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流浪

　　第二天一早，白飞从柴房的干草堆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左腿的伤势。经过这些天的休养，骨折处已经愈合了大半，虽然还不能完全受力，但至少不再需要木板固定了。

　　他拿起那根陪伴多日的木棍，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每一步依然伴随着轻微的刺痛，但比起之前的钻心之痛，已经好了太多。

　　“今天又好一些了。”白飞心中盘算着，推开了柴房的门。

　　清晨的街道上，早起的摊贩已经开始忙碌。白飞拉低草帽，将破碗摆在街角，自己则蜷缩在墙根下，尽量不引起注意。然而或许是时间太早，行人匆匆，很少有人会停下脚步施舍。

　　蹲了一个时辰，破碗里只多了两枚铜板。白飞叹了口气，收起碗，决定先去城外寻找食物和草药。

　　镇外的树林是他这些天经常光顾的地方。他轻车熟路地穿梭在林间，寻找可以果腹的野果。秋季的树林果实并不多，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几颗酸涩的野山楂和几个干瘪的野梨。

　　坐在一棵大树下，白飞小口吃着这些难以下咽的野果。

　　吃完简单的“早餐”，白飞开始寻找草药。这些天他已经将附近的草药采得差不多了，想要找到新的，必须往更深的山里去。

　　他拄着木棍，沿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陡峭，对腿伤未愈的他来说格外艰难。每走一段路，他就不得不停下来喘息，汗水浸湿了破旧的衣衫。

　　时近中午，白飞才在半山腰的一处岩石缝隙中找到了几株珍贵的接骨草。他小心翼翼地连根挖起，放入怀中。这一上午的收获并不多，只有七八株草药，但对他来说已经弥足珍贵。

　　坐在山石上休息时，白飞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早上的野果早已消化殆尽，饥饿感再次袭来。他想起前几天在林中设下的几个简易陷阱，抱着一线希望前去查看。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陷阱完好无损，连一根动物毛发都没有。

　　白飞失落地叹了口气，拄着木棍慢慢下山。回到镇上时，已是午后时分。他重新在街角坐下，将破碗摆在面前，期待着能有好心人施舍些食物。

　　然而今天的运气似乎并不好。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蜷缩在角落的乞丐。偶尔有人投来一瞥，也很快移开目光，仿佛他是街景中一个无关紧要的部分。

　　蹲了整整一个下午，破碗里只多了五枚铜板，连买个馒头都不够。白飞看着碗中那几枚可怜的铜板，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旁边两个商贩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微半城那边最近很繁华啊，商队来往不绝。”

　　“可不是嘛，据说那边新开了几家大商行，生意好得很。要不是家里走不开，我也想去碰碰运气。”

　　微半城？白飞记得之前也听人提起过这个地名，据说离这里不远，是个比青石镇大得多的城。

　　他心中一动，一个想法逐渐成形：既然青石镇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何不去微半城看看？那里既然繁华，乞讨或许会容易些，而且可以随便找找草药。

　　打定主意后，白飞收起破碗，一瘸一拐地走向镇子东头。他记得那个给他馒头的少女就住在这一带。经过之前的暗中观察，他已经摸清了她的住处。

　　那是一间简陋但整洁的小屋，门前种着几株菊花，在秋风中轻轻摇曳。白飞从怀中取出两株品相最好的草药，小心地放在门前的石阶上。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回报。

　　放下草药后，他迅速离开，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走到镇中心的集市，他用乞讨来的七枚铜板买了一个大饼。热乎乎的大饼散发着麦香，是他这些天来最像样的一顿饭。

　　夕阳西下，白飞站在青石镇的出口，回头望了望这个他停留了数日的小镇。虽然在这里经历了不少艰辛，但也遇到了善意。那个不知名的少女，她的两个馒头在他最饥饿的时候给了他温暖。

　　“该走了。”他心想着，紧了紧肩上的小包袱，里面装着他这些天采集的草药和仅剩的几枚铜板。

　　微半城的方向在东北方，据说不远，步行大约两三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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