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大卫丧钟

　　【穿越异界第300天上午10点】

　　一天后，洛塔尔下达一道命令。

　　联军士兵们戴着厚厚的面巾，忍着恶心，将那些因瘟疫而死、甚至已经开始高度腐烂的大卫军士兵尸体，用投石车装填！

　　“放——！！”

　　随着军官指令，一具具扭曲冲天恶臭的尸体，被抛射而出，划过天空，落向“戴斯皮尔岭”的山头。

　　尸体噗嗤，噗嗤砸落在帐篷上、惊慌失措的大卫军士兵人群中，瞬间爆裂开来，血肉、蛆虫和致命的瘟疫毒菌，四处飞溅。

　　死亡，被我们直接送上山岭。

　　饥渴、疲惫、伤病，再加上这人为加剧的瘟疫……“戴斯皮尔岭”上的大卫军，彻底陷入了人间地狱。

　　两天后。

　　山岭之上，终于彻底沉寂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再听不到任何哀嚎、咒骂。只有令人窒息的恶臭，随着山风，不断飘散下来。

　　沃夫拉姆派出数支浑身洒满了梅琳达提供的强效驱毒药剂的侦察小队，小心翼翼地攀上山岭。

　　许久之后，侦察小队返回。带队军官的脸色苍白，看得出他眼中的惊悸恐惧。

　　“男爵大人，”士官长报告，“山上……山上已经没有活人了……到处都是尸体……腐烂的……残缺的……堆积在一起……很多……很多是病死的……太惨了……仔细搜索，未发现任何生命迹象……大卫军……全军覆没！”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确切的消息，帐中众人还是沉默了片刻。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弥漫。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这场残酷结局的凛然。

　　“好……好……”沃夫拉姆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脸上是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各军保持警戒，防疫措施不可松懈，准备……清理战场！”

　　由于有了梅琳达效果神奇的“翡翠药剂”，联军士兵们对瘟疫的恐惧大大降低。大批士兵开始有条不紊地登山，焚烧尸体。

　　我带着梅琳达，在一队精锐鑫源军的护卫下，也登上了这座浸透鲜血的山岭。这种场景，我们没有让力妮儿跟来。

　　眼前的景象，尸骸遍地，堆积如山，很多已经腐烂得不成人形，脓水横流，白骨显露。秃鹫乌鸦在低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啼叫。即便久经沙场，也忍不住胃里翻腾，呕吐不止。

　　梅琳达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她很快稳定心神，仔细检查着环境，指挥士兵们喷洒消毒药剂。

　　我们径直走向山顶处歪斜竖立着的埃尔维斯家族旗帜，旗帜已然破损不堪。

　　旗帜之下，是一座相对完好的营帐。

　　两名士兵上前，用长矛挑开了营帐的门帘。

　　帐内，景象惨烈。军官和亲卫的尸体倒伏在地，面目狰狞，显然都是死于瘟疫。营帐中央，一张翻倒的桌案旁，端坐着一具身外罩深蓝色公爵战袍的尸体。

　　头发花白，面容绝望，但依旧残留着一丝“铁壁公爵”埃尔维斯·莫雷尔的威严。他最终，依旧未能躲开瘟疫，在这座孤岭上，迎来了自己和他麾下大军的最终结局。

　　“埃尔维斯·莫雷尔……”我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这位大卫王国的名将，最终以这样一种凄惨屈辱的方式，走向了灭亡。

　　我走上前，龙脊斩星剑出鞘，寒光一闪！

　　埃尔维斯·莫雷尔那颗须发皆白的头颅，被齐颈斩下！一名亲卫立刻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石灰和油布，将头颅包裹起来。

　　我伸手，将那面破损的莫雷尔家族帅旗，从旗杆上扯下，随手递给身后的兰斯。

　　“沃夫拉姆男爵那里，应该会很需要这两样东西，去向国王陛下和议会证明他们的功绩。”我淡淡地说道。

　　“是，侯爵大人！”兰斯恭敬地接过旗帜，将包裹好的头颅收起。

　　我转身，看向梅琳达。

　　“走吧，”我伸出手，轻轻握住梅琳达的手，“这场战争，结束了。”

　　我们走下“戴斯皮尔岭”。

　　身后，是依旧在忙碌清理战场的士兵。

　　入侵亨利王国南境、一度兵临城下、势不可挡的大卫王国主力军团，包括其统帅埃尔维斯·莫雷尔公爵在内，前后连带增援，共计六万余人，于此地——威斯特河畔，“戴斯皮尔岭”上，全军覆没。

　　【穿越异界第310天上午10点】

　　休整多天后，大军开拔回天启城，路上行军十多日，时值五月。

　　五月的风带着圣灵城郊外青草和野花的芬芳，早已吹散了战场上残留的血腥。近半年的远征，亨利联军，终于踏上归途。

　　士气高昂的大军，旌旗虽破，但依旧在风中猎猎作响。沃夫拉姆男爵威严骏马，面容冷硬。

　　我的身边是梅琳达，月白色的长裙外罩着那件深蓝色的“幽蓝之息”软鳞甲，清冷高贵中带着飒爽。力妮儿则坐在马背上，穿着她那身鹅黄色的小熊蓬蓬裙，粉晶绒甲在阳光下闪着可爱的光。

　　“快看！阿鑫！”梅琳达轻声提醒，声音激动。

　　我抬眼望去，前方地平线上，天启城巍峨的轮廓已然清晰。而在城外十里亭处，旌旗招展，华盖如云，一支规模庞大的仪仗队正静静等候。最前方，不是亨利五世和卢修斯枢机主教，还能是谁？！华丽到刺眼的宝石蓝天鹅绒礼服，以及旁边那位，一身庄严肃穆的猩红主教袍。

　　亨利国王竟然亲自出迎十里！这份殊荣，实属罕见。看来，这场惨胜的胜利，尤其是那个塞巴斯蒂安被我暗中除掉，让这位“享乐者亨利”也难得地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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