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情况

　　翠玉灵的到来，她仔细检查了昏迷中白飞的脉搏、瞳孔，又用她那独特的第三只眼细细探查了他周身经脉与识海，半晌，才收回手，秀眉微蹙。

　　“情况……和容容推测的差不多。”翠玉灵的声音温柔，“身体上的外伤和内腑震荡，用药调理，静养些时日便可无碍。消耗的妖力与元气，也能慢慢补回来。但问题在于……”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或者说……被某种强烈的负面情绪和应激反应彻底主导了。”翠玉灵斟酌着用词，“表现为对任何靠近的活物，都抱有极端的恐惧和攻击性。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红红和容容身上：“这种恐惧似乎有细微的差别。根据你们的描述，如果是男性靠近，他可能会因为纯粹的杀意和威胁感而直接下杀手；但如果是女性靠近……”她看向雅雅，“那种反应更像是……一种掺杂了恐惧的排斥，甚至因此导致了行动的迟疑和混乱。

　　简单说，他可能更‘怕’女性，以至于怕到不敢立刻杀死，只想让对方立刻消失在自己视野里，或者就直接杀了。”

　　一旁的东方月初闻言，夸张地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我去！还好还好……看来我这条小命能保住，还得感谢白飞大佬这‘重女轻男’的毛病……”他话没说完，就被雅雅一记眼刀瞪得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涂山红红一直沉默地听着，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潭。她走到床边，轻轻拿起白飞左手手腕上那个手环——她注入一丝妖力感知，手环只是微微亮了一下，便迅速黯淡下去，表面的纹路也显得更加模糊。

　　“手环里的灵韵几乎耗尽了。”红红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熟悉她的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下的凝重，“看来他经历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凶险。”

　　容容接口道，语气带着忧虑：“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等小飞再次醒来，很可能还是会像刚才那样，无差别地攻击所有靠近的人。我们总不能一直把他打晕。如果……如果安神的药物和其他温和的手段都无效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恐怕只能暂时封印他的神智，让他陷入沉睡，再慢慢寻找根治之法。”

　　“不行！”雅雅立刻激动地反对，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封印神智？那……那小飞不成傻子了吗？！我不要！”

　　红红看了雅雅一眼，没有斥责她的失态，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准备吧。情况比预想的严重。若他醒来后依旧无法清醒认知周围，攻击性不减，这是目前唯一能保证他自身和他人安全的方法。”

　　气氛一时沉重得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翠玉灵柔声开口，打破了僵局：“红红，容容，你们先别急。彻底封印神智是最后的手段，而且操作不当确实可能留下后遗症。我这里有一个折中的方案。”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我可以先去准备一些特殊的药材和阵法材料，”翠玉灵解释道，“这些材料主要是为了稳固他的魂魄，安抚躁动的精神，并为将来可能的记忆复苏或精神疏导打下基础，。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先试试效果更强的安神药剂，看能否在他清醒状态下，稍微压制住那份狂躁和恐惧，哪怕只是让他能与人进行短暂的、不带有攻击性的交流，也是好的。”

　　雅雅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抓住翠玉灵的手臂：“真的？就是说，就算……就算用了那个封印，以后也是可以慢慢想起来的，不会真的变成傻子？”

　　翠玉灵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当然。真正的傻子是魂魄受损或灵智蒙昧，小飞的情况是心结和创伤，本质不同。所谓的‘封印’更像是一种深度的睡眠和安抚，为治疗争取时间。只要根源问题解决，辅以合适的引导，恢复清醒的意识是很有希望的。”

　　“原来是可以慢慢恢复的……”雅雅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

　　红红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先用药。”

　　翠玉灵行动很快，不多时便端来一碗色泽深褐、散发着浓郁药香和淡淡灵光的汤药。她在红红和容容的辅助下，小心翼翼地将药汁给依旧昏迷的白飞喂了下去。

　　红红还有涂山事务要处理，叮嘱了几句便先行离开。容容也需要去安排翠玉灵所需的材料。

　　医馆内，便只剩下雅雅和东方月初负责看守，当然，他们都严格遵循着“安全距离”——雅雅坐在离床榻约一丈远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飞；东方月初则干脆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既能观察到情况，又能在第一时间……嗯，战略转移。

　　阳光缓缓移动，在室内投下变幻的光影。药香袅袅，混合着医馆本身草木的清苦气息。

　　雅雅看着床上那张依旧苍白的脸庞，想起以前在涂山，这小雪豹要么是躲在梅林里修炼，要么就是被她捉弄时那副敢怒不敢言、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的委屈模样，。

　　她心里闷闷的，有点难受，又有点生气。气那个把白飞变成这样的混蛋，也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更细心一点，为什么在他“外出历练”那么久没消息时，没有早点出来找他。

　　“臭小飞……”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和懊恼，“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东方月初听着她的嘀咕，偷偷撇了撇嘴，没敢接话，只是默默揉了揉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心里祈祷着这位白飞大佬下次醒来时，能稍微……平和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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