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