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薛家纪事

　　王琪晚上回去给家里人一说，不说他娘，便是他哥夫岳晴，都说楚言说的对。

　　王琪当即说，“哥夫，你放心，我以后若是嫁了人之后，肯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回来的。”

　　岳晴笑着说，“那可不行，这么好的弟弟，最好还是嫁的近些好，最好是日日都能回来呢。”

　　“你哥夫说的对。”王生也说道，其实他听到这件事，就觉得薛家可能还有的闹了。

　　“哎呀，你们，我不和你们说了。”王琪知道他们都在打趣自己。

　　*

　　薛家。

　　薛婶子其实也知道自己女儿有错，可是她一想她之前在夫家肯定是受苦了，现如今又和离在家，自己要是不多偏袒些，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可是她没有想过，人心本就多有偏颇，一旦开始偏袒一方，时日短还好，日子一长，肯定是有问题的。

　　第二天一早，薛家大嫂做好饭，家里一般都是给小孩子一人煮一个鸡蛋，偶尔薛家大郎出去做工，薛家大嫂也会做一个。

　　今天薛家大嫂想着，她自己两个孩子，小姑子的一个孩子，加上自己的丈夫，一共煮了四个，偏偏，早上因为这个就吵起来了。

　　薛家大姐儿坐在桌前便开始抹眼泪：“我知道大嫂嫌弃我在家，不过是一个鸡蛋罢了，明日我就去做活，定把蛋钱补上就是了，何苦言语如此侮辱。”

　　“你，我何时侮辱你了，我就说了一下，鸡蛋给孩子们吃，还有一个给你大哥吃，你大哥这几日做工辛苦了，

　　你整日里连门不出，需要补什么身子？我又不是没有给你孩子吃，你这副样子是做什么。”薛家大嫂气坏了，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薛家姐儿，什么话都不说了，只一个劲儿的坐着哭，薛婶子来问也不说话，最后薛婶子把薛家大嫂说了一顿，让她以后家里每人都煮一个鸡蛋。

　　薛家大嫂气的回房哭了一通，大郎回来，从孩子口中了解此事，叹了口气，只回房说，“辛苦你了，以后银子，我们交一半，剩下的你留着。”

　　薛家大嫂其实就是气薛家姐儿什么事儿都不干，从前出嫁之前，在家就一副小姐做派，她还以为过了这些年，她改了呢，在外人面前倒是嘴甜，有什么用，这才几年，就和离了，真是气死她了。

　　薛家大嫂自从大郎只交一半的钱之后，也就没说什么了，反正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从公中出，那一半就相当于孝敬二老了，

　　至于小姑子，随她闹吧，等三月，孩子送到书塾，她也就去山上采菌子卖，才不管她死活，婆母愿意养是她的事。

　　就这样，薛家大嫂开始“摆烂”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她只洗自己家小孩的衣服，至于小姑子拿过来的，不好意思，你怎么放的，就还是在那儿，她可不会动一下。

　　就这小姑子又哭哭啼啼的去找薛婶子哭，薛婶子也没办法，让她自己洗，说道：“你大嫂要做饭，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每日都没怎么休息，你自己的衣服你就自己洗，还有你孩子的，你也自己洗。”

　　就这样，这一回合，薛家大嫂胜。

　　后来薛家姐儿听说她大哥只交了一半的银子，就来问薛婶子，她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嫂子在背后出主意，就是不想让她在家住住罢了。

　　可是薛婶子说，“不是，是你大哥自己来说的，之前你大哥也会留些银子，如今只是留的多一点，我和你爹也有银子，你自己和离不是也有银子吗？眼热什么？”

　　薛家姐儿不高兴的出去了，院子里两个小孩儿蹲在地上玩，另一边坐着一个大一些的男孩，蹲在地上的两个，一个是她女儿，一个是她大嫂生的小哥儿。

　　一想到自己丈夫后面娶的就是小哥儿，她就更气了，上前一脚就将人踹倒，小哥儿立刻就哭了，旁边坐着的大一点的孩子放下书就过来拦住她，说道：“姑姑，你这是做什么，弟弟他什么都没做啊。”

　　薛家姐儿也伸手推了他一把，指着他骂道：“你也是个白眼狼，”也不知道她骂的究竟是谁，骂完就拉起女儿往屋里走去，留下薛晨哄着他弟弟。

　　薛婶子在屋里看见了，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怕是在这样下去，一家人还能是一家人嘛。

　　想了一天，第二天就去找了村长和合族耆老，希望帮他们分家，

　　家里家产分两份，一份他们二老，一份老大家，他们二老手里的再分为四份，老大家一份，这是这一份暂时由他们用，死后没用完的交给老大家，剩下的三份，三个孩子一人一份。

　　薛家姐儿在屋子里一听，傻眼了，他娘竟然一分都没留给她，虽然她和离拿回家的东西一直没有拿出来，毕竟世上谁会嫌钱少。

　　可是她根本没有想过，当初她出嫁时嫁妆里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家大哥给她准备的。

　　薛婶子看她要闹，直接说道：“你若是还要闹，便绞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你女儿我自会抚养。”薛婶子其实很是了解她闺女，她怎么可能上山做姑子，于是薛家姐儿答应了。

　　就这样，薛家分家了，薛家大嫂还是住原来的屋子，只是需要重新搭个厨房，院子一人一半，薛家嫂子早就不想和薛家姐儿一起了，立刻让丈夫从中间砌了一道院墙，从自家这边新开了一个门。

　　对此，薛家老两口也没说什么，毕竟薛家嫂子，这些年是如何对他们的，他们再清楚不过，这样也好，趁现在下面几个还没有怨恨他们。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薛晨当时说的一句话，他问薛婶子，“祖母，你当真要一直这样包庇姑姑吗，可若是有朝一日你们不在了，又有谁会继续包庇她呢，我和弟弟自然是不会的。”

　　这话一说出来，薛婶子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发展下去了，不然百年以后，怕是大孙子都要恨上自己了。

　　“就这样，最后还是分家了，”王琪给楚言八卦道。

　　“这样倒还要好些，可是我怎么总感觉薛家姐姐还要作妖啊。”楚言若有所思的说。

　　“可能会吧，哎呀，算了不提他们了，阿言，你要给清叶哥添什么妆啊？”王琪问道。

　　“我还没想好，不过很大可能是作画，许掌柜帮我找到了一批颜料，我才知道朱砂，雄黄，都可以作画，”楚言笑着说，

　　之前倒是没想到，不过想想也是，只是这些是矿物颜料，轻易不可得，许掌柜帮他找到这几种，他已然是很感激了。

　　收到颜料后，楚言就开始在画房沉浸作画，经过好几日，可算是做了两幅，一幅是送子观音图，一幅是林清叶和刘武的画像，

　　画好之后，萧霖看了一下，“画的真好，我都舍不得让你送了。”

　　楚言看着他说道，“可不能赖皮啊，这些颜料还有呢，下次给你画，好不好。”

　　“成吧，”萧霖接过去，交给了贺子树，让他骑马去城里裱起来，过两天楚言要用，贺子树接过一看，也觉得太像了，特别是那幅观音图，简直了，“主子，能不能让夫郎帮我画一幅。”

　　萧霖看了他一眼，“赶紧去裱画，我的图都还没画呢，哪里轮得到你。”

　　“是，主子。”贺子树垂头丧气的骑马走了。

　　二月初九这天，天气已经转暖了，路边的花都在含苞待放了，贺子木跟在楚言身后，怀里抱着两幅画。

　　楚言进门就喊道：“清叶哥，我来了。”

　　刘成在装点院子，闻言说道：“阿言来了，”

　　楚言问道：“二哥，吃饭了没。”

　　刘成答道：“吃了，清叶哥在屋里，你自己进去吧。”

　　“好。”楚言进去的时候，王琪已经在了，贺子木没进去，楚言自己抱着画，递给林清叶，“清叶哥，新婚快乐。”

　　林清叶先打开的是一幅他和刘武的画像，素描自然是要比古代意境的画像要更像一些，楚言还简单的上了点色，林清叶一下就看的入神了，抬头看着楚言，眼眶都有了泪水，“谢谢你，阿言。”

　　楚言正要说话，结果王琪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楚言，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王琪酸溜溜的说，“我都没有画像呢。”说完他又觉得在这个场合说这种话有些不好，可是又忍不住。

　　楚言还当是什么呢，当即就说，“放心，改天我也给你画，这是我用炭笔画的，很快的。”

　　王琪立刻抱着楚言，高兴的说，“谢谢你，阿言。”

　　“这是，”说话的功夫，林清叶已经打开第二幅画了，“是送子观音图，这，太像了，我怎么好收啊。”

　　“这个就是我用许掌柜给我准备的颜料画的，我看你很喜欢小孩子，可是阿娘说哥儿怀孕不易，所以我就想着，送你一幅送子观音，希望你早生贵子。”楚言说道。

　　这下子，林清叶没忍住，哭了起来，“谢谢你，阿言，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楚言赶紧和王琪手忙脚乱的帮他擦眼泪，“清叶哥，你别哭啊，这是大喜的日子。”

　　刘婶子在外面听见怎么哭了，还以为几个小的吵架了，推门进去，着急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阿娘，”“刘婶子。”楚言和王琪乖乖的叫人，然后站在一边，刘婶子上前去问林清叶，林清叶怕自弄脏画像，就把画放在桌子上的，

　　林清叶抹了抹眼泪，喊道：“婶子。”

　　刘婶子问道：“怎么哭了。”

　　林清叶说道：“阿言送的东西太好，我太感动了，”

　　“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 阿言送什么你收着就是了，哭什么。”说着拿起画，差点脚下一扭，

　　“哎，阿娘，小心。”楚言赶紧将人扶稳。

　　“这是，这是观音娘娘，你们怎么去庙里把这个拿回来了啊，快快，二成啊，二成，快，送回去。”刘婶子急忙道。

　　“阿娘，这是我画的，送给大哥和哥夫的，”此话一出，刘婶子冷静下来，还是不放心的问道：“真的？”

　　“真的啊，不信你问贺子木，”楚言看向贺子木，

　　贺子木赶紧解释道：“是，夫人，这画是夫郎画的，还是我大哥去城里裱的呢。”

　　刘婶子当即笑出声来，说道：“哎哟，我就说嘛，不愧是我儿，这般厉害，哈哈哈。”

　　刘成没憋住，笑了一声，刘婶子转脸瞪了他一眼。

　　楚言笑着问道：“这下阿娘放心了？”

　　刘婶子也笑着点点头，“放心了，放心了。”

　　楚言见刘武来了，说道，“你看，这是我画的大哥和哥夫。”

　　刘武上前看了一下，说道：“阿言，你画的真好啊。”

　　刘成当即不乐意了，问道：“阿言，怎么大哥有，二哥没有啊，”

　　刘婶子给了他一肘子，“你阿娘还没有呢，哪里轮的到你。”

　　“放心吧，爹娘，二哥，小弟，都有的，我等会回去就画，晚上就让人送来。”这下子在场的人都高兴了。

　　刘武还暗暗牵了一下林清叶的手，楚言看到了，然后假装没看到，结果转头和刘成对视了，两人相视一笑。

　　*

　　楚言饭都没吃，略坐坐就走了，走的时候，刘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王琪则是也回家了。

　　于是，大半个时辰，楚言尽听刘成提要求了，非说楚言把他画的没有他大哥好看，最后楚言让贺子木把他赶了出去，耳边这才清净。

　　楚言画了一下午，给刘丰和刘婶子画了一幅，刘成一幅，刘文一幅，王琪一幅，还给徐小平画了一幅，想着等他回来便送给他，萧霖和萧政一幅，贺家三兄弟一幅，柳家三口一幅，幸好素描画着快些。

　　画完都已经快吃晚饭了，楚言感觉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萧霖接过画，心疼的抱着楚言，说道：“我们的慢慢来就是，便是爹娘的，你就是晚两天也不急啊。”

　　楚言揉了揉手腕，说道“可是我都答应了啊，怎么能食言。贺子木，你把画拿过去，让他们看看，若是满意，等明日婚礼之后，再送去裱起来再送。”

　　“是，夫郎。”贺子木只拿了刘家和王家小哥儿的，因着王家是给小哥儿的，便让柳夫郎便跑了一趟，

　　结果送去的，一张都没带回来，都说，让他作画已然是不好意思了，裱画他们自己去就行，楚言也没多说什么。

　　晚上贺子树看着画像，觉得这可太像了，贺子林在旁边说道：“这可比通缉令上画的像多了。”

　　贺子树当即无语道：“你会不会说话。”又说道：“后日你去裱起来，拿回来就挂在我们这屋，”

　　“知道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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